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藏猫腻

作品:《和扫把星搭伙查案这不对吧

    几个丫头虽然不懂律法,但被乌泱泱一屋子的高壮捕快盯着,又被南乔冷静严肃的警告,吓得冷汗直流。


    “不是我们偷懒……”其中一个圆脸侍女怯怯道,“是老爷下令不准我们清扫香灰,说这样才能让神佛看到老爷的用心之诚。”


    “是啊!我们不是奸人同伙!”


    “我们是清白的!”见有人开口,其他三个丫头也忙不迭附和。


    绍言原本是要去找大夫的,但把人提回到南乔面前又实在好奇这姑娘要如何审讯。大雍国风还算包容,平民女子也能在街上做些生意买卖,但是出来查案审案的,他还真没见过。


    说来他和南盛等人一样,生死裁决还有一月之期。可他年纪小,尚且无畏,还没真的面临劫难,总还有些闲心看世途风景。


    许家佛堂朝阳,窗柩透过的光羽笼罩着南乔。


    少女面容姣好,乌发如墨,身材高挑,体型匀称。仅仅看着就给人健康从容之感。


    明媚动人,而又不容置疑。


    “许大人命你们不准清扫?他是特意下命令,亲口告诉你们每一个人,还是叫别人来告诉的你们?”南乔没理她们伸冤,继续问。


    “是王管事告诉我们的,佛堂刚修好,王管事就特意来吩咐我们的!”


    南乔对许家的权力机构还不够了解,绍言极快接话道:


    “按理说,你们几个粗使丫鬟是由管洒扫的总嬷嬷,钱嬷嬷调配吧?当真是许大人的亲信王管事亲自和你们说的?我稍后回去问王管事,若是对不上口供,可也有你们好果子吃。”


    南乔没转头看他,心里却赞赏这小子反应真快。一句话帮她点明许府的上下层级,自然的给她介绍了王管事的身份不说,还保证了审讯的节奏不被打断。


    “当真是,当真是!奴婢不敢撒谎!”


    “他当时是怎么说的?”


    几个婢女面面相觑,最后还是那个圆脸少女开口:“他就让我们不要打扫香灰,保持佛堂干净即可。……还有平日里也不准在佛像附近停留,说我们身份低贱别给神佛惹了晦气不肯保佑老爷。”


    南乔不语,气氛一时沉重。


    “那你们刚刚说,不扫香灰是为了凸显赤诚,也是管事说的?”


    几个婢女应了是,南乔摩挲着手边衣袖,道:


    “绍言老……”她连忙一顿,平日里在局里办事这个队长那个老师叫习惯了,差点开口就要叫绍言老师。


    “绍言公子,你先把她们几个带到一边,随意先找个地方关着,再去把王管事找来问问话,行吗?”


    绍言一点头,又带着几人风风火火的出去了。


    “爹爹,这位许大人做官时,可有什么特别的?”


    南乔没急着继续研究香灰,转而回头问南盛。


    “这个……许大人宽和正直,爱民如子,百姓常常夸赞大人体恤民情,是个难得的好官。”


    南乔心道不对,追问:“具体表现在在哪方面呢?”


    几个捕快七嘴八舌道:


    “许大人可不是个好官吗?这些年天冷,年年他都在流民处施粥。”


    “他还开榜公示每年的粮食进出,说请百姓监督,一定让每一粒粮食都用到实处。”


    “而且许大人家的下人也都对老爷赞不绝口,都说许大人和善,从来不与他们计较小事,能在大人家做事是一生的福气。”


    南盛道:“不仅如此,就连戏馆茶楼,也总是编排一些故事,专讲许大人的功绩,百姓都十分认可呢。”


    南乔一顿,抓住了漏洞。


    “戏管茶楼也编排了故事讲他的功绩?”


    南盛点头,其他几个捕快也一脸惋惜。


    “许大人身为同知,官阶不低,可头上毕竟还有知府。百姓清一色赞赏他,知府没意见吗?”


    几个捕快都是粗人,又是官场边缘在边缘的人物,竟无一人思考过这个问题,一时都被问倒了。


    不仅如此,一般百姓歌颂官员,要么出自于讨好之心,要么是此人真的做了什么惊天地泣鬼神的善事。


    可不论别的,就算真的做了善事,美名也很难落到一个同知身上。


    百姓就算要大力夸赞,也常常会越级去歌颂上面的知府才对。


    官员总是高高在上,自觉得百姓愚昧无知。然而真正日日在基层讨生活的人,谁又真的看不出孰高孰低?


    南乔抓住了这一线索,还不待细问,王管事已到。


    此人身量不高,体型却颇粗,看着平日里没少吃香喝辣。年纪不大好说,四十也行,五十六十也说得过去。


    他站在佛堂门口,不肯进来,还轻声细语的呼唤南乔他们也出来。


    南乔没动,看向他。


    “大人们,佛堂重地,可得保持清幽啊。再说诸位浑身杀伐之气,尤其还有位女娃娃,多大的不敬啊。我的官老爷们,都请出来再问话吧!”


    这位王管事,不愧是许大人身边的亲信,同样对神佛保有严重的敬畏。


    却也同样高高在上,三言两语,就想掌握主动权。


    南盛是个随和的老好人,就算面对死缠烂、打贴脸发毒誓的嫌犯也只会说一句“你先冷静……”,此刻就要听话的往门外走。


    南乔跟着处长所长办过好几起案子,还从没见过这么没主见的主理人,不禁怀疑她这位老爹到底是靠什么当上的主捕。


    南乔眼看着便宜老爹交锋第一步就要落下风。


    心中暗叹,她加快脚步,抢先走到门口。


    王掌事一脸恭敬礼貌的笑意,却看着南乔走到门槛边上停下,还挡住了其他人出来的路。


    他脸上笑容一僵,又开口催促:


    “几位爷,快请出来吧。有什么问题不好出来问呢?可别犯了忌讳。”


    南乔语气平缓:“若是平日,王掌事说的自然在理。不过如今特殊情况,需要该特殊处理。”


    “这……这话说的,姑娘,你……”


    没等他再说完,南乔冷声打断:


    “如今佛堂搜出证据,依王掌柜看,是先供奉神佛要紧,还是先查出真凶要紧?”


    王掌柜语塞,发觉自己招架不住,转而道:


    “那自然是找到害死老爷真凶之人要紧了……只不过,这案自始至终都是这几位捕快大人负责的。”


    “姑娘,这几位大人还没开口呢,你以什么身份审问呢?”


    到底是在高官身边浸染多年的老油条,王掌事对待南乔要比那几个小丫头从容多了,这时候还记得开口反问南乔身份立场。


    “哦?”


    南乔不答,直直盯着阶下人的眼睛,似讽似嫌,仿佛无声警告他闭嘴听话


    王掌事看她态度,神色一僵。他实在拿不准她身份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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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位,直觉她通身气质不似常人,心生怯意。暗自退了一步,不敢在端架子。


    “几位大人今日唤小人来,可是查到了什么新进展?”


    绍言瞪了一眼王掌事:


    “闲杂人等不得打听进程,说几次了?”


    南乔站的笔直,看着王掌事在这里连着吃了几次瘪,终于学会了闭嘴,才开口:


    “我问你答,不要讲废话。许府佛堂是什么时候建的?”


    “是两年前。”这个问题不难回答,王掌事没有迟疑。


    “许大人一般什么时候来佛堂礼佛。”


    “自从建成后,每日都来。”


    连着问了几个基本问题,和几个侍女说的倒符合。


    “是你让侍女不得清扫炉中香灰?”


    王管事因几个简单问题而放松警惕,回答道:“是,但这都是老爷吩咐的。”


    “他怎么说的?”


    王管事一念失守,未察觉不妥,顺着南乔的问题应下去:


    “老爷在齐阳就好听戏,某日听了一出神佛显灵,见香灰满炉,便得知了信徒虔诚,特意赐福保佑平安。老爷听完深受启发,决定效仿。”


    南乔不太了解古典戏曲,但是她认知里,没有听说过这样的戏,于是侧头看向其他捕快。


    南盛道:“当朝前朝都不曾有过这种戏文,你说你家老爷听戏得知的,那是哪家戏班唱的?”


    “这,这个……”王掌事犹豫,似乎很是为难。


    “是在这里说不清?要去大狱严刑拷打才能说个明白?”绍言手里掂着横刀,直视王掌事,去了混不吝的跳脱气质,也颇骇人。


    “不,不是!我……”


    王管事极阔的额头蒙上一层冷汗,嗫嚅着。


    “说不清楚,就有劳和我们走一趟了。你身为许大人心腹,对大人之事却支支吾吾语焉不详。依大雍律,可当是内外勾结,进了内狱,先将十二道苦刑逐一尝遍再说!”


    绍言两步上前按倒王掌事,刚刚还故作姿态站直的男人跪趴在地上,惊惧高喊:


    “不成不成!都是误会!我……我说!我说!”


    绍言松了手,冷眼瞧着那肥胖男人半晌都爬起来。


    “……这段戏,是玉华班排唱的。”王掌事身子又胖又虚,一脸菜色瘫在地上。


    “是演出唱的,还是私下唱的?”


    王掌事垂着头,不答,就见绍言正拧眉盯着他。


    “是,是私下唱的。”


    私下唱的,是巧合呢,还是有人在两年前就挖好了火坑等着这位许大人自投罗网?


    “是戏班编排的完整戏文?”


    南乔眼看着王管事的状态不对,若只是这些,还不至于让一个人精似的老管事这么紧张。


    “这……”王管事鬼鬼祟祟的抬头瞟了一眼南乔,却被绍言冷漠的盯着,肩膀一颤,悻悻的埋下了头。


    “不,不是。是……戏怜私下与老爷唱的唱词。”


    几个捕快互相对视,难掩惊愕。


    “什么戏怜?”


    “和……和大人有几分私交的公子。”


    南乔恍然大悟。


    当朝官员,尤其是如此素有贤名的官员,私下里却与戏子混迹在一起,怪不得许大人人都死了,这位王掌事还不敢说。


    这位许大人,惨死之下,藏着不少秘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