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血债
作品:《寒门神童:状元都得抱我大腿喊师兄》 陈川迎上他的目光。
“我不要功。我要李家……从这世上,彻底抹去。”
他的声音带着一股寒气。
萧伯谦的眼睛,动了一下。
他看着眼前这个少年,仿佛第一次认识他。
“你和李家……有何深仇?”
“血债。”
陈川没有多说。
萧伯谦不再追问。他收回目光,看向湖面。
“好。”
他只有一个字。
“此事,便按你说的办。”
风,从湖面吹来,带来一股湿气。
与此同时,江宁府李府,书房的灯火通明。
李德佑背着手,在屋里来回踱步。
他一张脸,像是涂了锅底灰。
“陈川去了靖安王府?”
他的声音,压得很低,却带着一股压不住的焦躁。
管家李福弓着腰,站在一旁。
“回禀家主。青竹书院那边传来的消息。陈川一早就乘船,去了湖心亭。”
“湖心亭……”
李德佑喃喃自语。那里,是萧伯谦的独有地。
“派人去。给我盯着青竹书院。任何风吹草动,立刻回报。”
“是!”
李德佑的目光,落在李福身上。
“这次的货,都有哪些人经手?”
李福的心,猛地一跳。
“回禀家主,都是几个心腹。老奴亲自经手,绝不会有差错。”
“心腹?”
李德佑冷笑一声。
“亲兄弟尚且反目,何况是下人?”
他的手指,在桌上轻轻叩动。
“查。给我一个一个地查。那些经手过这次买卖的,无论是谁,都给我查个底掉。”
“本家主,不容任何差错。”
他的声音,带着一股狠意。
“这可是灭族的罪!”
李福的额头,冒出细密的汗珠。
“是,老奴这就去办。”
他转身,快步退了出去。
李德佑站在原地。
他的眼睛,死死盯着桌案上的烛火。
烛火跳动。
光影在墙上晃动,像一张张扭曲的脸。
他想起那个五岁的少年。
“陈川……”
他握紧了拳头。
一滴汗,从他脸上滑落。
…
陈川回到青竹书院时,天色已经擦黑。
院门虚掩着,晚风拂过竹林,发出沙沙的响动,像无数双眼睛在暗处窥探。
周怀安就站在院中。
他负手而立,身形清瘦,却像一杆不倒的青竹。
看到陈川走近,他才缓缓转过身。
“事情……办得如何?”
他的声音很轻,像怕惊扰了什么。
陈川点点头,脚步不停地走进院子,随手关上院门。
“老师请放心。”
他抬头,看了一眼院子里那棵老梅树,枝丫虬结,似龙盘卧。
“李家,恐怕蹦跶不了多久了。”
周怀安的目光,落在陈川那张略显稚嫩的脸上。
这孩子,才五岁啊。
却已能只身掀起这样的波澜。
他轻叹一声,眼神望向夜空。
“大齐风雨飘摇,北境战事不休。”
“若真有人利欲熏心,资助匈奴那些狼子野心之辈,这岂不是亲手把自己的刀子递到敌人手上?”
他摇了摇头,语气里带着几分痛惜和不解。
“纯纯的损人不利己!”
但他随即又释然了一些。
“不过,有靖安王府插手,这事总归有了眉目。”
“萧伯谦那人……虽然脾性暴烈,行事乖张,但骨子里,是护着大齐的。”
他看向陈川,眼中闪过一丝复杂。
“只是此番,你也太过冒险了。”
陈川笑了笑,没接话。
有些事,没有冒险,便没有翻身的机会。
他看向院子深处,目光平静。
夜色渐浓,远处隐约传来更夫的梆子声。
与此同时,靖安王府,书房。
烛火摇曳,将萧伯谦的脸庞映得明灭不定。
他手里捏着那几页账册的抄录件,指节泛白。
“这情报……真伪如何?”
他没有看跪在下首的萧管家,目光只是盯着跳动的烛火。
萧管家低着头,声音沉稳。
“回世子,那小子年纪虽轻,却非凡人。”
他顿了顿,想起湖心亭上陈川与世子的那番对话,眼中闪过一丝惊异。
“而且,他所说的时间地点,乃至船只旗号,都吻合得令人心惊。”
“靖安王府安插在李家的钉子,也证实了李德佑近日动作频繁,行踪诡异。”
“不管真伪,都不得不查。”
萧管家抬起头,直视着萧伯谦。
“何况,若这情报属实,李家真敢走私兵器,那咱们靖安王府,便是为大齐立下不世之功!”
“于世子而言,也是一桩天大的功劳。”
萧伯谦的手指动了动。
功劳?他萧伯谦,何时在意过这些?
他更在意的是,有人竟然敢在他的地盘上,挖他的墙角。
这是赤裸裸的蔑视!
他猛地将手中的纸张摔在桌上。
纸页打着旋儿,最终平铺在桌案。
上面的字迹,在烛火下清晰可见。
“去查。”
萧伯谦的声音很轻。
“给本世子,将李家的人,里里外外,查个底朝天。”
“若真像陈川所言……本世子,要他们万劫不复!”
“是!”
萧管家没有多余的话,躬身领命,无声退了出去。
书房里只剩下萧伯谦一人。
他走到窗边,推开窗户。
夜风吹进来,带着湖水的湿凉。
他抬头望向星空。
李家……
他嘴角勾起一抹冷厉的弧度。
这盘棋,可越来越有意思了。
他想起了陈川的眼神。
血债。
他喃喃重复着这两个字。
……
风从李府书房的窗户缝里灌进来,烛火抖了一下。
李德佑猛地打了个寒颤。
他站在桌案前,眼睛盯着那盏跳动的油灯,汗珠顺着鬓角滑落。
“查!”
他对着空无一人的书房,又重复了一遍。
“给我查个底掉!”
他知道,萧管家去查了。
他更知道,萧伯谦的手段,远比他想象中要狠辣。
而他自己,也绝不能放过任何一个可能泄露消息的环节。
李福办事,他信得过七分。
剩下的三分,他得自己找。
一个五岁的孩子,怎么会知道这些?
那双不属于孩童的眼睛,像极了那个死鬼……
他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心底涌-动的不安。
当务之急,是自查。
他不能让家族百年基业,毁在这些小事上。
桌上的茶杯已经空了,冰冷一片。
书房的门,被人从外面推开。
没有通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