第二章 披上羽毛也成不了凤凰
作品:《你娶平妻我掀桌,转嫁残疾皇子做贤后》 “你若不肯接纳昀竹,即便是抗旨,我也不会让你进门。”
宋京元的声音定定,一字一句的砸在沈云烟胸口,沈云烟心中一痛。
幼时她贪玩,从庭院后的假山上跌落,他心疼至极的捧着她的手轻吹,语气温柔。
“阿烟不怕,待我将来成了太子,将东宫庭院所到之地铺满草被,永远不叫我的阿烟摔着。”
如今,他吃准了她父兄皆亡,无人给她撑腰,还未成婚便已经开始威胁她。
她随父出征,离京不过三年,他的真心就捧给了另一个人。
沈云烟袖中的手微攥,眼中雾气弥漫,转眸看向今日逼婚的另一个主角,苏昀竹。
“昀竹,你也是这么想的?”
原本透明如小白花一样安静的苏昀竹,突然滑跪在地上,帕子一遮泪水涟涟,哭的几欲昏厥。
“昀竹无颜见姐姐,只求姐姐成全有情人!只要姐姐肯容我,日后昀竹愿意当牛做马服侍姐姐,绝不敢违逆姐姐!!”
有情人?他们竟成了有情人了?
沈云烟阖眸,嘴角勾起一丝冷笑,她强压下心底翻涌的难过,敏锐的察觉到了不对。
他们如此情深义重,她回府这几日,竟然一丝风声都没听到。
见沈云烟没应声,身旁的玉竹先耐不住性子,破口大骂。
“好一个没脸没皮的小娼妇!你父母双亡,被人拐卖,是谁将你从恩场赎回?是谁将你带回府里抚养?是咱们刚刚为国捐躯的国公爷!!府上上上下下称您一句七小姐,吃穿用度与嫡女比肩,五小姐更是将你当成亲妹一般带在身边养大,苏昀竹!你就是这么报答五小姐的?!!!”
玉竹脾性上来了,骂人直往心窝子戳,“我呸你个小贱人!!若不是当年国公爷快马加鞭赶了一日一夜将你救出来,只怕如今你还在清潇馆接客呢!国公爷尸骨未寒呐,你就是这么报恩的?!!”
我……”不堪过往被揭于人前,苏昀竹紧咬下唇,面如死灰,起身猛的朝沈云烟旁边的柱子撞了过去。
宋京元急忙拦住,苏昀竹忧惧过度,险些晕死在他怀里。
“京元哥哥,你就让我死了罢!”
宋京元看着怀里不堪一折的弱美人,心疼不已,转眸瞪了一眼玉竹,看向沈云烟,眼中流露出浓浓的失望。
“云烟,我以前从不知,你竟是如此咄咄逼人之人!!昀竹只不过是爱慕于我想嫁我,我亦钟情于她,她有什么错!”
宋京元怒指着沈云烟训斥,“你的父兄牺牲在战场上,昀竹的父亲又何尝不是!当初若不是你父亲抢了他父亲的军功,又怎么会这么快便被封为沧溟侯!!按理说,你该称昀竹一声恩人才对!!”
沈云烟脚下一软,身影轻晃了下,指尖忍不住轻颤。
在他眼里,她父亲竟是如此贪功自私之人吗!
她目光如炬迎视宋京元。
“这话是谁跟你说的?!”
宋京元冷哼:“公道自在人心!!”
玉竹气的险些站不稳,此刻早已经顾不上尊卑。
“大殿下!国公爷可是您的启蒙恩师!!!你怎么能听信谣言污蔑于他!当年分明是……”
玉竹正要申诉,被沈云烟一个眼神吓了回去。
宋京元也觉此言不妥,轻咳了声。
“阿烟,国公爷已亡,你在京城已经没有可依托之人,嫁给我我定会护着你,不让你受一丝一毫的委屈,只要你留下昀竹在府里,你无父兄依靠艰难,她又何尝不难?你为何就不能退让一步呢?”
沈云烟扶着椅子,深吸一口气平复,再抬眸时,目光已趋于平静。
“殿下所言极是,孤儿寡母,有处容身已属不易,既然殿下思虑如此周全,那便依了殿下的意,昀竹与我同日嫁入府中,为平妻。”
宋京元怔愣了一瞬,像是没想到沈云烟会如此轻易松口答应,随即便喜形于色,激动的和苏昀竹抱在一起。
“太好了昀竹,我们可以一生一世在一起了!”
“殿下!”苏昀竹依偎在宋京元怀里,娇媚轻呼,整个侧厅成了他们炫耀幸福的戏台子。
沈云烟起身离开侧厅,多看一眼这对狗男女她都觉得恶心。
回房后,沈云烟看向桌上的大红嫁衣,觉得有些刺眼,却还是让玉竹服侍她换上了。
“这还是按照三年前的尺寸做的,有些大了,叫人送回尚衣局改一改吧,明日同苏昀竹的嫁衣一同送回府上便是。”
玉竹憋了一口窝囊气,半天没吭声。
“姑娘,您真就这么忍了这口气?”
她早就看那苏昀竹不是什么好东西,果然做出这以怨报恩不知廉耻之事!!
“不忍又能如何?”沈云烟边喝茶,边淡淡抬眸看向院子里来往忙碌的丫鬟下人,“如今国公府人丁寥落,幼弟方才八岁,还是庶出,眼瞧着爵位都不一定守得住,我不为自己考虑,也要为他们考虑。”
玉竹轻叹一口气。
若是国公爷还在,定能为小姐撑腰,可是如今……
……
尚衣局动作极快,第二日一早,两套嫁衣便送到了国公府。
沈云烟得了信儿到前厅时,大伯母谢氏正同苏昀竹试嫁衣,她定睛一瞧,正是昨日送到她房中的那套。
“阿烟来了。”谢氏颇为热情的迎上来,拉着沈云烟的手往里走,“快来瞧瞧你的新嫁衣,尚衣局的做工果真不凡呢!”
除去苏昀竹身上的那一套,衣笥上只剩下另一套临时赶制的婚服,暗红的料子,绣纹虽也不凡,但是同另一套比起来,实在是质朴。
“快试试。”
谢氏拿起暗红的嫁衣就要往沈云烟身上比量。
“大伯母,若我没记错的话,昀竹妹妹身上那套嫁衣,才是我的。”
沈云烟后退半步,躲开了谢氏的触碰。
“姐姐勿怪,方才大殿下派人传话,两套嫁衣让我先选,姐姐雍容华贵,是遍京数一数二的贵女,应当不会在一套小小嫁衣上与我计较的吧?”
听闻这话,谢氏暗暗退至一旁,静静看戏。
“嗯,有道理。”沈云烟淡淡应声,“嫁衣如何于我无足轻重,只怕有些人,披上再华丽的羽毛也变不了凤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