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到汪奕纶的质问，苏榆并不意外。


    刚刚顾瑶他们直播的时候，他一边关注着她的状况，一边顺便给汪奕纶发了消息。关于那些条发到他手机里诋毁造谣的消息。


    【汪奕纶：就因为我有你小号好友，就因为我知道你和顾瑶网恋，所以你就怀疑那些是我干的？我图什么我图？代嘉他们不也知道这些吗？你凭什么就只怀疑我！】


    【汪奕纶：我可真是看错你了。苏榆，我给你把话放这儿，那些短信不是我发的！你爱信不信。】


    【苏榆：我信。我知道不是你。】


    怒斥的不忿，换来的却是淡淡肯定。


    这一句，对面明显愣了住。直到三分钟后，像是终于缓了过来，汪奕纶的消息才继续发来，只是这次，语气明显缓和不少。


    【汪奕纶：什么意思？】


    汪奕纶这人吊儿郎当，爱操作又骚包，虽然平日里总喜欢姐姐妹妹的喊着骚断了腿，但如此没个正形儿的他，却是队里最拎得清的一个。


    心里明镜儿似的。面儿上玩儿归玩儿，可比赛，他从未马虎过。所以战队里负责的人从来没找过他麻烦，因为都知道他自己心里清楚，有分寸。


    所以，给苏榆发短信的人绝对不是他。但……


    【苏榆：你的那个账号，是不是给你之前的女朋友登过。我记得有次和顾瑶双排，她用你的账号给我发暧昧消息，还来质问我双排的是谁。】


    【汪奕纶：……】


    没理会汪奕纶的心虚，苏榆直接陈述出了他的心情。


    【苏榆：想起来了。】


    【汪奕纶：……卧槽。你这么一说，确实，是那疯子干得出来的事儿。可是我和她都分手大半年了，要报复也是报复我吧？不至于她去报复你呀？再说当时连我们都不知道你老婆是顾瑶，她又怎么可能知道？】


    汪奕纶一大堆的疑问接连而来，然而，抬眼一扫，苏榆却只看见了那挤在密密麻麻文字中的其中三个。


    ‘你老婆’


    唇角不禁着向上翘了些，苏榆偷偷往那边被众人围住的地方看了一眼，一眼，锁定那人群中笑容烂漫的佳人，爱意乍现。


    眼底的笑藏不住，苏榆低头，敲字。


    【苏榆：嗯，我老婆。】


    【汪奕纶：……】


    偷乐过后，回归正题。


    【苏榆：你还记得当初怎么和前一位分的手吗？】


    【汪奕纶：有关系？我和宝怡不就是淡了分的手吗。当初我俩在一起的时候，那天天干柴烈火，作得叫一个疯，我记得最后还是她主动跟我提的分手，说淡了。不过幸好是她淡了，要是我先提分手，估计少说得被她整脱一层皮。】


    【苏榆：她没和你说实话。不是她淡了，是我让她和你分的。】


    【汪奕纶：？？？什么东西？不是好兄弟，你这是救我一命啊！那疯婆子没把你怎样把？不对啊，话说你是怎么看出来我那时候想和她分手的？眼睛这么尖？还有什么叫她没说实话？】


    【苏榆：她用你的号跟我聊骚、发擦边图片，说偷情刺激，被我揭穿她之前劈腿约炮卖之类的丑事后，害怕我曝光，所以主动和我示弱，以和你分手为条件，求我不要把这些说出去。】


    之前念着对面是女孩子，又哭哭啼啼认了错，苏榆想着便算了，可没想到……


    【汪奕纶：卧槽！？卧槽！！！这他妈……】


    吐槽震惊，然而下一瞬，消息秒回。


    【汪奕纶：可是……小榆你真的确定是她吗？我刚刚翻了她的微博，她昨天就到抚州去参加线下活动了，可你那查出来的IP不是显示人在海城吗？】


    抚州？线下活动？


    这下苏榆也乱了，不敢确定。


    难道真的是他想错了，可是，再没有别的解法了……


    *


    欢快活跃的聚餐结束，季相思和顾瑶聊了很多。


    见着人散得差不多了，苏榆想要去找姐姐，但两个女孩子贴贴着相互送了彼此回屋，他完全插不进去。


    可恶。


    想去粘着人，但又担心会影响姐姐休息，苏榆还是放弃了去敲门的计划，在房间里和霍司棋他们聊了短信的事。


    三个小时的分析、复盘，讲道理，什么都没盘出来。


    反倒是汪奕纶和霍司棋一‘见’如故，越聊越嗨，甚至俩人‘狼狈为奸’还想拉着他入伙一起看柯南。


    苏榆无语极了，刚想着拒绝，可就在这时，他一直分神注意着的窗外阁楼那儿，亮了灯。


    姐姐是睡不着么？


    起身往阳台走，然而下一秒，阁楼那灯却又是熄了去，然后黑暗中只听一声轻轻关门的声响，顾瑶似乎是，出门、下了楼。


    ？


    苏榆感到疑惑：这么晚了，姐姐这是要，去哪儿？


    难道是来找他的！


    瞬间，耳根发烫。苏榆面上一红，什么都不说，直接屏蔽了和霍司棋他们的聊天群。


    衣领理好，头发拨顺，他心机地给自己的房门偷偷留了一条缝，床上一坐，被子一盖，十分乖巧地等人来。一脸期待。


    然而……十分钟过去、二十分钟过去、半个小时过去了，门外冷风挤入，可那门，就是没人推。


    姐姐呢？


    委屈涌上心头，半小时的等待叫苏榆咬紧了唇角，满眼的不开心。


    姐姐明明出了门的，可为什么，为什么姐姐没来找他，是因为……


    甩走脑子里的胡乱不安，苏榆打起精神，起身直接出了门。


    既然姐姐不来找他，那他乖一点，主动去找她就好了呀！


    二楼拐角楼梯口，一楼大厅亮着的光散了上来，弱弱地似乎还带了些熟悉的音效声。苏榆顺着声音寻去，下到楼梯，然而刚刚才走了一半，他便停住脚步，不再出声。


    一楼训练室内，顾瑶披着一头乌亮黑发、肤若凝脂，她松散地穿着队服，却又矛盾十足地端坐在自己的训练位上，很认真。


    桌上放着的手机不是节目组专机，是顾瑶本人的，而那个手机上显现出来的画面，不出意外地是王者荣耀的游戏界面。


    苏榆一愣：这么晚了，姐姐出门下楼是为了，打游戏？


    轻着步子，他往下再迈了两步，只是两步的距离，可那偏移的角度却让苏榆彻底看清了顾瑶的侧脸。


    樱红唇瓣、高挺鼻梁，浓密睫毛像是蝴蝶振翅一般，轻轻颤着，姣好的面庞上，滚滚落下的是颗颗晶莹的泪珠。


    泪水滴下、可烫的却是他的心。


    心跳落了一拍，苏榆心疼得难受：姐姐她，在哭啊。


    屏幕滑动，顾瑶含泪笑着，一局结束再开一局，而重开的这一局，她拿的又是不常用的英雄，换上的又是不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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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样的皮肤。带着‘留言’的皮肤。


    如此，苏榆怎么能不清楚她在做什么。


    姐姐她，是想爸爸妈妈了……


    无力、心疼。苏榆想下去陪她，想把偷偷哭着的她拥进怀里，但、他不能。他不想打破了这独属于她和爸爸的回忆。不愿打扰。


    楼梯半道，伴着游戏微弱的音效，苏榆缩在黑暗之中。他坐在阶梯上，靠在扶手旁，一声不吭，就这么静静地陪着她，守着她。


    顾瑶打了一晚上、疯了一晚上，而那身后阴影里的少年，便这般陪了她一整个通宵。


    直至天明，直至顾瑶笑着放下，仰头望天的她这才听到了那声迟来的沙哑。


    “姐姐……”


    ‘咚咚、’


    心跳快了一拍。


    因着那一声，顾瑶心间的情绪千转万转，明明只一晚不见，但，她好想他。


    好想抱抱他。


    如此想着，顾瑶便如此去做。然而就在她回头看向他的那一秒，在见到苏榆撑在楼梯上，见到他那明显熬了一夜的憔悴模样时，瞬间，心被塞满。


    他，真的一直陪着她啊。


    心动的信号砰砰跳着，顾瑶笑了。


    起身伸手，她向着他，奔了过去。


    日升、梯角，奔去的她、和同样跑着迎了她的少年，一撞满怀。


    高低楼梯，日光洒下，似是要把彼此揉进身体的两人，如梦如画。


    顾瑶仰头坏心地咬了他，滚动喉结上缠了的，是她的唇。


    “唔……姐姐……”


    “苏榆。说你爱你。”


    *


    【鹅是恁爹】


    顾瑶的这个账号可是在直播时登顶热搜高高不下的，热度绝高。


    如此，通宵疯狂的行为，毫无意外，被窥到了。


    一晚上的时间足够顾瑶冷静，却不够她用完所有的皮肤，但，几十场对局，几十个皮肤，已经叫人动容不已。


    【鹅是恁爹】这个号是学生时期的顾瑶所有，里面的好友很多很杂，有热心的粉丝寻了办法，不但陪着蹲了一晚上，还录屏了顾瑶当晚所有的对局。


    后来录屏剪辑、直播赠言剪贴，二创出来的作品小火一把，关于顾瑶和她父亲的词条又一次爆火网络。


    再后来，顾瑶微博@那位剪视频的博主，公众道谢说【谢谢帮她留住了回忆】，至此，热度再爆，一时间带着荣誉之战、浮生录、甚至是顾瑶再之前的作品都被cue了出来，流量满满。


    *


    抚州贸和酒店


    1314号房间


    暧昧挤满整个房间。


    “屿川~”


    张倩半撑着身子。


    “屿川，你好棒啊，居然看破了顾瑶的真面目。可是小顾妹妹更厉害，竟然准备了别的号模糊视线呢。啊~”


    娇软的声音勾得肖屿川心猿意马。


    “嗯。放心，我听你的。留了后手。”


    所谓后手，就是张倩提供给肖屿川的，让肖屿川联系一个知情的女生，给苏榆发送‘顾瑶真实’的短信。


    得了答案，张倩满意了。


    欢喜着，她往下抱住了他，趁着肖屿川沉迷情色，继续提要求。


    “屿川，我爱你，可是小顾妹妹好像很不待见我。屿川，你会帮我的，对吗。”


    “嗯…我会帮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