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 军心

作品:《春波长逝

    次日清晨,姜蔓枝是被急切的战报声吵醒的。


    她登时清醒过来,一阵手忙脚乱,连衣服都是李庭聿伺候着穿好的,姜蔓枝“跌”出营帐之时,李庭聿才在床上慢慢悠悠的更衣冠带。


    主帐内一片阴沉,众人脸上凝聚着忧色,花玉宓更是蒙着一层泪雾。


    “发生了何事?”姜蔓枝心下一沉,她隐隐约约猜到漠狄和花玉容之间的战况不妙。


    “将军,失踪了······”花玉宓哽咽道,其实说失踪还是委婉了,花玉容被四面包围,能活着便是万幸,极大的可能是被俘虏了。


    姜蔓枝内心大骇,可她知道她不能在士气低迷之际表露出半分的恐惧和悲伤,她转过身子,双手撑在桌案上,隐忍着自己的情绪。


    花玉宓掀起战袍,单膝下跪,高喊道:“寨主有令!若她······遭遇不测,一切军情要务皆由姜姑娘做主。”


    “姜姑娘请接我岐风寨的帅印!”帐内其他人亦纷纷单膝下跪。


    姜蔓枝咽下眼泪,转过身接了帅印,如今殷如晦被捕获,关城已无后顾之忧,再加上李庭聿带来的十万大军,她定要呼延喆命丧于此!


    “来人,把战俘压过来!”这是姜蔓枝接过帅印的第一道命令。


    姜蔓枝走出营帐,面对着岐风寨的众位将士已经战俘。


    赵决义和殷如晦被五花大绑的跪在地上,两个人蓬头垢面,狼狈不堪,俨然一副败军之将。


    “殷如晦,漠狄屡次犯我边境,你身为雍州军政长官不思退敌反倒勾结蛮夷,使我大周外受漠狄铁骑扰边,内则百姓苦不堪言!你如此卖国行径,我杀你一万次也不足以安抚为国捐躯的将士们的亡魂!”姜蔓枝的声音如雷贯耳,震彻在场所有将士俘虏,殷如晦的军队本就士气低迷,再听到这些话后更是羞愧的把头一个个低下了。


    姜蔓枝缓步走到赵决义面前,狠狠给了他一个耳光,她的手臂险些震麻,“这一巴掌,是替花寨主打你的,青鸟坡因何差点被攻陷,就是因为你的擅作主张使我岐风寨多少女娘儿郎丧失性命,事后你还叛逃投敌,当真是无耻恶贼,不杀你,难以祭告他们的在天亡魂!”


    “杀了他们!”不知何人义愤填膺的高呼,紧接着喊声连天,赵决义和殷如晦这才感到恐惧。


    “今日我就用你二人的头颅来祭我花家军的战旗!斩!”姜蔓枝甩袖转身,两个人目眦尽裂,吼叫着被拖走。


    围观的将士们热血沸腾,屏息如堵,刽子手喷出一口烈酒洒在斧刀上,“喝”的一声,手起刀落,二人人头落地,鲜血喷张满地,染红了台前的黄土。


    姜蔓枝站在主帐前,看着那些羞愧低头的战俘道:“我知道你们这些人中有一部分是身不由己,我今日也把话放在此处,降者不杀!日后随我出征讨蛮夷,你们今日是战俘,来日就是固守大周边防的英雄!”


    战俘中早就已经有人蠢蠢欲动了,几乎是立刻接话道:“我愿意投降!我愿意加入岐风寨!”


    有一就有二,随后几乎是所有战俘都倒向了岐风寨。


    “好!你们都是雍州的好儿郎!我还有告诉大家一件事情,你们的寨主,我们的花元帅并没有牺牲也没有被漠狄俘虏,她正等待着我们去救她突围!”姜蔓枝此话一出,军心大震。


    “誓死救出花元帅!誓死追随姜姑娘!”岐风寨士气大增。


    李庭聿的三军很快便驻扎在了岐风寨的山脚,齐云连为主将,林平野为副将。


    两人见到姜蔓枝时,已然听说了她在关城的战绩,二人单膝下跪行礼。


    “主母万安!”


    李庭聿听了这称呼心情甚好,转手剥了一颗葡萄喂给看着布防图的姜蔓枝。


    姜蔓枝腻烦的咬下葡萄,道:“先别喂,你们二人不必多礼。”


    李庭聿道:“传我令,所有将士皆可听从岐风寨调遣,京师军队对边防作战并不熟悉,我们要配合岐风寨打赢这仗。”


    齐云连,林平野应诺。


    “主母可有作战方略?”


    姜蔓枝抬眸看向二人,道:“这是什么称呼?”


    “陛下让我们在外称呼他为主子,那你自然就是我们的主母啊。”林平野摸摸后脑勺道。


    姜蔓枝道:“在军中,请称呼职务。”


    “是,军师!”齐云连很识相的换了称呼,主母是李庭聿吩咐叫的,但主母本人并不满意,齐云连只犹豫了一秒就知道该听谁的了。


    “你们先下去,等我命令就好。”姜蔓枝朝二人点点头。


    李庭聿单手撑着脑袋,目不转睛的看着姜蔓枝,他的眼睛像一汪飘着桃花瓣的潭水,那眼神不带分毫情欲,只有快要漫溢出来的欣赏,今晨姜蔓枝震慑军士的场景历历在目,他久久无法忘怀于是回味至今。


    姜蔓枝只一眼就破功了,她抑制不住笑容道:“你这么看着我做什么?”


    “军师好生厉害,在下叹服,心生钦慕,不知可否以身相许,以解相思之苦。”李庭聿勾着人道。


    姜蔓枝看着他的眼睛不自觉抚摸上李庭聿眼尾的疤痕,她的指腹被烫了一下,笑容也被稀释,李庭聿握住她的手,安慰似的笑道:“你这负心人,可是嫌弃你相公我的容貌了?”


    姜蔓枝低头吻上了那伤疤,似是要用自己的温度使那伤痕愈合,这次轮到李庭聿的心被烫了一下了。


    不知不觉的,姜蔓枝就坐进人怀里了,两个人额头贴着额头,温热的鼻息相撞,融化着彼此,毕竟这个冬天太冷了,唯有相依相伴才能一起挨过。


    李庭聿一点一点的啄着蔓枝的红唇,不带情欲,只是思念,他终于明白了蔓枝的那句话,明明卿卿近在咫尺,可为何相思依旧无休无止。


    直到两个人的心在重逢后一点一点的靠近,李庭聿才终于有了一些安全感,他仍旧加深了这个拥抱,把人镶嵌在自己的怀里,二人交颈相拥。


    “岐风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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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的兵力不过漠狄的十分之一,太难了,你是怎么熬到今日的。”李庭聿有些心疼,又有些后怕。


    姜蔓枝双手搂着他的脖颈,噗嗤笑了出来,道:“又不只是我一个人的功劳,有并肩作战的伙伴自然也不觉得难熬了,大不了死在一起,黄泉路上并不孤单。”


    李庭聿气愤的捏了一下她的脸,道:“不准提内个字!”皇家是对这个字挺避讳的。


    姜蔓枝歪歪头乖巧道:“好的。”


    “这些年你游遍了九州,怎么样,好玩吗?”李庭聿有些好奇道。


    “比当你的宠妃好玩。”姜蔓枝挑衅的眯了眯眼,随即想到什么道,“你怎么知道的?”


    李庭聿哼笑出声,“你寄来京城的九州志都是我给你刊刻的。”说罢骄傲的扬了扬下巴。


    姜蔓枝故作疑惑道:“不是沈大人一直在帮臣妾办这件事吗?怎么皇上还要抢大臣的功劳啊。”


    李庭聿腾的一下耳根通红,不过是被气的,他将人横抱上床,然后开始脱战甲。


    姜蔓枝慌了,立刻跳下床,道:“皇上,白日不能宣淫啊!”


    李庭聿道:“原来爱妃满脑子都是在想这种事情,朕只不过是觉得穿这盔甲不舒服而已,爱妃莫慌,堂堂军师,传出去要让人笑话的。”


    姜蔓枝后知后觉的上了他的当。


    李庭聿哼声道:“我治理不过一年,便抓了无数贪腐,京师还有哪个狗胆包天的敢在我眼皮子底下贪污受贿?如今个个为官清廉,哪个不是穷的叮当响,你也不想想,齐昀哪来的钱。”


    “自然是你相公我替你刊刻的。”语气中仍旧带着骄傲。


    “相公好生厉害,奖励一下。”姜蔓枝亲一口额头,然后毫不留情的回到沙盘处继续研究作战方略。


    “薄情的小女娘。”李庭聿红着耳根摇了摇头。


    豆灯摇晃,已然到了深夜,姜蔓枝捏着眉心,仍在思考作战事宜,她已经派兵去勘察追踪花玉容的军队了,毫无例外石沉大海。


    薄修林再也按耐不住,深夜闯营帐,李庭聿仍旧松弛但眼露寒光,立在一旁玩弄着剑柄。


    姜蔓枝捏了一下李庭聿的小臂,示意安抚,而后冲着薄修林道:“有什么事吗?”


    薄修林道:“请军师给我一支队伍,让我亲自去找花寨主。”


    姜蔓枝早就预料到此人会来找自己,她叹气道:“战场不能儿戏,你从未带过兵,我怎么拨一支队伍跟你去送死。”


    “我知道您会拒绝,所以只是向您请示走个形式,我自己一人即可。”薄修林面色犹如鬼魅,他已经濒临崩溃了。


    姜蔓枝自然不能由着他胡来,立刻下令道:“来人!把他给我捆了!”


    李庭聿不知从哪变出根绳子,当机立断服从指令就把人捆了,目光透露着狠厉,不忘紧了紧绳索道:“老实点。深更半夜不命人通报便擅闯军师营帐,我若是军师你脑袋都不知道掉几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