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24
作品:《咸鱼公主靠毒术杀疯了》 长安东西二市,虽同处帝都,风貌却大不相同。
东市毗邻皇城与勋贵府邸,所售多为珠玉绮罗、古玩珍品,透着矜持的奢华;西市则更接烟火地气,商贾云集,三教九流汇聚,药材、皮毛、胡酒、日常杂货应有尽有,喧嚣而鲜活。一大清早,浮梦便带着春意从东市逛到西市。
春意怀里抱着的、手上提着的各色物件早已堆积如山,几乎要将她娇小的身影淹没。
“小……小姐,”春意努力从一堆锦盒和布料后偏过头,声音带着几分艰难的喘息,“东西实在太多了,要不……咱们先回府一趟?”
浮梦自己手上也拎着几包新搜罗的药材和稀奇古怪的小玩意儿,闻言回头,看到春意狼狈的模样,忍不住轻笑。
她利落地将手上的东西也一并塞给候在一旁、同样有些不堪重负的车夫,吩咐道:“你们先回去,把这些按品类规整到我那小药房里去。再过约莫一个时辰,再来西市口接我。”
她今日出来的真正目的还未达到,岂能就此回去。
打发了春意和车夫,浮梦几个轻盈的转身,便融入了西市摩肩接踵的人流中。她的目标明确——西市最大的药铺,在长安城也堪称翘楚的“卢氏药铺”。
还未走近药铺门口,便见一阵骚动。一群人推推搡搡地将一个身影从店内轰赶出来,伴随着毫不客气的呵斥与威胁:
“去去去!没钱还来抓什么药?当我们这儿是善堂吗?”
“吴家小子,不是我们不通融,你这回差的可不是一两个铜板!上次是看在吴娘子为人厚道,你又实在可怜的份上……”
“快走吧,别耽误我们做生意!”
那被推搡出来的人踉跄几步,重心不稳,“噗通”一声摔倒在地。他也顾不得满身尘土,慌忙趴在地上,用颤抖的手去捡拾散落在地上的几枚铜钱。那铜钱寥寥无几,在阳光下显得格外寒酸。
浮梦原本只是随意一瞥,却觉得那蜷缩在地上的身影有几分眼熟。她走近几步,仔细一看,竟是那日在客栈外与王屠夫起冲突、后来被王松年带走的那个书生。
只是眼前之人,与当日虽清贫却尚算整洁的模样已是天壤之别。原本浆洗发白的儒衫如今污渍斑斑,几乎看不出本色,脸上更是灰败不堪,眼神空洞绝望,仿佛所有的生气都被抽干了。一张皱巴巴的纸笺掉落在脚边,是他方才紧紧攥着的。
浮梦蹲下身,拾起那张纸笺展开一看,是一张治疗心悸之症的方子。恰巧,昨日她在温神医那里翻阅医书,刚见过几味相关的药材。
她心中莫名一动,招来站在门口、一脸鄙夷的药童,将药方递过去,又放上一块足够支付药资还有富余的碎银,淡淡道:“照这方子,把药抓来。多的,赏你了。”
药童见钱眼开,态度立刻恭敬起来,手脚麻利地转身进去抓药。不多时,几包按照煎服次数分好的药材便送到了浮梦手中。
浮梦将药包递给仍瘫坐在地的书生,声音平和:“给你,快回家煎药去吧。”
她向来不是爱多管闲事的人,自身尚且如同在薄冰上行走,头顶悬着不知何时会落下的利剑。可今日不知为何,看到这书生绝望无助的模样,心底某处似乎被轻轻触动了一下。
既然想到了,便做了,行事但求问心无愧,何需那么多理由。
那书生茫然地接过药包,疲惫空洞的眼神对上浮梦,愣怔了片刻,随即,那双死寂的眼中竟一点点重新焕发出光彩,如同濒死的鱼被重新抛回水中。
他挣扎着想爬起来行礼,声音干涩沙哑,几乎难以成句:“谢……谢谢小姐……恩,恩情……” 浮梦见他能行动了,便打算离开。
然而脚步刚迈开,却感觉裙摆被什么轻轻绊住了。
她低头一看,竟是那书生隔着一段距离,用指尖小心翼翼地捏住了她裙摆的一小角,仰头望着她,脸上写满了无措,却又带着一种孤注一掷的期盼。
浮梦眉头微蹙,心底生出一丝不悦。人,最忌讳的便是贪得无厌。
“我……我该如何报答小姐?”书生急切地说道,随即意识到自己身无长物,连忙补充,像是要将自己所有的价值都摊开,“小生……小生识得各种草药,家住西市平安巷最里头那间旧屋……”
他像是被逼到绝境的老实人,拼尽全力想要抓住这唯一的救命稻草,回报这份突如其来的善意。
浮梦原本要摇头拒绝的动作顿住,看着他眼中那份纯粹的焦急与感恩,心头微软。
她轻轻点了点头,语气放缓了些:“我知道了。你先回去吧,好好照顾家里人。日后……或许我真有需要你帮忙辨认草药的时候。”
说着,又从袖中取出一小锭银子,不由分说地塞进他怀里,“这个也拿着,应急用。”随即不再多言,转身便踏入了卢氏药铺。
吴聿握着那锭微凉的银子,看着那抹素雅的身影消失在药铺门内,只觉得如同做梦一般。
他以为这只是某位心善的富家小姐随口一句安慰,却不知,今日这短暂的相遇,竟真成了他日后命运的转折点,此乃后话。
浮梦甫一进入药铺,便无视了伙计的招呼,目光扫视一圈,径直走到店内休息的梨花木椅前,大摇大摆地坐下,扬声道:“去,把你们少东家请出来。本小姐有一桩大生意,要亲自与他谈谈。”
她笃定卢江枫一定在店里。方才在门外时,她眼角余光就瞥见这家伙鬼鬼祟祟地从侧门溜了进去。在自家店铺还这般躲躲藏藏,不知在搞什么名堂。
后院里,卢江枫正对着近几个月的账册眉头紧锁,苦思冥想为何铺子会接连亏损,试图找出症结所在。冷不防前厅传来这么一嗓子,店铺里伙计、管事们的目光齐刷刷地望向后院门帘,这下所有人都知道少东家来了。
卢江枫无奈,只得硬着头皮从角落里踱步出来,下意识地拍了拍并无灰尘的袖口,强作镇定地走到前厅,对着坐在那里的身影做了个“请”的手势:“这位小姐,楼下人多眼杂,不如……移步内室详谈?”
浮梦不置可否,起身随他往内室走去。她注意到,不过一段时日不见,卢江枫似乎沉稳了些许,至少见到她,不再是当初彩楼之下那般惊慌失措、拔腿就跑了。
分宾主落座后,卢江枫斟酌着开口:“这位小姐,不知您……”
话刚说了一半,便见浮梦抬手,轻轻摘下了遮面的冪篱。卢江枫的声音瞬间卡在了喉咙里,眼睛瞪得溜圆,后半句话生生咽了回去。
浮梦好整以暇地看着他,眉梢微挑,脸上带着几分戏谑的笑意。
“咳咳咳……”卢江枫被自己的口水呛到,猛地站起身,后退一步,躬身行礼,动作一气呵成,“参……参见公主殿下!殿下万福金安!”
浮梦微微颔首:“不必多礼。今日我来,不是来找你麻烦的,而是真有一笔生意要与你谈。”
卢江枫心下稍安,他方才一瞬间还以为“旧故里”关门后,公主殿下又找到了新的乐子——比如找他这个“前”招亲对象寻开心。没想到竟真是为了正事。这一瞬间,他仿佛看到了些许眼前这位熙仁公主幼时那糯米团子般可爱(且不讲理)的影子。
然而,当浮梦缓缓说出她所需的物品时,卢江枫刚放下的心又提了起来。
“公主从何得知‘血蝴蝶’?”他面露难色,“据我所知,此物极其稀有,整个长安,恐怕也只有太子府上精心培育着一株。”
他实在不解,公主为何非要此物?血蝴蝶十年方能长成,只生于极寒之地,人工培育极难,一旦采摘运输或枯萎,药效便会大打折扣。传闻唯有北庭苦寒之地才有野生,太子府上那株,也不知耗费了多少人力物力才得以成活。
浮梦避而不答他的疑问,只是追问:“你只需告诉我,卢家,能否设法得到此物?”
“这……”卢江枫身体往后一靠,靠在椅背上,公主这话里的意思,莫非是让他去……“偷”?看出他的犹豫,浮梦抛出了准备好的诱饵:“你放心,此物并非太子续命所需之药,不会触及东宫底线。”
她深知卢家虽家业与仕途看似有些没落,但凭借百年药商积累的人脉与资源,尤其与皇室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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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世家千丝万缕的联系,潜入东宫弄一株并非救命之药的草药,并非完全不可能。关键在于,代价与风险是否值得。
卢江枫眉头紧锁,心中飞快权衡。他猜不透公主索要这“血蝴蝶”的真正用途。对卢家而言,借助药材供奉的便利,进入东宫药库或花房并非难事,但此举风险太大,一旦败露,后果不堪设想。
两人一时陷入沉默,室内气氛有些凝滞。
浮梦对他的反应并不意外,反而颇为满意。若他满口答应,她才真要怀疑其中有诈或是卢家另有所图。
她不再紧逼,从容地从怀中取出几张事先准备好的药方,轻轻推到卢江枫面前的桌案上,语气放缓:“卢公子不必即刻答复。不妨先看看这几张方子。若此事能成,这些,便算是定金。” 卢江枫目光落在药方上,他是药商世家出身,自幼耳濡目染,只粗略一扫,便看出这几张方子构思精妙,用药独特,绝非寻常医师所能开出,其价值难以估量。他眼中闪过一丝挣扎与心动。
权衡再三,他深吸一口气,终于下定了决心,声音压得极低:“我……尽力一试。”
浮梦唇角微勾,知道此事已成大半。“好,一月为期。到时,我仍在此处等你消息。”她重新戴上冪篱,起身离去,留下卢江枫对着那几张药方,面色变幻不定。
……
与此同时,崔府,温神医暂居的小院。
药房里弥漫着浓重的草药苦涩气味。
温神医面无表情,手中银针稳准快地刺入崔逢青背部几处大穴,声音没有一丝温度:“忍着。”
崔逢青趴在窄榻上,额角渗出细密的冷汗,牙关紧咬,喉间压抑着闷哼,自然不会叫出声来。只是心中暗忖,这老神医下手是一次比一次狠了。
“早就告诫过你,旧伤未愈,最忌寒气侵体。你倒好,前夜竟敢顶着秋露在外奔波大半宿!”温神医嘴上毫不留情地数落着,但手下运针的力道却下意识地放轻了些许。
他想起眼前这小子旧伤复发,多半是为了寻找彻夜未归的浮梦那丫头,心头又是气恼,又夹杂着一丝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
崔逢青没有反驳。此次旧疾发作得又急又猛,他原以为像往常一样硬扛几日便能过去,不料寒气入骨,导致手脚冰凉麻痹,行动都受到了影响,这才不得不来找温神医。
温神医还准备再叮嘱几句注意事项,忽听得院门外传来一阵熟悉的、带着几分雀跃的呼喊声。 “温神医!我回来啦!”
是浮梦的声音。紧接着是春意略显吃力的附和:“神医,您在药房吗?我们买了好多药材回来!”
听着那由远及近的脚步声和叽叽喳喳的说话声,崔逢青脸色微变,正想示意明月出去阻拦,却见温神医动作快如闪电,几下起落便将银针尽数收回,顺手扯过一旁的外袍扔给崔逢青,低喝一声:“快穿上!”
随即,老头子本人则身形一晃,如同灵猫般敏捷地从药房的侧门溜了出去,瞬间不见了踪影。留下明月和刚刚匆忙披上外袍、气息尚有些不稳的崔逢青在药房里面相觑。
这时,浮梦和春意已经抱着满怀的竹简和药材,兴冲冲地闯进了院子。
温神医那带着几分嫌弃却又无可奈何的声音适时地从主屋方向传来,成功吸引了她们的注意力:“嚷嚷什么!老夫耳朵还没聋呢!两个丫头片子,忒闹腾!”
浮梦吐了吐舌头,抱着竹简朝主屋走去,一边走一边做了个封嘴的动作,模样娇俏。她心里却嘀咕,上次这老头可不是这么说的,还说什么就喜欢热闹,觉得与她投缘,让她得空常来……
温神医站在主屋门口,看着她们抱来的东西,板着脸道:“行了,别贫嘴了。赶紧把东西放下,过来认草药!今日若是再记不全老夫上次教的那几味,往后休要再提什么拜师学艺之事!”
浮梦闻言,立刻收敛了玩笑神色,认真地点了点头。
而药房内的崔逢青,听着外面逐渐远去的说话声,缓缓松了口气,整理好衣袍,只是眉宇间那抹因强忍痛楚而带来的疲惫,却一时难以完全消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