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三重考验
作品:《海玉》 三人并排走着,随着大家一起进去。
众人站于玄清殿外,你一句我一句的聊个不停。
徐穆叹道:“好宏伟啊,希望我能入选,成为白祈山弟子。”
赵墨擦拭着额前的汗,颇为无奈道:“入选需要比试的,我们……”他想起前几日在江湖客栈夜遇妖袭之事,两个大老爷们还需要一个小姑娘来救。
“但愿能入选吧。”赵墨还是不忍打击徐穆和自己的信心。
朝天门打开,三位白衣青衫的长老迈着沉稳的步伐走出。崔海玉够着脑袋想要看清他们的面容,奈何前头全是大高个的汉子。
崔海玉踮起脚尖,努力看去。
左边那个长老,花胡子白头发,面相倒是温和。中间那位看起来比较古板,右边那个……凶相,不好惹。
徐穆狗腿子似的拍着马屁,道:“这三位看起来德高望重、高风亮节、和蔼可亲、博通古今啊!”
赵墨打趣道:“你这是把你学的所有成语都用上了吧。”
崔海玉也忍不住笑。
前头的男人似乎听到了,回身对着二人说道:“我啊,对这三位长老颇有研究,想不想听听?”
男人魁梧高大,就是他一直挡着崔海玉。
赵墨拱手拒绝,男人依依不饶,一种非要说出来不可的架势,也不等三人同不同意,他自顾自的说:“左边那个是敬端掌门,出了名的爱偷懒,弟子犯点小错,只要无伤大雅,他一概懒得管。右边那个是无隐掌门,不好惹的,犯什么事别被他逮到。
中间那个嘛,就是屿川掌门,人比较古板,遵守自己的规矩,也不是好糊弄的。”
男人叉着腰,说着一脸神气。
崔海玉撇了撇嘴,低声喃喃:“说得像是你拜入他们门下似的。”
方才登名造册的师姐,这会儿已经站定在三位长老身前,喊道:“诸位,我们白祈山今日纳新弟子。可这新弟子不是随便招的,需通过三重考验才可。”
前面那个男人又回身:“你们知道是哪三重考验吗?”
这人还故意卖关子似的,亟待三人皆表示不知道。
崔海玉没想惯着他,“第一重,便是我们这群新弟子到武场比试,兵器任选。第二重,组队杀妖兽,凡队伍中杀掉一只,便算过。第三重,进镜象,可倒映出每个人心里最害怕的东西,已此来幻化成鬼魅妖兽,亦或是人,杀掉即可通关。”
被抢了话头的男人有些不服气,弯酸道:“你说得这般轻松,你是不是不知道有多少人第二重就过不去?”
男人低着头,狠狠剜了崔海玉一眼。
“不轻松吗?那是对你而已啊。”
别人不客气,崔海玉也不留情。世人总说女子心眼小,她看来倒是男子心眼和芝麻粒一样小。
男人瞪着她,赵墨和徐穆连忙替崔海玉圆场,“大哥,我们三人还望您多多关照,别和她置气啊。”
被叫大哥,男人心中的得意更盛,收回了瞪着崔海玉的眼睛。
“不是,你们干嘛长他人志气?”
赵墨:“出门在外,能低点头就低点头,这是我们兄弟二人唯一能教给你的道理了。”
崔海玉:“……”
视线一撞,崔海玉看清三位长老身旁还站着一位少年。白袍黑靴,宽肩窄腰,墨发仅用一根红发带缠着。
她又看到了顾言朝,站在远处的他,看起来很是意气风发。少年感受到了一道灼热的视线,下意识扭头看来,就这么一瞬,崔海玉将头重重低下。心中暗嘲她竟不敢与他对视,也许是江湖客栈发生得不愉快,她觉得如今的顾言朝不甚喜欢自己。
师姐后来说的,崔海玉没仔细听,无非就是讲三重关卡的规则,这些崔海玉已经在书里见过了。
最后师姐喊道:“那现在就开始第一重考验,抽签选择,双数对单数,胜者通关,可还有什么不清楚的?”
人群中一位女子提出疑问:“什么武器皆可?”
师姐:“对,点到为止。”
崔海玉侧目望去,是一位出落得干净利落的姑娘。察觉到崔海玉的目光,那女子与她对视,浅笑片刻。
徐穆跑到前面抽了三张,崔海玉拿到拾陆双数,赵墨拿到叁拾柒单数,徐穆拿到捌拾捌双数。
方才那个魁梧的男人,在人群中大喊:“谁是十六?”
看来他是十五,崔海玉心中暗喜,可算找到机会整整这个人了。
人群中清亮的女声,喊道:“我,我是十六。”
男人嗤笑:“你?那你还是趁早回家吧,小妹妹,别到时候怪哥哥我欺负年纪小的姑娘。”
崔海玉不欲与他多费口舌,“知道这位兄台厉害,我可想领教一番了,也不枉来此走一遭啊。”
男人得意的叉着腰,两人的这番举动引得众人纷纷观望。男人忘乎所以,强硬的语气也松缓下来。
“放心,我一定对妹妹手下留情。”
崔海玉很是赞同点着头,赵墨担忧道:“怎么和他一组了?他看着这么壮实,一掌把你拍飞了怎么办?”
崔海玉不可思议的看向他,“江湖客栈,谁救的你们?”
赵墨一本正经的回答:“是那个白衣捉妖人啊。”
她哑言,这才想起他来,她朝他的位置望去,众位掌门皆落座于看席,顾言朝亦还在其中。
他面无表情,像是被强拖着来的,满脸写着不情愿。
台上比武打得热火朝天,一旁器架上摆着各种兵器,可任选。崔海玉思考着一会儿要拿什么武器,青阳是法器,自当不能用。
那人长得壮,灵巧的兵器他肯定不擅长,多半是用刀,那自己就选枪。
她常叹于自己料事如神,轮到二人上台。他果真拿了把弯刀。台下的人叽叽喳喳的讨论起来,无非都不相信崔海玉能胜过一个彪悍。
他拱手:“妹妹,得罪了。”
没给崔海玉回答的机会,他就抄起砍刀朝她扑来,怒目圆睁,一刀劈下落了空,稳稳栽到台上,台子裂开一条缝。
果然壮实的人力气大,枪间闪烁着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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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次次让人以为她要刺胸膛,却偏了角度,刺手臂、刺大腿,且都是刺进去一点,所谓点到为止,崔海玉知道。
被她成功激怒的男人,再挂不住面,使劲浑身力气朝崔海玉砍来。他像是找到窍门一般,不再似刚才的毫无章法,许是先前被她的话夸的得意忘形,有些轻敌。
她知道眼下才是他真正的实力,对于她的攻击也懂得躲避和反制。
但刀始终笨重,没有枪灵巧,他也没有崔海玉灵活。几招下来,她毫发无伤。
他还不信了,这个黄毛丫头还能胜过他不成?他再没打算让着她,也不敢再轻敌,过过招之后,他感觉得到,崔海玉很强,只是故意表现得险占上风。
他心里有个暗暗的打算,他必须留在白祈山,为此他甘愿胜之不武。他掏出口中的暗器,小巧隐形,他动作不大,没人注意到。
男人将针飞向崔海玉的腿间,她一个炫起,便轻易躲开。他最后的筹码没有了,如此细的银针都叫她看见了,他心中一瞬间没了底气。
最后一下,崔海玉闪身到他的背后,用脚狠狠将男人踢下了台。
这一局,崔海玉胜。
她居高临下的盯着男人:“得罪了,兄台,趁早回家吧。”
男人起身拍了拍屁股,狼狈的落荒而逃了。
崔海玉下台,赵墨和徐穆赞不绝口:“可以啊,海玉。”
她心道:“我还没使出全力呢。”
接下来,赵墨和徐穆也都赢得了比赛,成功进入第二重。
崔海玉张望着剩下的人,看到方才那个清丽的女子还在,暗暗放了心。崔海玉心中十分想让她同自己一起入门派,只因这个女子与夕南有几分相似。
如今淘汰了失败的人,现下只有二百余人,组队人数限制在三到六人。
徐穆:“那我们三个呗。”
赵墨:“好啊。”
崔海玉:“不行!”
两人诧异的看向她,她道:“再加一个。”
他们看见,她跑到那个女子面前,嘀咕几句,将人拉了过来。
赵墨和徐穆呆愣住,对视一眼,疑道:“海玉,你这是……认识这位姑娘。”
“不认识啊。”崔海玉答得自然,这才叫赵墨和徐穆相信。
女子开口:“你们好,我叫孙明雪,是海玉的……姐姐。”
崔海玉呼吸一滞,姐姐……好久没有听过这两个字了,她侧身看着她。孙明雪只笑笑,在她耳边私语:“我与你大哥有交情。”
崔海玉想起先前在寒悟殿问大哥在何处,婢子们叫她去寻梅园孙小姐那里碰碰运气。
赵墨看着二人私语,讪讪道:“好了,别说悄悄话,你们做好第二重考验的准备了吗?”
崔海玉笑着打趣道:“当然,你们不是都过第一重了吗?对自己还没有信心?”
赵墨和徐穆在第一重赢得也并不顺利,都是险胜,可赵墨心中突生一种不想告诉所有人的心思,他不想叫朋友知道自己第一重就只能险胜,还不如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