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柚刚从办公室出来没几分钟，夏以会给她发消息：【你手上那几个客户真给我啊？】


    陈柚：【千真万确，江总亲口说的。】


    夏以会：【（命苦）】


    陈柚：【我整理一下资料，大概周四可以交接。】


    周四的话就是征期结束的这两天，交接到她手上完全是增加工作量，夏以会给陈柚发消息，撒娇：【求您整理得慢一点儿～忙不过来了。】


    陈柚：【上个月的工作我都做完了，咱俩就是交接一下，你负责12月后半个月之后的后续工作。】


    夏以会：【陈总牛逼（抱拳），改天请你喝奶茶。】


    虽然接下来的工作不属于自己了，但陈柚还是把这个月的活该干的都干完，数据和资料都整理齐全。该注意的事项，也给写了不少备注。


    再加上征期的最后几天忙，她弄了整整两天才弄好。


    而早上和周慧的话，也因为这个插曲，被她忘到了九霄云外。


    唯一记得的就是答应过周文清要陪他去取车，所以还是忙里偷闲陪他去了趟修理厂。


    他俩临时决定去开车的，距离修理厂下班还有十五分钟，周文清的发小不在厂里，陈柚也再次见到了程芗。


    和她打了声招呼，陈柚将自己提前准备的热奶茶给她，签了字，拿了车钥匙，将她撞坏的宝马开回家。


    时隔半个月，陈柚又摸了一把方向盘，她原本都不想再碰车，但周文清让她试试，他就坐在副驾给她长眼。


    陈柚努力不让自己去回想一些让自己心理有负担的事情，有惊无险将车开了回去。


    确实有周文清看着会好很多，她总觉得只要他在边上坐着，车流看起来就没有那么恐怖。


    但开回楼下停着之后，第二天上班依旧是周文清送她的。


    周四下班之前，陈柚再次检查了一遍资料，确认没有遗漏之后，填交接单。交接之前她先给周文清说了声今天能准时下班回家，不用他过来接。


    在部长的见证下陈柚将这几家客户资料交接给了夏以会。


    之后部长走了，夏以会才偏偏和她说话，“我真的不想接的，已经够忙了，而且聂涛就是个事儿逼，他的客户也很难对付，钱少又事多。”


    陈柚笑笑，“接就接了，我还能说你撬我单不成。这几家业务不大，就是平时需要多费口舌，到时候你有不理解的问我就行。”


    客户确实是难沟通不好说话，但陈柚更多对接的是财务，闲暇时间对方和她发工作，她就会试探性地去和对方聊天，从工作聊到生活方面，聊熟悉了，有时候就好下手。


    这些技巧是上份工作轮岗到销售会计时摸索出来的，手打字很累，但嘴甜夸到位了对接上确实省时省力了不少，需要提供的资料对方提供得也快。


    今天陈柚不准备加班，距离下班还有一会儿，于是给夏以会分享了点和这几家沟通的技巧。


    五点闹钟响，陈柚将今天工作数据保存，备份后便收拾东西准备走人。


    夏以会羡慕地看着她：“我真的无比佩服征期最后一天还能提前下班的人。”


    陈柚做事喜欢居安思危，就怕最后一天突发情况，所以重要的活哪怕提前几天加班也绝不临时抱佛脚。


    刚打了下班卡，脚都还没迈出办公室门，周文清的消息就来了：【我到你们公司楼下了。】


    像是怕她不认识车一样，还拍了个牌照发给她。


    陈柚看着他消息，无声发笑，她回复：【牛马在打下班卡，等我几分钟。


    _


    周文清刚到公司楼下就给陈柚发了消息，收到她的回复后，他在临时停车区等她。


    微信里，萧浪在疯狂艾特他，手机一直在弹跳出新消息。


    青柚：【你怎么这么聒噪？】


    下个月复合：【到底感情不深，我不信你老婆给你发消息你也觉得她聒噪。】


    傅傅得正：【你想错了，他老婆压根不给他发这么多消息。】


    下个月复合：【真相了（点赞.jpg）】


    青柚：【发不发你们又不知道】


    萧浪暗示性十足：【傅总，周某在挑战你的专业性】


    傅傅得正：【挑战就挑战吧，侵`犯他人隐私是犯法的。】


    傅傅得正：【周某，今晚一起吃饭？】


    青柚：【不了】


    下个月复合：【带你老婆一起来啊，又不是没见过。不过傅总应该没见过，上次他出国没在，不是我说，周某啥福气啊，找到这么漂亮的老婆。】


    青柚：【晚点我问问她。】


    以及艾特威胁萧浪：【我会截图发梦悦的，你说她不漂亮。】


    下个月复合：【你想我把微信昵称改成（我和周文清是基佬）你就发吧，随便发，爱咋发咋发。】


    后面萧浪又发了消息，周文清没爱搭理。他侧头便看到陈柚过来了。


    他伸手，将副驾的门推开，方便她上车。


    一路小跑到楼下，陈柚一眼就看到了周文清。


    他今天穿了件黑色的大衣，里面是得体合身的灰色西装，瘦高的一片。


    由内而外的，有一股很干净舒适的气质。


    “谢谢。”


    坐进车里，感受到暖和的空调后，被冻僵的脸终于缓和了一下。


    周文清从另一侧上车，余光里他修长的腿的搭了进来，坐好后，他捞过安全带系上。


    反观她的一直系不上去。


    注意到她的举动，周文清腾出一只手，接过安全带，“咔嗒”一声，轻而易举。


    “………”陈柚有些不服气，“你车的安全带，也认主人？”


    周文清捕捉她话里的关键词，“也？谁还认人啊。”


    陈柚随口一说：“客户啊。”


    陈柚和同事吵架的事情还没给周文清说过，想到这，她莫名有点心虚。事情发生当天，陈柚熬夜和闺蜜们吐槽了一遍。


    她给周文清复述了一遍。但把和聂涛争吵的原因给隐藏了一部分。


    对于交接工作出去周文清倒是觉得挺好的，但怕她觉得失去客户不高兴。


    周文清理客观地分析：“对于这种会因为他人三言两语挑拨就换人的客户，单纯就是把你当牛马使，我猜测他家是钱少事多的类型，如果真这样日后也不会成为你的人脉，丢出去就丢出去了。老板特意给你说，那证明是比较偏向你的，这几单走了以后有新客户势必会优先你。”


    陈柚：“确实不具备性价比。但感觉新交接的同事好惨。”


    因为原本由她负责，再换人，接手的夏以会必然也会被聂涛折磨。


    虽然这只是她的猜测。


    陈柚也知道自己容易内耗，但这点性格，根深蒂固，哪怕很多时候强迫自己不去想，但总是控制不住。


    周文清看她一眼，明白她又开始可伶同事，“这不是她的选择吗？如果她不愿意接，老板也不会扔给她。既然她同意了，那就是她的事了。你无需自责，该交接的交接，该你善后的善后，其他就和你无关。而且你的同事也不是初入职场的小白，成年人没有点手段，能谋生这么多年吗？说不定客户到她手里，她的性格就刚好适应对方的工作模式。”


    陈柚突然豁然开朗，夏以会虽然和她年龄差不多大，但从毕业实习就进凯创了，早她几年，又是老板亲自安排的，她的担心属实多此一举。


    陈柚竖起大拇指：“不愧是老板思维。”


    受教归受教，但不挑点毛病，陈柚感觉自己就是处于下风，于是开始挑周文清的茬，“不过你意思是，我软弱拿捏不了别人啊。”


    “我不是这意思。你不是做得很好？交接出去又不是你的问题。”周文清忽地笑开，他的笑意是一瞬间透出来的，干净，不夹杂着任何的东西，随着眼尾的上扬，整齐洁白的牙齿从红润的唇里透出来。


    陈柚有一瞬间的恍惚，好像看到了十几岁的周文清。


    那气质，笑容，太像了。


    “拿捏几个客户对你来说轻而易举了，”周文清半开玩笑，“你连我都拿捏得死死的，叫我往东我都不敢往西的。”


    她终于被哄笑，周文清紧绷的心情也松懈下来。


    “好不容易下个早班。”周文清发动车，询问她意见，“我们今天出去吃饭吗？给你安排点好吃的，犒劳一下自己？”


    前几日朋友请吃饭吃到了一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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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错的私房菜，她应该会喜欢。至于萧浪的聚餐邀请，以后再说吧。


    “回家吃吧，反正阿姨辛苦做好了。”其实她并不想出门。


    下班点容易堵车，要找餐厅，停车，等上菜，吃完还要回家。一来一回几个小时就没了。


    这还不如加班呢，至少加班有加班补贴有提成。


    计划落空，周文清默了不秒，遵从她的想法，驱车回家。


    _


    回到家时，阿姨不知道今天两人下班这么早，还差两个菜才做好。


    陈柚先去洗澡洗头，洗好包着湿漉漉的头发出来，周文清在客厅，看她头发很湿，让她先吹干再吃饭。


    她刚进卫生间，他尾随而至。


    轻车熟路地从旁边取了吹风机，站在门口问她，“我帮你吹？”


    这多尴尬的事情，虽然陈柚很讨厌吹头发。本来她想先用干发帽戴一下吸吸水，吃完饭就不会滴水了，接下来等自然风干就行。


    陈柚接过吹风机，“我自己来吧，很快就好。”


    周文清：“好。”


    陈柚最后只吹了个七八分干，太累了放弃了，因为衣服被弄得有点湿，她又回房间重新换了套棉睡衣。看着试衣镜里的自己，头发已经及腰，她才意识到头发很久没剪了。


    上次的高层次发型是在苏柠家对面剪的，她很喜欢，刚好和苏柠很久没见了，可以约一下。


    做好决定，陈柚给苏柠发了个消息，问她这周末有没有时间碰面。


    陈柚从房间里出来时阿姨已经离开，周文清坐在餐桌前等她。看她头发没完全干，“怎么不吹干点？天冷容易感冒。”


    “有点累。”之前的吹风机坏了，用的是他新买的，对于陈柚来说有点大，笨重。


    陈柚解释：“这样也可以了，我经常吹成这样就不吹了，不然太伤头发。”


    周文清突然站起身，直奔卫生间，出来时手上多了一个吹风机，让她过去，他给她吹干。


    他已经给吹风机插上电，陈柚只能不情不愿地走过去。


    安静的房间里，只有吹风机运作时，嗡嗡的，低缓的气流声。但刚好中和点两人之前的那份尴尬。


    他的手指揉着她的头发，左左右右，时上时下，手指触到的地方，热风随之而至。她都快分不清是他掌心的温度还是吹风机的热。


    陈柚走了神。


    她想起自己和闺蜜们聊天时，偶尔会分享日常生活，也会聊起和周文清的相处。


    两人只要不挨近，她就能和他很自然的相处，开玩笑，谈天谈地。


    她的工作性质决定她接触各行各业的人，所以能聊他的部分工作。


    而他服务各行业的客户，形形色`色的人接触多了，也能及时给出关键性指导，让她茅塞顿开。


    但一旦认真去考虑婚姻问题，生育问题，甚至是家庭关系的处理，她就变成了蜗牛，会后退。


    苏柠一针见血地指出她的问题，说她完全把人家当做朋友处，但忘了周文清于她而言真正的身份是丈夫。


    是啊。


    丈夫可以当朋友，但是不能只当朋友。第一身份要给他摆正。


    朋友之间的索取是一带一把秤的，双方交往时都会有意识地让秤平衡。


    但是伴侣除了具备朋友的条件，也多了很多义务和责任，更被法律条规约束。


    陈柚此刻很想看看周文清是什么表情，奈何两人身高差只能让她看到他抬着的手臂。


    陈柚摸着发尾，问周文清：“干了吧？我有点饿了。”


    “嗯。”周文清将风调小，又吹了吹后脑勺地方，关掉吹风机，让她去吃饭。


    陈柚工作压力大，又时常内耗，睡眠也不多，她从小掉发就有些严重。已经吹得半干的情况，地上还躺了好几根。


    她到茶几上抽了几张纸，转个身就见着周文清半蹲着，因为低头的动作，押在西装裤下的衬衫被拉扯了出来，后腰一寸的肌肤曝光在灯光之下，而他白皙的手指，在一根根地捏起她掉落在地上的头发。


    陈柚生起些不自知的遗憾。


    如果他此时的腰背上，还挂着刚洗完澡的水珠，不知道有多魅惑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