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嬷一下

作品:《万人迷复明后嫁给魔尊了

    深夜,太华殿,林眠一身赤红大氅,撑着伞慢慢走上台阶。


    门口侍奉的仙侍见状连忙走上前搀扶,到了门口,边接过他脱下的大氅长剑,边苦心婆地劝道:“仙君怎么又和尊者吵架?今日尊者回来又犯了心魔,罚了不知道多少人才罢休。”


    林眠正在解着腰间剑鞘,闻言头也不抬,冷冰冰地说:“是吗?我还以为他生气起来会把自己砍了呢。”


    “仙君啊!”


    携春连同剑鞘被丢到仙侍手中,林眠面无表情整理了下雪白的里衣,抬手摘下头上发簪,塞进了对方兜里。


    “够了?”


    仙侍盯着口袋里沉甸甸的金簪子:“……够!自然够!”


    “那就闭嘴。”


    仙侍颠颠儿捧着剑和衣服走远了。


    林眠推开门走进去。


    殿内烧着暖香,甜味弥漫,玉清尊者端坐在正中茶桌旁,正信手拨弄盘里三两枣子。


    听见声响,他懒懒回头,笑着说:“让他说两句怎么了?嗯?成天到晚就给他塞东西,到时候没钱了找谁哭去?”


    林眠当没听见,找了个位子坐下,自顾自拿了两个枣子。


    玉清把茶杯推给他:“先喝点水,看你冷的,嘴唇都冻紫了。”


    林眠看了茶杯里晃悠的液体一眼,别开眼,语气不急不恼:“里面是酒还是春-药。”


    玉清单手支着下颌,似笑非笑地唔了一声。


    “你猜。”


    林眠端起茶杯,将里面的液体干净利落泼到旁边。


    做完这些,他冷声说:“叶听松,滚。”


    叶听松笑了:“我和他的性格差这么多吗?你一眼就能看出来?”


    林眠垂着眼不答言,漫不经心地拨弄桌上的空茶杯。


    叶听松将茶杯抢走,亲手提壶满上,自己喝了一口,再慢慢推到林眠眼前:“喏,喝吧。”


    林眠盯着面前满满当当一杯液体:“……”


    叶听松像是料到了他的反感和不配合,抬指在杯沿轻轻一点:“想想那个孩子。”


    “……”


    “你要知道,要让他在九重天活下去,靠你玉华可不是很够。”


    “……”


    握在杯沿的指节用力到泛白,随后被叶听松抓过去,捏在自己掌心,轻而漫不经心地摩挲,就像抚摸自己心爱的收藏。


    好半晌,他再次开口:“今天早上在那块乱葬岗里活下来的不止他一个,你希望我将另外一只不听话的孩子抓回来问问吗?”


    林眠那张没有一丝表情的脸上,终于浮现出极致的厌恶。


    “叶听松,”他端起那杯液体,极其缓慢地喝干净,然后反手丢到地上,“我恨你。”


    咔嚓一声,瓷器碎片砸的到处都是,在青石砖上闪烁着粼粼的亮光。


    叶听松慢悠悠脱下外袍:“你会原谅我的,毕竟你与我同根同源。”


    “……”


    林眠无声闭上眼。


    燥热自小腹蔓延,那种灼烧和从身体最深处腾起的欲-望几乎无法抵挡和调节,钝刀子般拉锯颤-栗的神经,让再清冷禁欲的人都堕-落而狼狈,林眠垂在身侧的手指戳破了手心,但尽管鲜血横流,他也只是任由对方湿冷的手指从手背一路上滑,从内里拨开了胸口的布料。


    叶听松一点点贴过去,徒手拨开满地碎片,扶着他肩头把人压倒在地,低头抵在面前因为紧张而剧烈起伏的胸脯上,长长呼出口气。


    “你要是一直这么乖就好了,”他亲吻那片冰冷而紧绷的皮肤,将手探进衣服下摆,“我也不用靠这种手段强迫你……咱们也不至于闹得这么难看。”


    滑入内里的冰凉指尖犹如毒蛇,林眠下意识伸手按住,紧扣的五指却被叶听松一根根拨开。


    “你要清楚现在谁是掌权者,”叶听松轻笑着说,即使面对着这样淫靡美-艳的场景,气息也没有丝毫错乱,“谁能决定你带回去的那头野崽子,还有那只不知道跑哪里去的畜生的性命……否则,别怪我真的狠下心把两只都杀了。”


    他拨开林眠肩头仅剩的布料,随手丢到旁边,伸手去抚摸布料下冰凉却细腻柔软的肌肤,最后停留在心脏的位置,指尖随意地捏揉着,感受那加快的心跳。


    “上一次心跳得这么快,还是第一次见到我的时候吧,”他想起那时的情景,勾唇笑起来说,“我永远都不会忘记,那时候看见我的脸的时候,你面上的震惊和崩溃……后来回去之后你哭了吗?像所有人都流传的那样,因为那时我的无情和冷酷,默默流泪不吃不喝三天吗?”


    林眠闭上眼睛,泪水顺着苍白瘦削的面颊滑落,滑进披散的鬓发里。


    叶听松笑起来,亲吻他微微颤-抖的睫毛,吻去上面湿润的水汽。


    “就像这样?”他问。


    林眠没有回答,遮住了自己的眼睛。


    那动作的初衷或许是反抗叶听松越来越过分的举动,然而过分颤-栗的手臂却像是某种无声的默认,回答了先前放肆的疑问。


    叶听松抓着他的手腕拨到一边,轻轻摸了摸泛红的眼梢。


    “眼睛都哭肿了,”他说,“到时候要是被那些八卦的仙侍看见,不知道又会编出什么稀奇古怪的谣言,就像你第二次来这,为了保存那个牌位在我面前跪了一天一-夜,被他们扯出多少难听的谣言一样……后来我可是杀了不少仙才把这些流言蜚语平定下来。”


    林眠扭动手腕想要挣脱他的桎梏,但浑身颤-抖得太过厉害,连一丝力气都没有,被叶听松轻而易举按在地上,拇指摩挲着脉搏,恶劣地揉按。


    “还记得我死的那一天吗?周围全是疫鬼,尸体,还有大火,如果不是季鹤影偶然路过那把你救走,你是不是会跪在那,直到被大火烧死?”


    “后来拼命修仙求道,甚至不惜服用大量洗刷经脉的灵丹,是不是也因为秦逢秋那一句‘成仙后就能根据因果线找到已故的人’?”


    这些回忆太痛苦了,如同万针在骨髓钻扭,林眠睁着眼说不出话,嘴唇微微张开,被搭在指间蹂-躏。


    有东西停住,滚烫而坚硬,林眠浑身都开始发-抖,泪水自眼角滑落。


    叶听松勾唇,拨弄唇舌的手指进一步深-入,随即被林眠不顾一切用力咬住,这一次无论如何都不愿松开了。


    他察觉到对方的执拗,敛了笑,想要抽出手指,却动弹不得。


    下一秒,刺痛席卷而来,他垂眼看过去,就见林眠死死咬住那两根探入口中的手指,牙齿深陷皮肉中,鲜血沿着唇缝缓缓滑落。


    “……”


    他眼底的笑意稍稍散了:“松口。”


    林眠没有动,半垂眼帘下漂亮的眼睛含-着水雾,坚定地注视着他,眼底是高高在上的尊者从未见过的,挥之不去,难以忽略的决然。


    许久,他才在叶听松的逼视下慢慢松开嘴,沙哑地开口:“曾经的确是为了你。”


    叶听松脸上的冷意淡了些许。


    “但现在已经不是了。”


    他微微一呆。


    下一秒,林眠已经用力推开他,撑坐起身,拿过旁边的干净帕子慢条斯理擦去唇边血迹。


    他的五指沾满血,分不清是先前受的伤还是刚刚亲手抠破的,眼尾湿红还没消退,看上去格外可怜,让人心疼。


    然而叶听松盯着他,脸上流露出的却是不悦和冷意:“怎么?移情别恋了?我还以为自己一条命,能换来个好姻缘呢。”


    林眠冷冷说:“你救下的那条命,在很多年前就已经冻死在太宝殿了。”


    叶听松一怔,随即发出冷嗤,往后退了一步。


    殿中刚刚燃起的情-欲瞬间浇灭,炽热的情潮消逝,湿冷和寒意便从四面八方扎入骨髓。


    林眠拉起衣襟,整理领口,十指慢慢抚平着褶皱,在光下微微发着莹润的光泽。


    叶听松深深地注视着他的一举一动,眼底的贪欲和痴恋一览无余,半晌,他突然上前想要再次将林眠按倒,但却顿在半途,面色惨白,目露不甘。


    瞬息间,他眼底情-欲炽热浇灭不见,淡漠浸-透眸底,神尊居高临下看向眼前衣衫不整的仙人,面上微微染上不悦。


    林眠像是没有看到,自顾自整理着袖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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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手腕被人拽住,刚刚还压覆在身上的气息充斥鼻尖,玉清拉着他冷冰冰地说:“衣衫不整,像什么样子。”


    腕骨疼得像是要被碾碎,林眠垂眼,没有应声。


    玉清冷斥:“周身气息驳杂,又去见了几个男人?我难道没有说过吗?既然天生身体畸形淫-荡,那就勤加修习控制本心,你为何还是自甘下-贱?”


    两种人格互换后向来是没有记忆的,林眠习以如常,垂首不声不响听训,旋即却被攥着下颌抬起头。


    神尊低下头,他需要仙骨的血安抚。


    林眠没有动。


    玉清天尊从腕上取下了一颗菩提珠,如凡间嫖客打赏妓-女那般,轻佻地塞进了他的口袋。


    “他们会活着。”


    林眠这才开始动作,他轻轻拨开了一侧衣领,布料下肩头雪白圆润,布满青红破口的牙印,和数不清的刀痕。


    玉清避开那些陈旧伤痕,找到一处干净地下了口。


    牙齿刺破皮肉,心头血缓缓流出,被舔舐干净。


    林眠抿唇咽下了呻-吟,目光自神殿恢宏神圣的装横流向了窗外,看见雕花木栏外落雪纷纷,一簇菩提花盛血盛放,妖艳绚丽,生机勃勃。


    今日神尊让九重天下了雪。


    林眠怔怔望着那抹红,忽然想起很多很多年前上元灯节,玉清凡间的转世牵着他的手,穿梭在各色灯谜之间,手里拿着三两花灯,指着不远处那簇菩提花问他:“看见那菩提花了吗?”


    那天也是大雪,雪中菩提花蕊盛放如火,艳丽滚烫得让人心情愉悦,林眠当然也是,拿着糖葫芦点头说看见了。


    他的太傅于是笑起来,面容温文尔雅,眼底情意缱绻。


    他说:“殿下,此后如果想我,便去菩提树下等罢。”


    “我一定会出现的。”


    花枝忽然一颤,一个黑影子一闪而过,仓皇好似小兽。


    林眠被那抹颤打断了回忆,心头轻轻一跳,眼角滑落一滴泪。


    随即在玉清失控的汲取中无力地闭眼软倒在地。


    ……


    心头血被抽了大半,刺骨的冷意便自骨髓遍及全身,酸胀和刺痛几乎让双腿发颤,林眠扶着肩膀抵在柜门上,一点点抹干净额头的冷汗。


    玉清整理了下衣领,表情依然淡漠,就好似什么都未曾发生。


    他低头踢开了满地瓷器碎片:“你走吧。”


    林眠浑身发颤,微微喘息着,没有开口。


    玉清说:“虽然这些话我已经说过一遍,但是现在我还是想强调……林眠,太傅已经死了。”


    “……”


    林眠拉起衣襟,沉默不语。


    “你最好尽早舍弃那些无用的情感,包括对他的……眷恋或者亏欠,也不要总是用这种理由来见我。”


    伤口还有点渗血,血液染红了雪白的里衣,玉清看着看着就忽然住了嘴,皱起眉,隔着布料抬指抹过伤口。


    血口转瞬结疤,他抽出帕子细细擦拭指尖。


    “让你成仙这件事,就足够使我放心了。”


    话落,玉清飘然离开。


    殿中霎时沉寂无人,门口小仙得到了通讯,推开门朝林眠礼貌拱手,淡淡道:“仙君,随我回去吧。”


    话声落地,无人接口,他疑惑抬头,就感觉清香擦肩而过,一怔,转头见一抹清瘦的雪白身影飘然而过,散在身后的墨发如仙女织就的云绸,镀着一层月辉。


    “……”


    他深吸口气,用力揉了揉自己的人中。


    林眠漫无目的离开殿堂,随即剑鞘便被侍从拱手奉上,他也没在意消失的大氅,拿过携春,慢慢走到了方才菩提树盛放的地方。


    那里花香幽幽,月色如水,菩提花泼泼洒洒,红艳中掺着雪白。


    树下堆了个坟,不知道埋着什么,林眠也懒得在意。


    他走过去,站定在一抹发-抖的黑影前。


    黑影察觉到了来人,发出威胁的哈声。


    林眠抬指布阵,而后慢慢蹲下身,抬指拨去了他头顶一撮雪。


    “你怎么在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