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收到她求助的眼神，周文清叫两个小孩名字：“悦囍，知乐，先放开舅妈吧。”


    听到舅舅严肃的声音，两人很听话，立马就松开了陈柚大腿，眼睛亮汪汪地看着这个超级漂亮的舅妈。


    姐姐彭悦囍说，“舅妈，我们能邀请你陪我们看动画片吗？”


    看动画片吗？


    但是他们买的电影票已经在检票要开始了，她没立马答应。


    周文清小声问她想去吗？不想的话他来拒绝。


    换做以前不会，陈柚不喜欢找麻烦。小孩闹腾是最小的问题，而是出门在外，人流密集，小孩又顽皮，需要人随时随地看着，不然丢了，那就是毁了一个家庭。


    即便不是有意，照看孩子的人也会一辈子生活在自责难安的懊悔中。


    小时候陈柚就听过几起丢小孩的例子，后来也借助着网络的发达，有的小孩被寻回，但也有小孩至今不知生死。


    但眼前的两个小孩是他的亲外甥女，她要拒绝了，估计他也要有想法。


    哪怕今天没有，日后两人但凡有点矛盾，说不定就拿出来翻旧账。


    只能看紧点了。陈柚点头，而后答应姐妹俩陪她们一起看。


    但迟迟没看到家长，陈柚问周文清：“你姐姐姐夫呢？”


    周文清对这样的情况已经习惯了，“可能是早就看到我们了，躲哪个角落休息去了。”


    姐夫彭靖迟是医生，平时工作忙，大部分时候都是他父母带孩子，周末两个孩子是周慧自己带。


    但她平时工作忙，周末两个皮孩子又在家里呆不住。带出来又费心费力的，有时候就会找有熟人的地方，将孩子丢给他们消遣逗乐，她好趁机休息会儿。


    陈柚没想到还能这样，便和他商量：“那我带着她们俩，你去买票？还是说你带她俩，我去买？”


    彭悦囍：“舅舅去买舅舅去买，我们要舅妈陪。”


    周文清：“……”


    事实证明周文清猜得没错，下一秒妹妹就从她的小包包里掏出来了两张多余的电影票递给陈柚，“舅妈，我们看电影去吧。”


    陈柚被姐妹俩一左一右牵着，扭头跟走在他们身后的周文清说话，“不用给你姐说一声吗？”


    周文清将和周慧的聊天框给她看。


    周慧：【对不起（磕头）（磕头）打扰你们约会了，但不是我怂恿来的。门口就看到你们了，我说舅舅要陪舅妈，她们说她们也想陪舅妈。所以借你老婆用两个小时陪我女儿们看场电影喽周总，陪她们耍了几个小时都给我累飞了。电影结束我在门口等你们，接下来浪漫晚餐我保证绝对不当电灯泡。】


    陈柚：“……”


    带小孩看电影是陈柚人生第一次。但好在两人被教育得很好，不吵不闹，偶尔会和陈柚说话，但也知道将声音放的很低。


    “舅妈，你吃爆米花吗？”软乎乎的小手递过来一颗爆米花，陈柚不忍拒绝，低头咬住。


    “舅妈，你喝水吗？”拿出小包里的水杯给她看。


    姐妹俩几乎长得一模一样，穿的衣服也是，陈柚已经开始分不清谁是姐姐谁是妹妹，只要喊舅妈她就配合。


    “舅妈，你喜欢吃鱼吗？我奶奶做鱼可好吃了，让我奶奶做给你吃。”


    “舅妈你有芭比娃娃吗？我有好多，你来我家我们一起玩呀。”


    说着说着，小孩儿就会忘记在看电影，一心只想和陈柚说话，家里有几个娃娃，分别叫什么名字，哪一个娃娃有几件衣服，是粉色还是绿色，什么都要给陈柚分享一下


    小嘴叭叭的，声音软软的，姐妹俩轮着说，几乎没有间断。


    幸好这是个动画片，基本都是家长带孩子来，整个放映厅相对来说比较吵闹。


    挨着周文清的外甥女话更多一些，说多了，会在舅舅投来可怕眼神的时候，忍住和舅妈聊天的想法，默默地抬头看动画片。


    两个小时过去，放映结束，他们跟着人流出去。两个小家伙还在拉着陈柚说话，她都看得犯困了，一边走还偶尔打个哈欠。而两小孩叽叽喳喳的，精力无限。


    到了门口，周慧已经等候许久，为了感谢他们带孩子，她还吹了两人彩虹屁，并答应以后两人有孩子了，她这个做姑妈的，一定亲力亲为带孩子。


    而旁边两姐妹一直在和周文清说话，“舅舅，你什么时候回家看追追呀。”


    “外婆说追追很久没看到你了。”


    “你也不要追追了吗？”


    周文清哄道：“没有，等我忙完就回家看它。”


    和周慧聊了几句，知道他们要去吃饭，便带着孩子走了。


    “舅妈拜拜。”


    “舅妈，记得来我家吃奶奶做的鱼哦！”


    看着奔奔跳跳的人影远去，陈柚忍不住笑了，“她们俩好像很喜欢我。”


    周文清眼带笑意：“看来你和我有缘。”


    陈柚自恋了一把：“也可能是因为我是个大美女。”


    这话不置可否，周文清承认道：“这可能是最接近真相的原因。”


    “不过她俩真的好活泼啊。”整个小话唠，尤其是姐姐话很多。


    这么一对比，陈柚感觉自己小时候真像个哑巴。


    再看周文清话一直挺少，都说外甥像舅，她倒是没看出来


    周文清：“性格比较像周慧。”


    捕捉到他称呼的是名字，陈柚很好奇，“你一般也直呼你姐名字的吗？”


    陈柚没有亲生的兄弟姐妹，但堂姐堂弟从小就是这样，对对方有所求就喊姐姐弟弟，平时都是连名带姓地叫对方。


    周文清：“有时候也叫姐，出门在外有人在就会叫。”


    还真是一样。


    不过从他们姐弟俩说话来看，关系应该都挺好的。


    这一点倒是让陈柚羡慕了一下。


    有时候孤独久了，偶尔陈柚也会幻想自己有个兄弟姐妹多好，能在无聊的时候调侃吹牛消磨时光，也可以在有困难的时候互相帮衬倾诉压力。


    但有时候也会挺庆幸没有，不然这个世界上只会多一个没有父母的孩子。


    爷爷奶奶也要多养一个累赘，尤其是出生在农村的孙子，如果上进努力还好，不然得磋磨一生给其托举。


    尽管知道蒋君兰有个孙子会比有她这个孙女更开心一些。


    毕竟从小到大，蒋君兰总在她耳边抱怨说她爸妈非要赶时髦不生二胎，只要一个孩子无论男女一视同仁，结果两人早早走了连个后代都没有。


    可能也是因为父母坚持只生一胎的想法，所以在他们离去以后，哪怕不喜欢女孩，爷爷奶奶也尽全力抚养她长大，并事事为她谋划。


    “挺好的。”走着走着，周文清突然绕到陈柚左侧，让她往里面走。


    她顿了下，继续说，“希望以后有机会，我也可以喊名字。”


    她也想像他一样，有时候喊周慧姐姐，有时候就称呼名字对方也不会生气。


    虽然可能不太礼貌，但是会觉得是好亲近的家人才会有的称呼。


    周文清：“你平时不是也经常喊我全名？”


    “那不一样呀。”陈柚反驳。


    周文清看向她，像是在问她为什么不一样。


    陈柚：“反正不一样。”


    他的身份是她的丈夫，如果她生病住院，他具备合法的签名权利。


    如果他们一直就这样过日子，其他人只是家人，亲人。而她和他是应该绑作一体的。


    “好，以后都会如你所愿的。”周文清轻声回复。


    走了一会儿，陈柚突然想到悦囍说的“追追”，“那追追是谁？”


    “家里养的比熊犬。”周文清说，“就是我微信头像那只小狗，名字叫‘知来者之可追’。”


    “……”


    陈柚评价道：“这名字还挺长的。幸好它不用罚抄名字。”


    周文清笑了一声。


    _


    从电影院出来，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来，最是夜晚热闹的时候。


    开车出了停车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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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附近的红绿灯等了会儿，八点之前，两人终于到了赵老七火锅店。


    店里忙忙碌碌，十几张桌子只剩下一张靠门的空着，对面是收银台，运气刚好不用排队，两人没挑剔便直接入座。


    点完菜，陈柚扫视打量这个好久不见的老地方，店里全部重新装修过，几乎看不出来以前的影子，只能凭着记忆回想以前的归置。


    周文清见她认真地盯着某一处看，目光也随行，而后问她是不是看到了熟人。


    陈柚摇头：“在找记忆，没记错的话，我们旁边这一盆很大的发财树以前没有，灯饰换了，小料区从里面换到了门口。”


    和上一次她来的时候，几乎都变了，只有店标还是老样子，红色的字龙飞凤舞挂在墙上。


    就是不知道现在还送不送奶茶和课外书。


    周文清闻言，解释道：“你记得没错。他家18年重新装修的，不过新装修开业不到一年又被迫关门了半年。之后重新开门，生意也越来越好。”


    还有一部分原因是，这家店开业就来光顾的那一批学生正好18年毕业工作了，有人久居他乡谋生，放假回来会来怀念青春。还有的回到老家就业，朋友间请客吃饭，周末约会都会来这里。味道其次，而是品尝青春的记忆。


    陈柚大学在外地读的，毕业通过校招进入大厂工作。再加上也没有什么人能让她回来怀念自己的高中。从二中毕业好几年了，至今没回来看过。


    只有寒暑假，或者过年放假回家会路过校门口。


    陈柚记得大一寒假回家的时候，路过时拿出手机拍张图片发在大学宿舍群里，告诉室友们这是自己的高中。


    店里的吵闹声几乎覆盖了陈柚低下来的说话声，“不过回忆不回忆的好像没多重要。原本我都不打算回来的。”


    闻言，周文清愣了几秒，又不着痕迹地问：“那你怎么还是回来了？”


    陈柚喝了口水，云淡风轻地说：“没办法的喽，越长大越清醒地知道，人生没有太多心想事成。”


    “而且回来以后烦恼挺多的，还被催婚。”陈柚难得开起了玩笑，“不然你能找到我这么漂亮的老婆？”


    周文清：“是我上辈子拯救了银河系。”


    聊到这里，想是话赶话一样，陈柚趁机问出压在心里已久的问题：“所以其实我挺好奇，我选择你作为结婚对象是因为合适，那你呢，你学历高，条件好，各方面都很出色。而我对你来说，并没有什么优势，你选择我又是为了什么？”


    陈柚问出来以后，看着周文清认真想了会儿。


    男人手指握着水杯喝了口水，慢慢悠悠的问她：“你有没有听过王菲的一首歌？”


    陈柚：“什么歌？”


    陈柚是音乐爱好者，心情愤懑也好，情绪苦闷时都喜欢放点音乐。


    周文清：“《因为爱情》。”


    陈柚琢磨了会儿，被他的话逗笑，“你意思是你和我结婚是为了爱情？”


    周文清挑眉：“难道不像？”


    陈柚摇头，“哪怕你说也是因为合适，我都不会质疑什么。”


    唯独是因为爱情，她怎么可能信。


    这么多年没有交集，哪怕大胆地猜测是因为青春期两人那短暂的同桌时光，让他有些微的少男心萌动过，这份感情也不可能维持这么多年。


    真真切切的九年，他们几乎没有交集。


    陈柚不信，如果她喜欢一个人，她是藏不住的。


    周文清知道她不信，哪怕是他真心的话。确实，听起来挺假。


    但是到了这一步，婚姻已成事实，他不介意这一瞬间的真心吐露被她当成玩笑话。


    陈柚：“果然，事以密成是真理，活该你能当老板啊周总。”


    周文清：“此话怎讲？”


    陈柚：“能当老板的都嘴严啊，不是有句话叫做‘事以密成语以泄败’，你不言，所以你成功啊。”


    周文清被她逗笑，却无力反驳。


    她对他了解的，还是不够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