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回京-3

作品:《掀桌!本将军不奉诏

    是夜,月明星稀,待所有人都歇下后,楚无锋和阿石上了将军府正房的屋顶,并肩而坐。


    关于白天面圣时的消息,楚无锋并没有声张,也未告知任何亲族。对于回府时的失态,她只解释说是自己长途奔波后面见天子、疲惫劳累所致。


    此刻,将军府上下一片平静,连夜色都安宁如常,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她尚心存一丝希望,想着能在真正的圣旨下达前,为自己寻求一些转圜的余地。所以,她的初步举措是想办法控制住舆论。


    她委派了几名亲兵,令其去民间打探风声;如果有相关的流言,便立刻回报,由她亲自想办法扑灭。


    屋顶上,阿石终于听完了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她沉默了许久,才转过头看着楚无锋:“我有办法。”


    楚无锋疑惑地问:“什么?”


    阿石漆黑的眼睛中没有一丝波澜:“杀了那个太子,我去。”


    楚无锋一怔,随即哑然失笑,有些疲惫地应道:“哪有那么简单?东宫守卫森严,你又如何全身而退?”


    阿石毫不犹豫:“当场自尽就好。”


    楚无锋笑着摇摇头:“好啦,又说这些不着边际的话。哪能让你做这样的事?先不说我得多心疼,再说,这天下谁不知道你是我身边的人?”


    阿石咬了咬嘴角,不肯说话。


    楚无锋伸手揉了揉她的脑袋,神色已经恢复了惯常的冷静:“不许再说这种话,把那些杂七杂八的话本子丢掉。我们从沙场血海里一点点厮杀出来,吃过多少苦?能活着走到今天,不是为了这样糊涂地死去。你若真的想帮我,就活着陪我撑下去。”


    阿石闷闷地低下头,看起来有点不太甘心:“那我还能做点什么……”


    楚无锋望着夜空,明月不语,恍若那冷眼旁观的天命。她叹息一声:“现在别说你了,我也没办法;这不是咱们正要一起想办法?好了,夜凉了,你去房里收拾被褥,准备休息吧。我一会儿便下来。”


    阿石应了一声,纵身一跃,利落地下了屋顶。


    楚无锋目送阿石进了屋,却没有立刻起身下去,而是猛地转头,望向身后墙边的树影,平静地开口:“前辈,这些日子随我奔波,想必也辛苦了。请您出来吧。”


    暗夜中传来一声轻笑,随即,一道黑影自树丛间现身,步伐轻盈无声。月光洒下,照见那熟悉的黑色劲装,颀长干练的身形。


    那黑影走近过来,取下覆面的黑纱。楚无锋这才第一次看清楚她的容貌,那是一位中年女子,眼角已经有了细纹,斑白的头发仔细地绾起,眉间唇角都有笑意;虽然陌生,但无端让人觉得和蔼可亲。


    她的声音不紧不慢,微微有些沙哑:“孩子,我这段时间更小心了,你还是能发现我呀。”


    楚无锋一抱拳,诚恳地对她说:“谢前辈关怀。我早知您对我没有恶意,只是尚不知前辈身份,也不知前辈为何随行。昨日我翻阅了将军府的陈年案卷,竟然没有找到任何和前辈有关的消息。”


    黑衣女子并不正面回答,只是微笑着摇头:“聪明的孩子。”


    楚无锋又试探地问道:“前辈……不知您是否听闻今日朝中之事。倘若我真入了东宫,那里守卫森严,只怕前辈再难随行了。”


    黑衣女子蹙了蹙眉,眼中掠过一丝不屑:“听说了,不想他们竟厚颜无耻至此。当年逼死她还不算完,还要动她的孩子……不过依我看,转机就在眼前。”


    楚无锋听着话中似有希望,赶忙问道:“请前辈赐教。”


    黑衣女子答道:“我方才看到,闻岑身边的人已经向你的府邸来了,你静待便是。若真到了山穷水尽之时,我们也会出手的。”


    楚无锋听了这番话,心中有千万问题,当下只来得及问:“闻岑……?是柔嘉长公主的名讳?”


    黑衣女子点点头:“是。不过,你千万不要称她为柔嘉,这是男皇帝给的称号,她不喜欢。闻岑大抵会为你想想办法,不过也要看你能不能把握住。”


    楚无锋似懂非懂地点点头,正要继续追问,黑衣女子却已经转过身,只留下一句“孩子,保重”,便如风掠过般消失在了黑暗中。


    楚无锋轻叹一口气,并不意外这位前辈的突然离去。月色皎洁,屋顶的瓦片上一片银霜,她站了一会儿,随后也翻身一跃,下了屋顶。


    她对门口站岗的亲卫低声吩咐道:“去,告知全府的守卫,今晚若有人来,不必大声通传,不许声张,也不许惊动内院,悄悄来叫我就好。”


    几名亲卫对视一眼,皆抱拳领命:“谨遵将军令。”


    楚无锋回了房,见阿石已经将床榻整理好了,屋里只点了一盏昏暗的灯。她取下佩刀,将其置于案旁,便坐在榻上闭目养神。


    阿石知道此刻楚无锋的心中正烦乱,默默取了一壶温酒来,又为她披了一件皮毛大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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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更深了,将军府外却悄然响起一阵马蹄声,一辆没有任何装饰的素面小车停在门口。车前执缰者并未着朝服,也未高声报名,只将下车行了礼,低声对门前亲卫说道:“宫中有消息,烦请通传楚将军。”


    亲卫一惊,刚要大声通报,却又想起将军刚才的命令,立即压低声音,将人引至侧门。


    兰生姑姑身着玄色衣袍,气度沉稳,持着一个小小的红漆盒,不疾不徐地踏入府中。到了内院,她见楚无锋已在灯下候着,再无旁人,便放心地行了一礼,开口道:“在下兰生,奉长公主之命而来,打扰楚将军了。”


    楚无锋回了一个礼:“公主有诏,末将自当恭听。”


    兰生姑姑双手递上那方漆盒,又低声叮嘱道:“请将军尽早启封。信中之事,有关将军命途,万不可拖延,亦不可外泄。”


    楚无锋点点头,将漆盒收入怀中,却没有追问,也没再留客,只亲自将兰生姑姑送至门外。


    兰生姑姑上了小车,没再回头,只留下一句:“望将军早些定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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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凤栖寨中,夜色已深,一辆蒙着黑布的马车悄无声息地从侧门驶入,在医馆外缓缓停下。马车刚一停稳,几名健壮女子便跳下车来,小心翼翼地搀扶出两位伤痕累累、脸色惨白的虚弱女子。


    应遥早已等在医馆门口了。她手中提着一盏灯笼,火光映着她的脸,沉稳毅然。


    那两位讲师见了她,还颤颤巍巍地试图行礼:“多谢应寨主……”


    应遥眉头紧锁,一挥手打断了她们,快步走上前:“快别说这些场面话了,进屋看病,先看看有没有伤筋动骨,再给皮外伤都上些金疮药。对了,今天煮羊汤,热着呢,能喝两口补补身子也好。”


    有医师从医馆中匆匆走出,将两位讲师扶了进去。应遥这才转过身,看向那些接讲师回来的寨中女子:“靖遥,春喜……大家辛苦了,你们这次去荔阳城顺利吗?没有受伤吧?”


    那几名女子一齐摇头,面上都带着终于卸下重担后的轻松,七嘴八舌地说道:“没有,进城时有梅川寨的姊妹们接应,没受什么阻拦;回程时一路换了三次马,没人追上。”


    应遥听罢,明显松了一口气:“太好了,我这几天心一直提着,大家都平安回来真是太好了。快都去喝点羊汤,我让厨房放了些枸杞,补气血。”


    她又转向其中一个身形高挑些的女子:“对了,乔曼,你妹妹前天还哭着说梦见你死在城外,书都不肯读了。你快去看看她,别让她再胡思乱想。”


    那个叫乔曼的女子一听这些,脸色微变,也顾不上回话,拔腿向寨中就跑;其它人也说说笑笑地转向饭堂去了,只有春喜留在原地,面色犹疑。


    应遥注意到她,低声问道:“怎么了?还不随她们去?”


    春喜小声对应遥说:“寨主,有件事……我们救援时,我看见了那个叫楚无锋的将军……”


    应遥眉头一动,露出一丝诧异:“楚无锋?她怎么也在荔阳?你是在牢里看见她的吗?”


    春喜摇摇头,答道:“不是,是在我们带着两位老师脱身之后。我看见她潜伏在牢外,好像也在观察情况。”


    应遥松了一口气:“啊……她没被抓进去就好。她应该是想施以援手,这倒是她会做的事情,路见不平,拔刀相助。”


    春喜又担忧道:“我也没跟她说话,也没来得及多停留。但她看见我后,想必认出了我是凤栖寨的人,我只怕……她毕竟是朝中将军,不会和朝廷说吧?”


    应遥笑了,安抚道:“不会,别担心。寨主和你担保,她不是那样的人。”


    她又拍拍春喜的肩膀:“辛苦你了,一路奔波劳累,还为寨中安危思量。快去吃点东西,歇歇吧。”


    春喜这才放下心来,点点头,露出一个轻松的笑,跑向饭堂了。


    应遥看着她远去的背影,叹了口气,望着天边月色,自言自语道:“楚无锋,几天不见,我竟然还挺挂念你。你可别枉死啊,好好活着,给我、也给天下女子帮帮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