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清脆的巴掌声在四周散开，众人掩唇怔愣看着，一个个像是被定格住。


    萧可看了眼发红的手掌，先发制人，“苏总，请自重。”


    自重？


    苏衍轻笑出声，攫住他的手腕把他扯进怀里，咬牙切齿道：“你在床上说的可不是这个。”


    声音不大不小，正好周围的人都能听到。


    又是一阵倒抽气声，众人脸上神情不一，有人在心里腹诽。


    天呐天呐，什么情况？


    他们原来不止老板和下属的关系，还有更亲密的关系？！


    卧槽，劲爆呀。


    不得了不得了，大新闻。


    萧可脸皮薄，看不得别人审视的目光，抽出手，推了苏衍一把，“苏衍，你真该死！”


    放下话，他扬长而去，也可以说是落荒而逃。


    即便走出很远，他依然感觉到有道迫人的视线在凝视着他，恨不得把他灼化。


    但他此时，只能逃。


    可以的话，他希望能逃到天涯海角，永不复相见。


    苏衍用舌尖顶顶牙槽，随后侧眸看过去，围观的人纷纷低下头，他走近，沉声道：“刚刚的话你们都听到了吧？”


    众人摇头，“没有，没有，苏总放心我们什么也没听到，什么也没看到。”


    一个个吓得好像见了鬼似的。


    也确实会害怕，毕竟苏衍的风评不是一般的差，说他疯魔也不为过。


    他想搞谁，那个人就别指望能好。


    “不，你们听到了，也看到了。”苏衍喉结慢滚，“我要你们把今晚的事传播出去。”


    “啥？”众人傻眼。


    苏衍给了张远一个眼色，张远上前，从包里拿出钱，“消息传播出去，这些钱都是你们的。”


    众人：“…………”


    有钱拿一个个胆子大了起来，“苏总放心，我们一定办到。”


    萧可人还在车上，关于他和苏衍的绯闻铺天盖地传来，有说他爬床的，有说他小三上位的。


    有说他被潜规则的。


    帖子五花八门，生生将他和苏衍绑在了一起。


    萧可不用想也知道这是谁的手笔，他拿出手机给苏衍打去电话，那边接通，他质问：“苏衍，你到底要做什么？”


    苏衍故意说道：“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萧可：“网上那些消息是你找人放的吧？你疯了是不是？”


    此时苏衍也正在浏览那些帖子，唇角扬起好看的弧度，其实他笑起来很好看。


    “不喜欢？”


    谁会喜欢传绯闻，他又没病，萧可说：“嗯，不喜欢。”


    “为什么不喜欢？对照片不满意？”苏衍道，“下次我会让人把你拍更帅些。”


    懒得废话，萧可督促：“你赶快让人把帖子删了。”


    十几分钟的功夫，他已经接到了好几个同事的电话，问他怎么回事，再发酵下去会一发不可收拾。


    “你让我删我就删？”苏衍眼睑半垂，深邃眸子里迸出寒光，“不可能。”


    “好，随你。”萧可道。


    “对了。”苏衍再次开口，“我这里有我们欢好的视频，你说我要是发出去，会怎么样呢？”


    “……”


    萧可气的牙齿咯吱作响，“苏衍，你到底怎么样才肯放过我？”


    “你知道的，我这辈子都不可能放过你。”苏衍突然沉声，“给你二十分钟时间，马上回来，不然——”


    萧可不知道他拍了怎样的视频，但无论如何，那些东西不能流出来。


    “好，我回去。”


    “二十分钟。”


    “知道。”


    通话结束，萧可给刘凯打去电话，“怎么样？奶奶带出来了吗？”


    刘凯压低声音，“不行啊，这里安保太严，出不去。要不硬闯？”


    “不行。”萧可挑了下鼻梁上的眼镜，“那样会惊动苏衍，万一带不出奶奶，以后也不一定能见到。”


    “那怎么办？”刘凯骂了句脏话，“草，这个苏衍太不是东西了。”


    确实不是东西，是人渣。


    萧可：“今晚行动取消，下次再找机会。”


    刘凯看着走来走去的安保人员，抿抿唇，“好，我知道了。”


    刚和刘凯结束通话，林俊的电话进来，语气有些急切，“阿可，你卖房的事是不是被苏衍知道了？”


    萧可挑眉，“怎么了？”


    林俊：“刚好几个中介给我打来电话，说要下架售房信息，问他们缘由，只说房主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你说会是苏衍吗？”


    这是萧可来北城的第五年，这五年来他本本分分，没和任何人起过争端，最有可能害他的只有苏衍。


    “应该是他。”


    “那怎么办？”


    “算了，先不卖了。”


    “不卖房你的钱还够吗？”林俊说，“你把银行卡号给我，我先把钱给你转故去，等你有了再还我。”


    萧可：“谢谢你阿俊。”


    林俊：“行了，都是兄弟，客气什么。”


    人没带走，房子也没卖掉，萧可心情差到了极致，见到苏衍后也不装了，上前一把扯住他衣领，“为什么不把奶奶还给我？为什么不让我走？”


    论狠戾，没人能和苏衍比，他疯魔起来不是人。


    一个推拉他把萧可摁沙发上，居高临下看着他，嗜血道：“你执意要带奶奶走，不就是想离开我吗？我说过的，不可能。”


    “为什么你就是学不乖！”苏衍锁住萧可的喉咙，恨不得把他掐死，“五年前如此，五年后依旧，萧可，你真让我太失望了。”


    “失望？”萧可笑起来，“我对你更失望！苏衍，你这个恶魔，你不得好死。”


    “我不得好死？哼，好呀。”苏衍把他提起，“我死的话，你也别想活。”


    不就是下地狱吗，有他陪着，他无惧。


    “咳咳咳。”喉咙传来窒息感，萧可呼吸不畅，脸渐渐变红，吃力道，“死就死，我今晚要跟你同归于尽。”


    他顺手摸到了放在茶几上的刀子，对着苏衍刺去。


    苏衍动也不动，等着他刺。


    距离苏衍胸口一寸时，萧可停住，“为什么不躲？”


    “我说过了，哪怕是地狱，我也要拉着你一起。”苏衍握住萧可的手，“想杀我？来，刺，使劲刺。”


    他握着萧可的手一点点朝前推进。


    萧可用尽全力才没插下去，不断摇头，“苏衍，你别逼我，别逼我。”


    他的情绪在崩溃边缘，眼泪哗哗流下，口中不停念叨那句，“苏衍，你别逼我，别逼我。”


    “逼你？”苏衍捏住他下颌，迫使他抬起头，“萧可，是你逼我，都是你逼我！”


    “我没有。”萧可说，“不是我。”


    他退缩，他躲藏，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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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把自己圈在安宁的世界里，那个世界没有苏衍，没有争吵。


    可苏衍不允许。


    他强行把他拉起，让他看他，“不对，你有！你背信弃义，你抛弃我！你让我在地狱里沉沦，生不如死！”


    “你嘴里说着爱我，转头便离我而去。”


    “最残忍的是，你用假死逃离！”


    “你知道我五年是怎么过的吗！”苏衍一拳砸在茶几上，玻璃应声碎裂，鲜血蜂拥而出，但他理都不理。


    “我每天都活在愧疚中，恨自己没能救下你，数次想随你而去，可他们不让我死，他们把我救了回来，我每天都要吃大把大把的药，精神几近恍惚，即便这样，我依然只记得你。我幻想着你能回来，跟我在一起。”


    “可是没有，你没有。”


    “你残忍的用死亡结束了一切。”


    “也结束了我的生命，让我如行尸走兽般活着。”


    “萧可，你太残忍了。”


    “你说，我该不该杀你！”苏衍再次锁住萧可的喉咙，这次他是真的动了杀意。


    萧可扣住他的手，想掰开，却没那么做，“既然你这么恨我，那让我死好了。”


    后面他连挣扎都没有，放开手，等着黑暗的到来。


    苏衍怎么可能让他死。


    “想死？”他轻嗤道，“不可能。”


    要他死的，是他，不许他死的，也是他。萧可真的不知道要如何做了，“你到底想怎么样？”


    苏衍颤抖着松开手指，撑着膝盖站起什么，走到卧室，拿出一份文件，摔萧可身上。


    “这是你的病历。”他屈膝蹲下，攫住萧可的下颌，“你说你出过车祸是吗？”


    萧可：“是。”


    “失忆了？”苏衍又说。


    “对。”萧可道，“失忆了。”


    “是所有的事都不记得，还是唯独不记得我？”苏衍手指陷了下去，几乎要捏碎萧可的颧骨。


    这么一副美人骨，曾经他爱不释手，舍不得有半分瑕疵，如今只想在上面留下痕迹。


    最好是刻骨铭心永远不能消退的那种。


    他要萧可永远都不能忘记他。


    “不记得你。”萧可回。


    “呵，独独不记得我？”苏衍轻笑，“你这个记忆失的可真妙。”


    萧可眼神闪烁，“车祸所致，和我没有关系，再说我也不想。”


    “你是不想还是巴不得？”苏衍用手指描绘着他的脖颈，在他冷白的肌肤上留下红痕，“萧可，五年了，你还想骗我？”


    “我骗你什么了？”萧可战栗着退避，若是可以，他希望这辈子都不要遇到。


    “你说呢？”猫捉老鼠的游戏有些腻了，苏衍不想玩了，再扔给他一份资料，“这是你那年车祸的记录，上面还有肇事者的口述，你当时对肇事者说过一句话。”


    “……”


    萧可颤抖的更厉害了，垂下眸，“我、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他躲避的太明显，任谁都能看出异样。


    苏衍迫使他抬高下巴，“不知道？好，那我告诉你。”


    他一字一顿道：“车祸是你故意而为之，你的目的不是为了钱，是为了造成自己重伤的假象，借此让自己失忆。”


    “简单来说，就是给你失忆找个正当的理由。”


    苏衍眼睑垂下又抬起，声音如鬼魅般骇人。


    “萧可，你根本没有失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