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 第 34 章

作品:《既来之,则杀之

    庄慕怀看她一眼,“嘀咕什么呢?”


    “没什么。”


    “真没什么吗?”庄慕怀绕着她转了一圈,“大家好歹是盟友,你怎么总是藏着掖着,心不诚啊?”


    长辞在他脚上一踩,“大家都在认真听张夫子讲史,就你独独在这里搞内讧,到底是谁心不诚?”


    庄慕怀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就听江入年先道:“是啊哥,你就别打岔了,你不学别人还要学呢。”


    “……”


    “简哥,你继续说。”江入年捧着脸,“为什么要在王陵外修建行宫啊?”


    “自然是为了求祖先保佑自己长盛不衰呗。”长辞抢先道:“昏庸无能的君王,也就会整这些没用的。”


    张行简没想到长辞还知晓这些,接道:“没错,据说曲素氏有魂通天神的本领,钟离王便让他们每日通神祭祀,祈求祖先庇佑钟离国万世长盛。”


    江入年咋舌,“看来没什么用啊……最后国还不是灭了。”


    张行简闻言一笑,“当然没用了。这观星制香或许为真,但通神长生之类的事,想也知道应是杜撰来的。”


    “就好比这个合香镇,传言是国灭以后仅留的一小分支族人之后,保存下了先祖的制香技艺,故而以‘合香’二字命名。实际上据考证,这些人其实并非曲素后人,而是前朝一个贩香的商贾为了卖货而编出来的故事而已,而这些熏香也和别处产的没什么区别,只是寻常延年益寿的合香。”


    “原来如此。”难怪方才简哥说这个合香镇与当初的曲素一族没多大关系。


    张行简还想再说些什么,还没开口就被长辞打断,“别说了,没瞧见隔壁香铺掌柜那副要吃人的眼神吗,你还让不让人家做生意了?”


    张行简犯轴,“我也没说错啊……”


    长辞推他一把,转头笑嘻嘻抬手跟香铺掌柜的打招呼,“开玩笑,哈哈开玩笑的,生意兴隆啊!”


    那香铺掌柜冷哼一声扭头走了。


    “对了简哥,你知不知道青云宗最后怎么了?”江入年才不在乎张行简的话会不会影响到人家赚钱,反正他有的是钱,大不了赔他们点就是了。


    “青云宗?不清楚。”张行简摇头,“钟离国灭国以后,未曾再见哪本史册记录过他们的事情,应当是没再被其他王室重用,隐居了吧。”


    说着几人往前走去,走着走着突然被一家卖杂货的铺子给吸引住了。


    这里既卖些孩童玩的拨浪鼓、舞鱼灯、面具之类的小玩意,也卖各式各样的熏香,东西琳琅满目,挂的满墙满屋子都是,遮得屋子暗黑暗黑的,都透不进来什么光。


    姜云率先走进了铺子,低着头好像在找什么香料。


    江入年不死心,就着张行简方才的话继续问,“你说他们隐居了?那就是说,青云剑谱也有可能是完整地保存下来了对吧?没准就藏在哪个大山深处呢。”


    “想什么呢。”长辞随手拿起个面具往他脑门一敲,“死心吧,这世上不可能再有青云剑法了。”


    “为什么?”


    “张行简方才说的不对,史书后来之所以没有记录青云宗的只言片语,是因为——”


    长辞顿了顿道:“他们全都死在了钟离国灭国那日。”


    “怎么死的?”


    “敌军屠山。”


    江入年不信,“你怎么知道?又想骗我吧……”


    依长辞平日的惯有作风来看,这话确实没什么可信度。毕竟江入年跟长辞的对话中,十次有九次都在被骗。


    “哦!我知道了,你肯定想说青云宗的人全死了所以剑法也失传了,但你凭借着聪慧的天资又将这套剑法给研究出来了,想框我来买买买买买——”


    江入年正嘀咕着,猛一转身,突然面前出现了一个倒挂着的獠牙面具脸,吓得他失声大叫:“啊啊啊!鬼啊!”


    那面具脸道:“没骗你,他们真的死了。”


    “你、你怎么知道的?”


    “因为我就是青云宗门人啊。”


    “你你你……”江入年脸都吓白了,躲在庄慕怀身后探出半个脑袋,“你不会真的是鬼吧!”


    “是呀。”面具脸又飘飘悠悠到他面前,拖长了声音鬼森森道:“要不要我教你青云剑法啊……”


    “啊啊啊!”江入年后背发凉,连滚带爬跑出了铺子。


    庄慕怀简直头疼,往那面具头顶轻轻一敲,“行了,别闹了。”说着摘掉长辞脸上的面具,十分自然地伸手接她,“倒挂在房梁上不难受吗?”


    长辞翻了个身,手搭在庄慕怀掌心平稳地落在地上,笑嘻嘻道:“好玩。”


    这时,江入年在太阳底下缓够了劲儿,又重新进来铺子,正好瞧见姜云正拿着一盒熏香与店主交谈。


    这店主是一个佝偻着腰的瞎眼老妪,江入年也不知道她平日是如何辨认货物的,只见她将香拿在手里闻了闻,脸色倏变,一把抓住姜云的手。


    “这香你是哪里来的?!”


    突如其来的质问吓得姜云浑身一僵,半个字也吐不出来。众人都觉得这老妪的反应有些奇怪,可也说不上来什么,长辞拿掉她扣在姜云腕上那只干柴的手,笑眯眯道:


    “哎呦老夫人别急,这是一个叫袖娘的姑娘送的。”


    老妪听到这道声音猛地抬头,仿佛认得这声音的主人似的,无光的双眼死死盯着前方,虽然什么都看不见,却能精准地对上长辞的方向,她直勾勾地盯着长辞,好似要把她看穿。


    江入年被这凝寂如死灰搬的表情吓得往门口退了一步,再回头时,那人已然换上了一副平淡的面孔,颤颤巍巍地坐在门口的小板凳上。


    江入年揉了揉眼睛,还以为自己看错了,又默不作声凑了上来,听那老妪道:


    “这香极为珍贵,别人怎么会送你?”


    “自然是因为我救过她一命喽。”长辞不以为意,东看看西瞧瞧,还拿起一串银铃铛放在庄慕怀耳边摇了摇,聒得他连连皱眉。


    老妪默了默,又低头去碾桌前的香料。


    这时,姜云轻声道:“老夫人,我方才给您看的那种香……这里可否有卖的?”


    老妪摇头,“你这是五行香,制香方法早就已经失传了,镇上没有,整个世间都没有。”


    已经失传了吗?姜云脸上有些失落,原本还想着用它辅助用药,没准会对伤患的疼痛感有所减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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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几人见那老妪不再搭理他们,且也没什么可逛的,就陆续出了铺子,长辞走在最后面,经过那老妪身旁时,她沙哑的嗓音突然响起。


    “姑娘。”


    长辞脚步一顿。听她诡异道:


    “你本不该来这里,可既然已经来了,就不该再回去。”


    长辞心惊,“你认得我?!”


    “不认得。”那双深陷的眼窝没有半分起伏,边碾着香料边道:“老婆子我眼睛不好使了,鼻子却灵得很,我能闻出来你身上的气味不属于这里。”


    长辞往外一瞧,还好他们几个都出去了,不然这事儿可就解释不清了。尤其江入年,估计又要叽叽歪歪地叫嚷一阵。


    “你是谁?你怎么知道我要回去,又凭什么说我不该回去?”


    “我乃……青云宗后人。”


    长辞在心里暗笑两声,当年青山宗门人全都死光了,怎么可能会有后人?她心下了然,这老妪肯定是方才偷听到了他们谈话,这才想着框她一把,得,原来是个神婆骗子啊!


    那她骗错人了,要是骗江入年的话倒是能赚不少钱。长辞也没当回事,边往出走边笑嘻嘻道,“你说我不该回去,那我就不回去喽。”


    出了铺子,长辞眯着眼四下打量一番,还是没有瞧出什么异样,于是给庄慕怀使了个眼色:“此地不宜久留,要不还是赶紧离开吧?”


    庄慕怀正要应下,却听一旁江入年嚷道:“我都饿死啦,这儿哪里有酒楼呢?普通的食肆也行啊。”


    一大早起来就开始找姜妃,连朝食都没用上。


    看日头也到了午时,其余几人也都有些饿了,便跟着江入年进了一家店面不大但看着还算干净的馆子。江入年也知道这小镇上找不到他要的那种排场,也就没多作计较。


    这家食肆拢共也就夫妻两人经营,平日食客不多还好,今日突然一下子涌进五六个人,且还都点的是些繁琐的荤菜,一时人手不够,竟连一个四五岁的小女娃都跑来当帮厨了。


    那小姑娘脸上肉嘟嘟的,拎着个小篮子晃晃悠悠走来,取出里面的茶盏,学着大人的样子道:“各位请用茶。”


    她说话声音软软糯糯,一笑脸颊两侧还陷出浅浅的梨涡,看得姜云心都要化了,连忙起身接过她手中茶盏,蹲下来谢她,“小妹妹真能干,都能帮爹娘照看生意啦!”


    小姑娘一听有人夸她,脸颊红扑扑的,又羞又喜,樱桃小嘴翘得老高老高,迈着小短腿“腾腾腾”又拎过来一篮子洗干净的茶盏,看着姜云道:


    “给你。”


    此举惹得几人忍俊不禁,连张行简和江入年都跑来逗她。小姑娘一高兴,又咣咣咣地往来提篮子,不一会儿就提了满满四篮。


    那妇人上菜时一瞧,顿时哭笑不得,边赶忙收拾边给几位赔罪,“实在对不住,近日店里的伙计告假了,这平日食客不多还好,人一多就显得手忙脚乱的,您瞧,这孩子也是个不省事的,招待不周还请各位多多担待啊。”


    江入年忙道:“不打紧,不打紧,您忙去吧。”说罢还纡尊降贵地拈起帕子擦起了食桌。


    长辞叼根筷子调侃他,“呦,少爷十五年来第一次干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