敬端掌门想来爱开玩笑，人脾气也最为和善，不论是弟子还是长老们大多都喜欢开他点玩笑。


    有的弟子下山除妖去了，留在白祈山上的弟子无趣，也就常常找敬端掌门解闷。


    连屿川也忍不住笑，“那个崔海玉的确不错，会术法也有法器，家中必然是修仙世家。”他转头看向顾言朝，问道：“言朝你觉得呢？”


    顾言朝沉吟片刻道：“师父决定就好。”


    敬端面上也有丝尴尬，他着实不知道，为什么顾言朝好像不是很乐意做屿川的弟子。打趣道：“言朝那是不随便对姑娘做出评价，是……很难能可贵的品质。”


    弘景也赶忙拉过屿川，道：“是啊，师父，比赛已经结束了，你们可以去告诉他们你们的选择了，我想崔师妹知道一定很高兴。”


    此时顾言朝稳坐凳椅上，看着台下的同赵墨等人站在一处的崔海玉，嘴上不自觉勾起一抹笑。


    崔海玉与孙明雪聊得正欢，忽听见方婧师姐的声音，众人朝师姐方向而去。


    方靖师姐笑道：“诸位，切磋赛比赛结果大家已经显而易见，没有告诉大家的是，这场切磋赛掌门们会选出他们的亲传弟子，下面恭请三位掌门来揭晓。”


    底下人亦云：“还有什么可揭晓的，可不就是选他们三人嘛。”


    “对啊，为什么不早告诉我们，这不公平。”


    听到不满的声音此起彼伏，屿川平静道：“诸位，未告知切磋赛选亲传弟子事宜，是因为怕有心之人行不轨之事。”


    底下人瞬间噤声，相互看对方，到底什么也没再说。


    切磋赛虽未告知众人此为选掌门亲传弟子的比赛，但执事长老在教学中也谈到此赛不要轻视，所以不算蒙蔽众人。


    赵墨发牢骚道：“屿川掌门肯定挑中了海玉，那以后咱四个岂不是要散了，我和徐穆就只能是普通弟子。”


    徐穆心中也不免有些难受，他本来上白祈山本就是想学捉妖之术，成为一个世所罕见、旷古奇才的捉妖师，只这看来好像难以实现，不过他心态挺好，相信自己总有一天会成功的。


    崔海玉：“不会的，咱们齐头并进。”


    赵墨不想显得自己非常矫情，轻咳出声：“我没有舍不得你们啊。”


    一旁孙明雪轻轻噗嗤一笑，四人笑容灿烂。


    众人看着无隐掌门手握明黄色剑穗朝孙明雪走来，语气正经、不苟言笑：“得此剑穗，日后你便是我无隐座下亲传弟子。”


    孙明雪接过剑穗，叩首恭敬。


    不远处的屿川掌门和蔼的招手示意崔海玉上台来，崔海玉乖巧的走了上前，匆忙瞟了一眼顾言朝。屿川拿起灵笔在空中挥斥几下，一道符向着海玉额头而来。


    “今日为师赠你一礼物，此符名叫风尘香。飘泊风尘少滋味，一枝犹傍故人香。愿你往后种种前程，尽管漂泊于风尘之中仍有梅花依傍、有故人梅花相伴。”


    崔海玉轻抚着映入风尘香符的额角，笑着叩首道：“多谢师父，师父在上，请受徒儿一拜。”


    屿川将海玉扶起，又温声介绍道：“这是你两位师兄。”


    弘景惊叹一声：“方才师妹在台下，倒不曾看清，这会子一看竟然是个肤若凝脂的漂亮人。我一看到你，就想起那句，髣髴兮若青云之蔽月，飘摇兮若流风之回雪。”


    崔海玉一愣，她从来没听人这么认真的夸自己。


    一旁沉默的顾言朝倏而笑了，弘景不解的看向他，他才悠悠上前道：“师弟什么时候这么有才学了？”


    “我一直是没事就在藏书阁的好么。”


    顾言朝也不欲与弘景多争辩，看向崔海玉眼底情绪不明，“你倒还真成了我的师妹。”


    弘景打断他，低声问崔海玉：“你同我师兄先前认识？”


    崔海玉正要说，就对上了顾言朝那板着的冰脸，淡道：“不认识，只是先前打过照面。”


    “对了对了，师妹，我不同你多说了啊，我要去找我徒弟去了。”


    崔海玉只见弘景跑到徐穆面前停下，将方才吴庭所用的幽，给了徐穆。


    徐穆极其爱惜的接过幽，像是没想到自己还能被大名鼎鼎的弘景捉妖师收为弟子，他怔愣了好半晌还是一旁的赵墨推搡着，他才反应过来。


    徐穆急忙跪着向弘景磕头，被弘景制止：“虽然你是我的徒弟，可为师年纪大不了你几岁，日后我更希望你我二人，可以不用师徒自称，叫我弘景即可，我方才在台上看着你和他，”弘景指了指赵墨，又道：“比试的时候，能看出你们很有悟性，可惜我如今只能收一个徒弟。”


    赵墨连忙道：“无碍的，我这人本来就吊儿郎当的，拜入门下反而拘束，自由自在挺好。”


    徐穆担忧的看向赵墨，眼里流露出不舍，他们四个，单只有赵墨一个没有人真正赏识。说实话，心中到底还是失落，可未免徐穆因为他而放弃拜入弘景门下，他洋装轻松，还努力冲着徐穆笑。


    弘景拍了拍赵墨的肩，道：“我虽不能收你为徒，但不代表你们不可以一同学习我的术法。”


    赵墨脸上在听到弘景此话后，终于真心扯出了笑意，这意味着他们二人还可以一起。


    吴庭这边脸色极其难看，一张脸青绿，小弟凑过来宽慰道：“反正吴兄与她的赌约，只有我们几个知晓，若你不照做，她也不能威胁你。”


    一位不知何时冒出来的弟子，低声问了吴庭一句：“听说，你与海玉作了赌约？”


    两个小弟在后头嘴大张着难以合拢，吴庭震惊扭头问出声：“你怎么知道？”


    “海玉说的啊，说若是你输了要叫你跪在玄清殿外说自己是畜生行为、猪狗不如，不该对你爹不敬，还要带着你的好友离开白祈山。”


    只一秒，吴庭忙打断道：“没有没有，没有这回事，你怕是睡久了记忆错乱了吧。”


    “没有么？那我待会儿去问问别人看看。”


    吴庭真就以为这个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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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崔海玉安排来提醒他的了，但看这个弟子一脸无辜，好像真打算去问旁人。


    他连忙拦住，“她单给你说了？”


    “不是啊，咱新弟子都知道，因为你和我们玩不到一起，而且看着不好相处，所以除了我没人过来询问你真假。”


    吴庭：“……”


    小弟又凑过来：“没事吴兄，你家可是旭川有名的富户，给点银子就打发这些准备看热闹的弟子就行了，没人提，你就不管就行。”


    “够了！我要是这样做，哪还有脸待在白祈山。”


    小弟委屈：“可吴兄不这么做，也不能待在白祈山了啊。”


    家中是旭川富商，能在皇城经商到这种规模，要是不精明是不可能的，吴庭也知晓要封住这些人的嘴，自己得散出去多少钱财，左右都没脸留在白祈山了，倒不如留点银子花。


    切磋赛过后，吴庭就像屿川掌门请示了要归家一事，屿川打心底里也不喜欢这个弟子，方才他与海玉比试时，全然没有对同门的谦让，处处下杀手，即使输了还不服输的行为，令屿川心寒，他果断同意了吴庭的请求。


    只是吴庭即使下了山也没有像赌约中说的那样，跪在玄清殿外。


    他带着两个小弟离开，小弟们不仅要拿自己的包袱，还得背他那份。三人走至半山腰，面前一道风乍然吹起，日头缓缓落下，周围看着寂寥无人，三人都汗毛竖立。


    幽幽的树林里，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吴庭仅侧着脸一望，林中赫然站立着一个白衣女人，头发披散，看着十分骇人。他低眼看去，女人竟然脚不沾地。


    三人大惊一声，自顾自的乱跑，手里的包袱也都被甩开在地。


    三人跑了很远，吴庭竟然还能听见有女人的声音在耳畔低语：“吴庭，你要去哪啊？带上我好不好……”


    “啊！滚开！”


    小弟这会子壮着胆子刚想问吴庭发生了什么，声音又传来了，只是这会不在耳畔，声音像是挂在三人头顶一样。


    “别跑了，留下来陪我吧，我家就在不远处的那座坟处，我死得好冤啊，你们想不想听？”


    吴庭捂住耳朵，加快了脚步：“不听不听，走开。”


    跑了不知多久，再来没有那道寒冷的风吹拂，也没有冷声的女人声，三人这才松了气。可眼前不知是何处，三人的行李盘缠也跑掉了。


    一个小弟瞪眼一看，嘴里含糊不清，支吾半晌：“这……这这这……是坟地啊。”


    吴庭被吓到瞬间晕倒在地。


    方才他们丢掉的包袱被人捡起，崔海玉翻找这里面的银子，拿到还不忘抛在空中扬了扬。


    又把外面套着的白衣脱掉，脸上笑意更浓，“赌坊也是有规矩的，人间赌坊还不上钱可是要砍手指头的，我放过你的手指头已经是大发慈悲，那我拿走你路上的盘缠也不过分吧。”


    一转身就看见了面前悄无声息的顾言朝，他一身白衣，袖口上绣的金边云鹤格外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