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同行
作品:《寒门神童:状元都得抱我大腿喊师兄》 钱老板生怕被拒绝,连忙补充道。
“您二位的车马盘缠,一切开销,都包在小人身上!到了江宁府,小人必有重谢!不,小人愿将这次货物的一半……不,全部利润,都献给恩公!”
他看着周怀安,眼神里全是祈求。
周怀安没有立刻回答,他侧过头,看向怀里的陈川。
陈川的目光平静如水,他只是轻轻抬眼,看了看庙外。
雨声,似乎小了。
周怀安读懂了。
两个孩子,一个护卫,在这里独自行走,目标太大,也太危险。
有个商队作为掩护,无疑是最好的选择。
他重新看向钱老板,吐出一个字。
“好。”
钱老板如蒙大赦,整个人都软了下去,连连道谢。
“多谢恩公!多谢恩公!”
没过多久,持续了一夜的暴雨,真的停了。
乌云散开,一缕阳光穿过破庙的窟窿,照在尸体上,反射出暗红色的光。
钱老板哆哆嗦嗦地站起来,指挥着他唯一剩下的那个护卫。
“去……去把王五那个畜生的尸体拖远点,别脏了恩公的眼!”
“还有,把咱们的人……好好埋了。”
那护卫如梦初醒,连忙应声。
只是他再去搬动尸体时,手脚依旧在发软。
他时不时地,会用敬畏的眼神,偷瞄那个角落里的影子。
商队重新上路。
说是商队,其实也就剩下一辆马车,一个老板,一个护卫。
气氛却和之前截然不同。
钱老板再也不敢坐进车厢,而是亲自在前面牵着马。
深一脚浅一脚地走在泥泞的路上,脸上还带着讨好的笑。
那个忠心护主的大汉,则跟在车旁,腰板挺得笔直,警惕地扫视着四周,比之前任何时候都要尽心尽力。
周怀安和陈川坐在车厢里。
影子,则不见了。
但所有人都知道,他就在附近。
陈川撩开车帘的一角,看向外面。
雨后的山林,空气清新,带着一股泥土的芬芳。
两天后,江宁府。
钱老板的马车停在一处不起眼的院落外。
他点头哈腰地掀开车帘,比自家下人还要恭敬。
“恩公,到了。”
陈川没看他,径直跳下马车,推开了院门。
“娘,我回来了。”
兰氏正在院子里晾晒着一些草药,闻声猛地回头。
看到陈川时,眼眶瞬间就红了,几步冲上来将他紧紧抱住。
“川儿!你可算回来了!吓死娘了!”
她的手在他身上胡乱摸索着。
似乎在检查有没有缺胳膊少腿。
陈川任由她抱着,闻着母亲身上熟悉的草药味。
心中那股因杀-戮而起的戾气,才缓缓消散。
“娘,我没事。”
他轻轻推开兰氏,看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道。
“县试,我过了。”
“往后,我就是童生了。等过了府试,便是秀才,可以参加科举。”
他以为母亲会高兴。
然而,兰氏脸上的血色“唰”地一下褪得干干净净。
“科举?”
她抓住陈川的手臂,指甲几乎要掐进肉里。
“川儿,你听娘说。如果你只是想让我们娘俩过上好日子,那已经够了。你写书的那些银子,够我们富足一生,再也不用看人脸色。”
她的声音压得很低,带着一丝哀求。
“可如果你是为了……为了给陈家,给兰家报仇,那这条路,你现在就给我断了!立刻!马上!”
陈川沉默了。
院子里的空气都凝固了。
良久,他才开口,声音平静得可怕。
“他们的势力……很大吗?”
兰氏的嘴唇动了动,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她只是死死地盯着陈川,眼里的恐惧,说明了一切。
不说,陈川也清楚。
能在一夜之间,将陈家与兰家满门的存在。
又怎么可能只是寻常的无权无势。
陈川挣开了母亲的手。
他看着母亲苍白的脸,看着她眼中的哀求,心中某处地方像是被针狠狠扎了一下。
但他没有退缩。
“娘,你放心。”
他的目光越过院墙,望向了那片看不见尽头的天空。
“我会一步一步,站到最高的地方去。”
“所有欺辱过我们的人,都会付出代价。”
说完,他转身走进了自己的房间。
关上了门,将母亲的啜泣声隔绝在外。
第二天,青竹书院。
陈川踏进书院时,感觉空气都清新了不少。
那个仗着亲戚身份作威作福的表哥张若望,不见了。
那个被硬塞进来,整日里阴阳怪气的周楚歌,也不见了。
周怀安终究还是把他们都赶了出去。
在这青竹书院里,他周怀安,确实不用给任何人面子。
“陈川!”
孙琥第一个看见他,咋咋呼呼地就冲了过来。
“你小子可以啊!县试案首!我爹回去把我好一顿揍,说我怎么就交了你这么个朋友,他儿子却还跟个蠢猪一样!”
姜宜修和谢家兄弟也围了上来,脸上都带着真切的笑意。
“恭喜。”
“陈兄大才。”
几人正在说笑,书院的门再次被推开。
周怀安走了进来。
他的身后,跟着一道身影。
那是一个……粉雕玉琢的小人儿。
眉眼如画,皮肤白得像上好的羊脂玉,漂亮得不像真人。
周怀安清了清嗓子,指着那人对众人道。
“这位,是书院新来的学员,玉灵龙。”
孙琥的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他下意识地伸长了脖子,盯着玉灵龙的脸,脱口而出。
“先生,这……这是男的女的?未免也太好看了吧!”
玉灵龙的眉头瞬间皱了起来。
好看的脸上覆盖了一层冰霜。
“你说呢?”
清冷的两个字砸来。
他冷哼一声,看都没看孙琥,径直走到陈川身旁,一言不发地坐了下来。
一堂课下来,玉灵龙一言未发,只是偶尔在周怀安讲到精妙处时。
那双清冷的眸子才会微微一亮。
陈川大部分心神都在听课,对于身旁这位新同窗,并未过多关注。
倒是孙琥,一堂课都坐立难安。
趁着先生转身在黑板上写字的时机。
他用手肘捅了捅旁边的姜宜修,压低声音。
“赌不赌?绝对是个女的!”
姜宜修皱了皱眉,摇了摇头。
“无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