仪式只是开始，真正的考验在水里。


    训练第一天，三百人背着氧气瓶跳入海中。


    水温刺骨，呼吸器不够稳定，不时漏气。


    十分钟不到，就有人憋得脸色发青，呛了几口海水，被同伴拉上来。


    “再下去！不许退！”唐云霄嗓子喊哑，眼睛却通红。


    第二天，开始水下负重。每人腰间绑着二十斤石头，下潜五米，要求在水底行走。


    第一次下去，就有五个人体力不支，差点被海水吞没。


    岸上的医护兵吓得脸色煞白，忍不住冲上去：“唐队长，这么练会死人的！”


    唐云霄一把拉住他，冷冷道：“这不是练，这是战！他们要真下水，就没人管他们死活。要么在训练里死，要么在战场上死。你选哪个？”


    医护兵一时语塞，只能低下头。


    第三天，加入水下武器。


    蛙人们第一次在水底开火，步枪砰砰作响，木靶瞬间被打成碎片。可也有人因为角度不对，子弹反弹，擦破了脸颊。


    鲜血在水里弥散，像一朵妖艳的红花。


    每一次训练，都是生与死的较量。


    一周后，蛙人们已经能在水下憋足十五分钟，能负重行走五百米，能在两米外精确击中靶心。


    但最让人震撼的，是炸药贴附演练。


    .......


    天津港外的一个僻静湾口，停着一艘废弃铁壳船。


    这艘船已经被兵工厂改造成“模拟鬼子军舰”。


    甲板上安了探照灯，舷边架起机枪，甚至还有战士戴上鬼子钢盔，穿上缴获的鬼子军服，时刻巡逻。


    远远看去，这艘破船简直就是一艘活生生的鬼子护卫舰。


    李云龙双手背在身后，冷眼扫视全场，声音冷冽：“这不是演习，这是生死！谁要是觉得受不了，现在就滚，等真上战场，鬼子可不会手下留情！”


    没人退缩。


    三百名蛙人齐刷刷站立，黑色潜水服在阳光下泛冷光，呼吸器发出嘶嘶的低鸣声。


    唐云霄大声下令：“蛙人部队准备！”


    .......


    夜幕降临，港口灯火通明，铁壳船上的“鬼子”巡逻兵提着手电筒来回走动，偶尔探照灯扫向海面。


    “扑通！”


    第一批蛙人小队悄无声息地潜入海中。


    黑水吞没了他们的身影，只留下几个气泡。


    水下，冰冷刺骨。


    呼吸器里传来的气流声像战鼓一样，敲打着每个人的耳膜。


    唐云霄带头，手势打出潜行降低浮力！


    队员们立即调整姿势，身体贴近海底，像一群影子般缓慢前行。


    然而，就在他们快靠近目标时，铁壳船上的探照灯突然扫过。


    光柱划破黑暗，照亮了几乎半个海面。


    “谁在那里！”


    甲板上的“鬼子”巡逻兵高声喊叫，机枪瞬间哒哒哒开火，子弹撕裂水面，溅起无数水柱。


    水下的蛙人们心头猛跳，冷汗几乎顺着面罩滴下。


    但他们没有慌，反而更快地潜入深水，消失在灯光照射不到的地方。


    接近铁壳船底部时，唐云霄示意：分组贴附炸药！


    三名蛙人迅速取出磁性炸药，稳稳贴在船底。


    随着“咔哒”一声，磁铁牢牢吸住铁壳，冷光在水下闪烁。


    “完成！”其中一人比了个手势。


    可就在此时，意外发生。


    一个巡逻的“鬼子”士兵探身向下，竟无意间看到水下的气泡，顿时高喊：“水鬼！有水鬼！”


    甲板上的探照灯猛地转向，整片海面瞬间亮如白昼。


    “哒哒哒！”机枪火舌喷涌，子弹疯狂扫射海面，溅起一片水雾。


    一名蛙人猝不及防，肩膀被演练子弹击中，整个人被震退，差点吐出呼吸器。


    唐云霄立刻扑过去，死死拉住他，把人往深水拽。


    其他队员迅速反击，用水下步枪对准甲板开火。


    沉闷的砰砰声在水中传来，几名“鬼子”应声倒下。


    虽然是假演习，可场面真实得让所有人心头发紧。


    当最后一颗炸药贴好，唐云霄挥动手势：撤离！引爆！


    蛙人们迅速游向安全距离，拉开引信。


    几秒钟后，海面猛地一声巨响！


    “轰隆！！！”


    整艘铁壳船剧烈颤抖，船底炸开几个巨洞，海水疯狂涌入。


    甲板上的“鬼子”惊呼乱叫，船身缓缓倾斜，最后轰然栽进海中。


    火光冲天，海水翻涌，震耳欲聋的声浪直冲云霄。


    岸上观看的战士和百姓们瞠目结舌，片刻后，爆发出排山倒海的欢呼。


    “成功了！！”


    “蛙人部队厉害！！！”


    “这要是真鬼子船，早就沉了！！”


    ......


    训练结束后，李云龙在临时简陋的指挥棚里召开总结会。


    赵刚皱着眉头：“老李，这次演练虽说成功，但也暴露问题。呼吸器续航太短，十几分钟根本不够长时间潜伏。再有，子弹反弹力大，容易伤到自己。”


    唐云霄沉声补充：“队员的体能也得加强，有人差点憋不住。真正上战场，鬼子可比今天残酷一百倍。”


    李云龙点点头，声音冷冽：“说得好！要的就是这种效果，演习里暴露的问题，总比战场上掉命好。”


    “从今天起，蛙人部队正式列入作战序列！记住你们不是训练兵，你们是要在水底杀鬼子的神兵！”


    “是！！”


    ..........


    山城，统帅部大楼。


    深夜的会议室里，电灯雪亮，桌上的茶水已经凉透。


    委座面色阴沉，手指在桌面上轻轻敲打。


    “说清楚，天津港的情况到底如何？”


    情报署长低声汇报：“报告委座，根据最新情报，天津港虽然遭受了猛烈轰炸，但……李云龙的舰队，并未损失。”


    话音落下，整个会议室陷入死一般的寂静。


    几位大员脸色瞬间僵硬，互相对视，不敢吭声。


    委座长冷冷一笑，声音里透着一股讥讽：“李云龙那小子，精得跟猴子一样。怎么可能会让自己的军舰摆在那儿当靶子？若真是那样，他早就死在独立团那时候了。”


    这话一出，许多将领心头发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