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 第 33 章

作品:《既来之,则杀之

    照常理说,如果有人要对他们对手的话,那夜里一定是最佳绝机,可是他们进了府邸,听过琴曲,用过晚膳,又小住了一夜,直到第二日辰时庄慕怀前去辞行时,那暗中之人却还是没有向他们动手!


    奇不奇怪?!


    庄慕怀问:“奇怪在哪儿?”


    “什么都没发生,这还不够奇怪吗?”长辞吃惊,装不坏竟然不觉得这一切都很反常?


    庄慕怀觉得她脑子有点坏掉了,“没人害你,你是不是还有点不高兴了?”


    闻言长辞翻了个白眼,“我不是因为没人害我而不高兴,我是因为明知道有人要害我,但他却没在我认为他要害我的那个时间段里害我,所以才不高兴的,你听明白了吗?”


    庄慕怀正要再说些什么,这时张行简顶着两个大黑眼圈走了过来,边打哈欠边跟两人打招呼。


    长辞吓了一跳,“你昨晚干嘛去了!”


    张行简无精打采地摆摆手,“我担心这里会有什么突发状况,所以一晚上都没睡,没事就好,大家没事就好啊。”


    “看,张行简都比你警惕。”长辞抬起下巴道。说着手指又一戳庄慕怀,“你怎么回事?连张行简这个书呆子都能看出来这里很反常你看不出来?还说什么人家是为了一睹你的雄姿,不是我说你,你这个警惕性也太低了。”


    张行简揉着自己的黑眼圈,好脾气道:“长辞啊,下次说别人坏话不要让人家听到,这是基本的礼貌。”


    “好的,明白。”长辞乖乖点头,又继续看向庄慕怀,正准备说什么,却见庄慕怀用下巴点了点门外的方向。长辞顺着他的视线看去,远远便见一个熟悉的人影焦急地跑了过来。


    她心一提,立刻迎了上去,“江入年,怎么只有你一个人,姜姐姐呢?”


    昨日他们担忧县令府有什么猫腻儿,便让江入年和姜云留在了客栈,几人约好今日辰时在此处汇合。可现在江入年却说:


    “姜妃她、不见了!”


    他喘着气道:“一大早我去敲她房门,路过的店伙计说、说那姑娘一个时辰前就离开了。”


    “什么?!”


    果然还是出事了!她就知道。


    长辞一脚踢飞假山上的石头,她一直以为目标在她跟庄慕怀身上,就算有人要生事,那肯定也会冲着她跟庄慕怀来,可她怎么都没想到,那人竟然把靶子转向了从未露过面的姜姐姐!


    欺负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算什么本事!长辞抽出腰间短刀,这就要去找县令算账,岂料刚转了个身,就见那人已经匆匆忙忙从前厅赶了过来。


    “误会,误会啊,姑娘切莫动怒。”


    “什么误会?你最好给我把话说清楚。”


    “事情是这样的——”


    今日一早,他专门差人前往客栈去接那位姜姑娘,有意想在庄慕怀面前拍个马屁,于是让管家同车夫讲,将那姜姑娘先请到府上,待庄公子辞行时再将众人一起送上一程,以表他的心意。


    管家耳背,只问送多远合适?县令道:“往南三十里,送到合香镇。”


    此路乃是通往归云阁的小道,要比官道近上不少,县令料想庄公子一路奔波人乏马疲,定然也会选这条近道。谁成想好心办坏事,也不知是管家传错了话,还是那车夫太蠢听差了意思,竟然接了姜姑娘直直将她一人送往合香镇去了!


    现下怕是已经快到了。


    县令说罢偷偷瞧了长辞一眼,直替自己捏把汗。


    “我说怎么一晚上都没动静,原来是在这儿等着呢!”长辞冷笑一声,揪住吉川县令的衣襟往后一拖,拔开刀鞘,将刀刃抵在他脖子上。


    直接摊开了道:“少跟我在这里打太极,你直说把姜姑娘弄哪里去了?怎么样才能放人?是要我做什么还是要庄慕怀做什么?”


    庄慕怀冷冷地注视着祝县令,似乎想从他的神情中看出点什么,奈何这人吓得一直闭着眼,双腿打颤道:“真、真没骗您啊姑娘,这事儿真就是个误会。”


    长辞不信,刀刃又向他脖子靠近了半寸。


    “我不管你背后有何人操纵,也不管你们打的什么鬼主意,但今日姜姑娘若是伤着一根汗毛,我定会扒了你的皮,放干你的血,再将尸体倒挂在县衙门口风干半月,最后让你儿子生吞进去,听见了没!”


    江入年跟长辞混久了,似乎也染上了她半分邪气,在一旁恶狠狠地附和:“听见了没!”


    “听、听见了。”祝县令肠子都悔青了,早知道就不多管这个闲事了,原本是想拍马屁,谁料一下子就拍马屁股上了!唉,这倒霉劲儿!


    于是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脸,“几位若实在信不过下官,下官愿一同前往,倘若在那镇子上见不到姜姑娘,你们就是要喝我的血我也认了。”


    长辞看他还算诚心,放开他没好气道:“上车!”


    一路快马加鞭,待众人一个时辰后杀到合香镇时,还真就发现姜云正坐在镇口的门楼下等他们。


    祝县令一看姜姑娘果真在此,激动得一把鼻涕一把泪,简直比祖坟冒青烟还要高兴,“太好了,太好了,姜姑娘没丢!没丢!”


    姜云没见过这位县令,只以为他是顺路一道来镇子上的老者,闻言不解地看着他,忧心道:“老伯您怎么了?可是身体不适?”


    祝县令揩掉脸上泪花,一种劫后余生的感觉油然而生,连连道:“无碍,无碍。”


    长辞从后面一辆马车跳下来,远远看见姜云这才放了心。


    “姜姐姐,你没事吧?”


    “没事,你们怎么才来?”姜云颇为疑惑,“不是你留口信说你们要先走一步,然后在合香镇再汇合吗?”


    “谁给你的口信?”


    “店里一个伙计。”


    长辞与闻声走来的庄慕怀对视了一眼,两人都看出这里面的不对劲了。避开人群,长辞压低了嗓音道:“怎么回事?这葫芦里究竟卖的是什么药?你说实话,这事儿是不是冲着你来的?”


    “凭什么不能是冲着你来的?”庄慕怀不服气,“你得罪过的人好像比我多多了吧?”


    “现在是谈论这个的时候吗?”


    庄慕怀也不打算继续跟她斗嘴,托着下颌若有所思道:“你觉得……如果不是姜妃先来了此地,我们会走哪条路?”


    “官道啊。”就江入年那两匹上乘的金翼飞马,走官道快多了,根本用不着抄这坑坑洼洼的小路。


    “这不就得了。”


    长辞顿了顿,“你是说那个县令整这么一出,就是为了引我们来合香镇?”


    可这里不过就是个普通的小镇而已,望到头也就七八百口人,又能翻出什么大浪来?况且那县令表情不似作伪,别真的只是一场误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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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虽说到现在也没发现什么异常,可长辞从吉川县开始心里就生出的那股怪异劲儿却始终挥之不去。不止长辞,庄慕怀亦有此感。


    两人正用眼神交流着,一旁忽然传来江入年的声音。


    “你们快看,这是什么?”


    众人走近江入年所指的石壁仔细一瞧,发现这是一副五行阴阳图,中间是交织在一起的伏羲与女娲神像,四周日月与众星将其环绕。


    “伏羲女娲图。”张行简稀松平常道:“这没什么,这种画像石在合香镇还挺常见的。”


    “据我所知,这个镇子若往前追溯千来年,便是东周钟离国曲素一族的居住地。他们自诩是伏羲女娲的后代,所以喜欢在石壁屋脊等地刻画上伏羲女娲图,以示敬意,这种传统一直延续至今。”


    “曲素?好熟悉的名字呀。”江入年突然眼神一亮,想起来了,袖娘送的那个香盒!


    不禁疑惑道:“简哥你之前不是说钟离国曲素一族消失了吗?连吴越国那个叫曲素的地方住的都不再是曲素后人了。”


    “曲素一族消失是没错,可他们曾经的聚居地又不会凭空消失。”


    姜云眼神亮了亮,“你是说这里以前是钟离国的领土?”


    “正是。钟离国围绕大敖山而建,看似土地辽阔,实际占地并不大,也就如今的芦陵南部一带、还有吴越北部才算它的地盘。”


    “哇!那这些壁画就是钟离古国的遗址了?”江入年可是深深记得“三万亡魂将士”那件事,因此一听说钟离国,立马就来了兴致。


    “遗址谈不上。”张行简用手摸了摸墙上凹凸不平的壁画,缓缓道:“其实如今这个合香镇,跟当初的钟离国曲素一族已经没多大关系了。”


    朝代更迭,沧海桑田,能留下千万分之一的影子就已经不错了,江入年听了倒也没失望,而是饶有兴致地缠着张行简问:


    “对了,这个曲素一族是干什么的?很有名吗?”


    “传说曲素氏起源于西周,族人崇尚阴阳学说。到了东周时期,各诸侯国争伐不断,这种以五行阴阳为核心的学说就变得更受君主与卿大夫宠爱了,于是曲素氏受到当世人极大的尊崇,钟离国自然也不例外。”


    “据说曲素人善观星,可预测国运兴衰;善制香,可令人闻之长生;善制晷,能叫人在生死一线间穿梭时空。正因如此,东周几代钟离王无一例外,都会在曲素一族挑选佼佼者让他们做钟离国的国师,并赋予他们观测天象、制定历法之权。”


    江入年不由惊呼,“竟然这么厉害!”


    “钟离国灭国之前,也就是倒数第二位君王在位时,曾命曲素氏在大敖山王陵之外建行宫,筑高台,还选出部分武功高强者创立了一个叫青云宗的门派……对了,近日闹得沸沸扬扬的大敖山宝物一事,就与这青云宗有关。”


    “青云宗我知道!”江入年正史虽没读过几本,可江湖奇闻却没他不知道的。


    他遗憾道:“据说第一任宗主研究出的青云剑法打败天下无敌手,唉,只不过后来青山宗销声匿迹之后,该剑谱的完整版便也失传了,只剩下小半部残本流传了下来。”


    前面张行简高谈阔论,长辞一直默默听着没有发表任何看法,直到听见这句“打败天下无敌手”,才没忍住噗嗤一笑。


    摇头自语,“什么打败天下无敌手,怎么越传越邪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