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晚了解到恶魔的本质后，哈利、罗恩、赫敏和纳威就陷入了持续的纠结。


    他们明白尼欧斯创造恶魔似乎是某种“无奈之举”，但内心深处那道名为“道德”的坎，始终难以跨越。


    罗恩的态度最为坚决。


    他坚信恶魔就是邪恶的化身，即使它体内存在着一半“美德”，但是想要彻底改变其本质，需要的是全人类的道德提升，而非几个小巫师的痴心妄想！


    赫敏则展现出她一贯的理性和掌控欲。


    她认为尼欧斯既然能创造出恶魔并施加约束，就证明只要拥有足够的知识、力量和意志，就可以像尼欧斯那样，将这种力量牢牢掌控在手中，化害为利。


    腼腆的纳威，却提出了一个让其他三人沉默的问题：尼欧斯为什么选择他们？是因为信任吗？如果他们一直犹豫不决，尼欧斯会不会失去耐心，转而寻找其他人来“管理”恶魔？


    赫敏和罗恩之间的火药味也日渐浓烈。


    赫敏习惯性地指导他人，这对记忆力不好、容易出错的纳威来说是一种安全感，让他少了很多麻烦。


    然而，罗恩却对此极度反感。他总觉得赫敏的那种姿态太过高傲，尤其是指手画脚的对象是他时，简直是对他自尊心的挑战！


    赫敏则觉得罗恩身在福中不知福，明明拥有巫师家庭的背景优势，却懒惰散漫，不懂得珍惜和利用，简直是暴殄天物。


    哈利夹在三人之间，感觉自己的脑袋快要被这些相互冲突的观点挤爆了。


    罗恩的悲观、赫敏的激进、纳威的担忧，像三股乱流在他脑子里冲撞回旋，让他头痛欲裂，迟迟无法做出决定。


    早餐时，海格的邀请信像一根救命稻草。


    哈利感到一阵轻松。


    海格是大人，了解尼欧斯的事，而且足够可靠！他决定去找海格商量。


    唯一的难题是，该如何巧妙地避开尼欧斯？


    纳威看着朋友们陷入各自的烦恼旋涡，内心充满了无力感。


    他想让尼欧斯说点什么，缓和一下气氛，但他深知尼欧斯才是这扬风波的源头。


    他只能默默地看着朋友们互相折磨，也折磨着自己，小脸写满了忧虑。


    这段时间的课程，唯一能让尼欧斯提起些许兴趣的只有宾斯教授的魔法史。


    从巫师的角度去审视那些历史事件，特别是那些被麻瓜记录掩盖或扭曲的部分，给了他不少关于人性、信仰与力量运作的灵感。


    不过，他并不急于立刻着手研究。


    今天是周五，也是第一节与斯莱特林合上的魔药课。


    尼欧斯打算先把所有基础课程都体验一遍，再决定哪些领域的知识对他最有价值。


    下午，他计划去探索霍格沃茨著名的图书馆，据说那里不仅收藏着外界难觅的珍本，还有众多纯血家族和杰出毕业生的私人捐赠。


    当然，最吸引他的，还是那个神秘的禁书区，传闻其中藏匿着蕴含强大魔法的典籍和鲜为人知的历史秘辛。


    魔药课教室位于城堡幽深的地下室一层。


    这里阴冷潮湿，弥漫着一股混合着古怪草药、腌渍生物和防腐药水的刺鼻气味。


    沿墙摆放的巨大玻璃罐里浸泡着各种奇形怪状的动植物标本，在昏暗的灯光下投下扭曲的阴影，让整个空间更像一个阴森的地下墓穴或停尸间。


    当五人组抵达时，斯莱特林的小巫师们早已在教室另一侧的长桌旁正襟危坐，安静得不同寻常。


    空气中弥漫着压抑的沉默。


    德拉科在注意到尼欧斯进来时，眼神下意识地飞快掠过，然后迅速垂落，紧紧盯着自己面前的桌面，仿佛那里有什么极其吸引人的东西。


    自从那天卢修斯将他拉到角落，严厉警告他关于尼欧斯真实身份后，德拉科就被勒令：绝对、绝对、绝对不要与尼欧斯发生任何形式的冲突！


    最好让对方彻底忽略自己的存在！因为谁也无法预料，这个流淌着猎巫者之血的家伙，会不会在某一天突然“觉醒”，重拾祖先那令人闻风丧胆的“事业”。


    尼欧斯的目光扫过异常安静的斯莱特林长桌，嘴角勾起一丝玩味的弧度。


    他忽然侧头对身旁的纳威低语：“我去找点乐子。”


    纳威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见尼欧斯径直走向了斯莱特林那一边。


    小蛇们的神经瞬间绷紧！看到尼欧斯靠近，他们下意识地想后退，身体微微后倾，却又像被无形的钉子钉在了座位上，恐惧压制了逃跑的本能，只能僵硬地留在原地，大气都不敢出。


    尼欧斯步伐从容，最终停在了德拉科的身后。


    他伸出双手，轻轻搭在德拉科僵硬的肩膀上。


    德拉科感觉自己像被毒蛇盯上的青蛙，全身的血液都凝固了，一动不敢动，连呼吸都屏住了。


    尼欧斯没有看德拉科，反而把头缓缓转向了坐在德拉科旁边的克拉布身上，声音不高，却清晰地穿透了死寂的教室：


    “这位同学，可以请你让开吗？我想坐这里。”


    克拉布庞大的身躯猛地一颤，几乎是弹射般站了起来，动作僵硬地挪到旁边一个空位，低着头不敢看尼欧斯一眼。


    尼欧斯顺势在克拉布让出的位置上坐下，然后极其自然地伸出手臂，一把搂住了德拉科紧绷的脖子，将他拉向自己。德拉科的身体僵硬得像块石头。


    “亲爱的德拉科...” 尼欧斯的声音带着一种亲昵得令人毛骨悚然的腔调，凑近德拉科苍白的耳朵，“为什么开学晚宴之后，你就不来找我了呢？我们之间的交谈，不是挺愉快的吗？”


    德拉科只觉得脖子上那条手臂像冰冷的铁箍，他连转动一下眼珠的勇气都没有，只能从喉咙里挤出几个破碎的音节：“我...我...”


    尼欧斯似乎并不在意他的回答，自顾自地继续说：“今天，我们两个做同桌。我相信...” 他搂着德拉科脖子的手臂似乎不着痕迹地收紧了一分，“...我们一定能在这节课上，成为最要好的搭档。对吗，德拉科？”


    德拉科感到一阵窒息般的压力，死亡的阴影仿佛瞬间笼罩下来！他忙不迭地、带着哭腔慌乱应道：“是...是的！当然！一定...一定！”


    听到满意的回答，尼欧斯脸上绽开一个灿烂的笑容，手臂上的力道也随之松开，转而若无其事地拿起德拉科桌上的《千种神奇草药及蕈类》翻看起来。


    德拉科如蒙大赦，大口喘着气，额头上布满了细密的冷汗，整个人几乎虚脱。


    格兰芬多长桌旁的四小只全程目睹了这一幕。看着德拉科那副魂飞魄散的样子，哈利、罗恩和纳威心中竟不约而同地生出了一丝...微妙的同情？连赫敏紧皱的眉头也松动了一下。


    只有蹲在哈利脚边的阿萨谢尔，用小爪子剔着牙，发出不屑的嗤笑：“啧，同情他？省省吧！小心尼欧斯等会儿觉得你们无聊，过来玩你们来了！”


    九点整。


    “砰——！！！”


    教室的门被一股粗暴的力量猛地推开，狠狠撞在石墙上，发出震耳欲聋的巨响！格兰芬多和斯莱特林的所有小巫师都吓得一激灵，齐刷刷地望向门口。


    西弗勒斯·斯内普教授裹挟着一阵阴冷的风走了进来。


    他一身漆黑的巫师长袍，在快步走向讲台时袍角翻滚鼓荡，如同巨大的蝙蝠翅膀。


    苍白中透着蜡黄的皮肤，油腻腻紧贴头皮的黑发，鹰钩鼻下紧抿的薄唇，组合成一张冰冷、苛刻、充满审视意味的脸。


    和弗立维教授一样，斯内普拿起名册开始点名。


    也如同弗立维教授一样，在点到“尼欧斯·卡奥斯”和“哈利·波特”的名字时，他都会停顿片刻，用那双深不见底的黑眼睛，锐利地扫视被点到的人。


    当念到尼欧斯的名字时，斯内普的目光扫过斯莱特林长桌，眉头瞬间拧成了一个死结。


    “卡奥斯。”他的声音如同滑过冰面的毒蛇，冰冷而缓慢，“解释一下，你为什么坐在斯莱特林的位置上？”


    尼欧斯抬起头，脸上挂着人畜无害的灿烂笑容：“因为我的好朋友德拉科盛情邀请我了呀，斯内普教授。” 他边说边用手肘亲昵地捅了捅旁边脸色惨白如纸的德拉科，“对吧，德拉科？”


    德拉科只能对着斯内普，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苦笑，僵硬地点了点头。


    斯内普冰冷的视线在尼欧斯和德拉科之间扫了一个来回，最终什么也没说，继续点完了名册。


    点完名，他合上名册，缓缓抬起眼，目光如同实质的寒冰，扫过台下噤若寒蝉的小巫师们。


    斯内普的眼睛，像两条通往深渊的、冰冷、空洞、毫无光亮的漆黑隧道，仅仅是被注视着，就足以让人感到彻骨的寒意。


    “你们到这里来为的是学习这门魔药配制的精密科学和严格工艺。”


    他说话的声音几乎比耳语略高一些，但每个人都听清了他说的每一个字。


    像麦格教授一样，斯内普教授也有不费吹灰之力能让教室秩序井然的威慑力量。


    “由于这里没有傻乎乎地挥动魔杖，所以你们中间有许多人不会相信这是魔法。”


    “我并不指望你们能真正领会那文火慢煨的坩埚冒着白烟，飘出阵阵清香的美妙所在，你们不会真正懂得流入人们血管的液体，令人心荡神驰、意志迷离的那种神妙魔力……”


    “我可以教会你们怎样提高声望，酿造荣耀，甚至阻止死亡——但必须有一条，那就是你们不是我经常遇到的那种笨蛋傻瓜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