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冲突

作品:《海玉

    夜色已沉,天上的星星稀疏了很多,更露深重,脚踩在石板发出湿响。


    海玉就这么拎着灵鸡,垂头丧气的回到了宿处。此刻她有些懊恼,费力跑去姑射山就为了捉只鸡?


    宿处的灯光微亮,这间宿处只有海玉和孙明雪在住,白祈山女弟子不多,五间宿处就住下了。崔海玉一下子提神,心想:“这么晚了,孙姐姐还没有睡下么?”


    她将捉来的灵鸡关到宿处外的石墩后面的木架子里,轻轻推开了房门,向里探了探头,正巧与孙明雪四目相对,她平静中带着一丝气愤:“这么晚才回来?海玉,你是不是觉得自己长大了,胆子也要跟着大才行?”


    孙明雪说话的语气和姐姐有得一拼,对她们不容错之事一直念个不停,不过崔海玉并不反感,反正觉得很温馨。


    “没有,孙姐姐,我去姑射山捉鸡,遇到了夫诸,和它打了一架,来得晚了些。”


    “我也算看着你长大的,虽然你前段时间跌坏了脑记不得我,可我是真心将你看作妹妹的,你大哥和你父亲将你交给我,让我保护你,有时候说话不中听,你可别介意。”


    崔海玉急忙摇头,“不会,孙姐姐,你在我眼里和我大哥一样重要,我怎么可能会怪你关心我呢?”


    说罢,她便凑近孙明雪跟前,顺势靠着孙明雪的肩。


    “好了,快些梳洗睡觉,别忘了明日要出早功。”


    ……


    酷日下,一大堆统一穿白衣的弟子齐刷刷站在日头下。骄阳似火,不知不觉汗已浸湿衣襟。


    徐穆望了一眼四周,执事并不在此处,他悄悄推搡了一下旁边的海玉,“欸,你昨日抓到鸡了么?”


    海玉继续保持着剑举头顶的动作,“当然。”


    此刻烈日照晒着,她真的一丝多余的字都不想往外蹦。徐穆看上去就轻松自如了许多,海玉不禁心想,此人果然是好苗子。


    “那我们今日午膳就吃鸡怎么样?”


    “我觉得可以。”


    正巧说完此话,就被后头不知道何时来的执事窥了个正着。


    执事死死盯着海玉,缓缓走到她面前,就这么看着她,也不说话,崔海玉立马闭嘴好好训练。


    可这执事却是不依不饶,“诸位,你们都是我白祈山前几日新晋的弟子,许多规矩你们不懂,我也不怪罪。第一,我在这里陪你们训练不是义务,你们很累,难道本执事就不累么?你们要有感恩之心;第二,我教授术法时,最不喜欢底下学生交头接耳,你们学不是给我学的,学出来是你们自己的本事;最后,因为有个别弟子说话,本执事今日罚你们多站半个时辰。”


    底下哀嚎一片,崔海玉蹙眉心中暗骂这个执事。旋即,她喊住执事,道:“执事长老,我认为这样的规矩是不对的,一人做事一人当,我自己受罚无碍,但若因此连累众同门,便是我的罪过。讲小话的是我,这样的规矩岂不是让那些刻苦训练的同门们心寒么。”


    刚立好了规矩被打断,执事面上绿成一片,眉头紧锁在一起,扯了扯嘴角:“白祈山向来是一体,你们也是一体,”他对着众人道。


    “有赏一起享,有罚一起受!”


    底下人还以为执事会宽容,但他们听了此话,全都失望的哀嚎。


    海玉一字一句道:“我愿意替他们受罚。”


    执事:“一个人半个时辰,你算算你要站到几时?”


    前几日新入门的弟子不过也才三十余人,可一人半个时辰,她也要站到第二天早上去了。


    她抿唇咬牙道:“弟子甘愿受罚。”


    一瞬间,执事方才还露出的愁眉,眼下已经舒展,不在作出回应,算是默许。


    崔海玉朝徐穆小声抱怨句:“这下好了,今日吃不了鸡了,你替我看好那只灵鸡,等我罚完,明日我们开荤。”


    徐穆也很是为难:“对不起啊海玉,我下次再也不找你讲话了。”


    确实,徐穆自己找她说小话,但执事却没有看见他,单只瞧见了海玉。


    不过崔海玉不在意这些,错的不是任何人,而是有的规矩,就是不合理的。


    晌午一到,执事喊着下训,方才还在自己身边的一些同门,一溜烟就跑没了。


    赵墨走到海玉面前,低声道:“先去吃饭吧,你干嘛这么愣啊,执事叫你站到第二天早上,你还真站不成?”


    崔海玉无奈摊摊手:“那怎么办,狠话我已经放了,眼下哪有反悔的道理?”


    眼前蓦然出现几颗油皮纸包裹的酥糖,孙明雪递到崔海玉面前:“吃吧,别一会儿身体受不了。”


    崔海玉眼角含泪,捻起一颗酥糖往嘴里送,剩下的她都安稳的揣在了兜里。徐穆站在一旁,还是不敢和海玉说话,满脸的愧疚,看着海玉总是欲言又止。


    “徐穆,别放心上,站到明天早上而已,没事的,况且我若是不想说小话,直接不理你就是,我既然和你说了,责任也有我一份嘛。”


    徐穆一个跨步到海玉旁边,“我也要陪你一起受罚。”


    赵墨很是无语,他拉着徐穆的手,道:“你真会添乱,我不信执事大晚上真来瞧海玉有没有罚站,她站一会不就可以走了么?你和她一起站在这里,不仅同门们会讲你们闲话,而且你这么壮硕,多惹眼,海玉还怎么逃?”


    孙明雪也劝说道:“是啊,你们两个一起站确实惹眼许多,若你们其中一个受不住了,要逃怕是不行了。”


    徐穆轻啧一声,随后躬身再次向海玉表示歉意。海玉连忙打断他,冲着他们三人挥了挥手:“都说了没事,你再这样,我以后都不会理你了,快去吃饭吧,别一会去晚了只有冷饭吃。”


    赵墨怜悯般的看着崔海玉,“那我们走了。”


    ……


    终于,夜幕降临,赵墨说得没错,执事长老才没空大晚上来瞧,待会儿她就趁机溜走,睡到第二天提前过来站着就行。


    鼻尖突然一湿,她冲着天上看去,乌云密布,不见一点繁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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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雨滴一点点骤然增大,夏天的雨本就阴晴不定。


    她赶忙收拾收拾自己的剑,环顾周围想找个待会儿躲雨的地方,平日训练的地方是白祈山的御妖场,这里被群山环绕,只能躲到树下才能勉强没有那么狼狈。


    想定便朝着最近的一棵树下跑去,心里真的忍不住咒骂,运气真的点背。


    好在这棵树最是高大、树叶厚密,几乎没有雨滴滴落,她理了理方才雨淋湿的额发,顺势坐在了大树根上休整。


    “又是你,怎么哪里都有你。”


    头顶上方传来一道清脆的声音,这声音海玉丝毫不迟疑,抬眼一看便是顾言朝。


    “我还想问你为何在这里呢。”她回怼道。


    本来今日自己受罚就已经很憋屈了,还下了大雨淋湿一身更是让人没好气,此刻不管是谁出现在眼前,她都给不了好脸色了。


    少年翻身而下,嗤道:“我是你师兄,你居然这么对我说话,怎么今日被罚还不够?”


    她心头一颤,顾言朝怎么知道我今日被执事罚了,难道是他很早就在这棵树上,看到自己罚站了许久?


    他没等崔海玉回答,或许他根本就不是要她回答,自顾自道:“你也真是仗义,可你这样,别人未必领情,你今日算是出头了一回,反而惹祸上身。”


    崔海玉不明白,反问道:“我今日虽然害他们差点受罚,可我一人担了,我为何会惹祸上身。”


    顾言朝看着迟迟不停的雨水,继续道:“爱出头,有时候不是好事。”


    她侧头看着他,不禁很想问,“顾言朝,这百年究竟发生了什么?为何再见面便已成陌生人。”


    可终究没能问出口,话到嘴边又硬生生憋了回去,反倒是顾言朝先问出了口:“那日在江湖客栈,你为何知晓我的佩剑名字,你好像认识我。”


    崔海玉猛地扭头,不欲与他对视,她怕自己露馅,随后洋装镇定道:“不认识,你佩剑的名字是我在书上看到的。”


    脖子突然一紧,面前此人睁着阴狠的眸子,逼近,质疑道:“我从未向别人透露过我佩剑的名字,你在哪本书上看到的?”


    崔海玉想起来,顾言朝是魔尊霖羽的儿子,霖羽拥有鬼灭族的血统,鬼灭族人情绪阴晴不定,常常暴躁难控。顾言朝好像并不受此族待见,若他不是霖羽之子,恐怕早横尸山野了。


    百年前,顾言朝最大的忌讳就是他的母亲——霖羽。


    玄嚣是霖羽给自己的,今生不知道怎么二人神器互换,她的法器变成了上辈子顾言朝的青阳,而自己在霖羽那处得来的玄嚣,兜兜转转又回到了顾言朝身边。


    在顾言朝现在的记忆中,玄嚣是霖羽所给,这也就是他的忌讳,那日在江湖客栈,一嘴快问出了玄嚣,引得他猜忌了。难怪他好似厌烦自己,原来是因为这个。


    被扼住脖颈,崔海玉摊开掌心,焰火熊熊朝顾言朝而去。


    焰火没有打中他,他反应太快了,好在自己得以松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