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渡看着眼前这个比自家主人还高的剑，瞪着眼睛和他家小主人面面相觑。


    “您是说，这把剑是神赐的？”袁渡无法判断这把剑的水平，但从对方隐隐散发出来的寒意中，袁渡觉得自己的灵魂都要被冻伤了，这绝对是把远远超出他境界的一把剑。


    神赐之物并不是好拿的，州主只不过是想要神明赐福雨水丰沛，就要以身为祭，虽然最终跟神达成了其他契约，那那也是付出了相当惨痛的代价。


    那小主人拿到这把剑，付出了什么？


    林素一看到袁渡这个神情就知道他又在乱想了，于是林素及时制止道：“难道我是那种会牺牲性命来换取灵器的人？”


    “主子不是。”


    “这一切我都心中有数，你不要在什么事都没发生之前瞎担心。”


    袁渡半跪下来，与林素平视之后，他开口道：“我知道主子拿定了主意，旁人是没办法改变的，但是请主子做事之前一定要想到，您如果死了，我们会和您一起死。”


    “所以，请不要以身涉险，如果有那种事，请安排我们去做，这也是我们存在的意义。”


    林素拍了拍袁渡的肩膀，点点头道：“我明白你的意思，我有点饿了。”


    “我去看看厨房早饭做好了没有。”


    虽然答应了袁渡不能以身涉险，但什么算以身涉险，是由林素来决定的。


    至少现在出门对付凌封，对林素来说就不算是以身涉险。


    林素打开系统面板，点进占卜的功能，开始占卜。


    她的第一个问题是，占卜凌封所有修炼的功法和武技。


    系统给的回答是，凌封修炼的功法为血煞献舍大法，修行的武技为五煞拳和阴风腿。


    第二个占卜问题为，凌封所修行功法和武技的弱点。


    系统答：血煞献舍大法以人血修炼，虽然晋升速度快，然而痛苦死去的人血中，含有太多负面情绪，这些情绪会随着修为的提升而提升，影响修士的心境。五煞拳和阴风腿都是和血煞献舍大法配套的功法，五煞拳以煞气修炼，因为过于依赖煞气，在丧失斗志的时候会发挥不出威力，阴风腿没有明显缺陷，品级极低，为黄品中级功法。


    第三个占卜问题为，凌封现在的所在位置。


    系统：具体位置已发送到宿主脑海。


    林素的脑海中出现了一段第一视角的画面，她在路上飞奔，穿过喧闹的人群，穿过泥泞的土路，穿过茂盛的荒草，她看到了身披黑袍，脸上黑纹仿佛要裂开，流出红色粘稠血液的凌封。


    林素道：“我看到的那是什么，被功法反噬后的样子？”


    【是的，他被反噬，此时境界跌宕。】


    林素忽然皱了皱眉头，又道：“他没在城门口守着，而是去了城外，一定有更紧迫的事，让他不得不暂时放弃看着我。”


    他被功法反噬，又跑到城外一家农户的院外，只需要简单的联想，就能把结果推测出来。


    “他的反噬需要人血压制。”


    【是的，反噬需要人血压制，饮了人血，负面情绪又会加重，这是个修炼尽头都是疯子的功法。】系统语气中，还带了一丝意味不明的情绪。


    系统说完后，林素的脑海中忽然浮现了一幅画面，王长胜的声音随即传了过来。


    “真理之神·真言圣母在上，您恩光普照，普渡万民。今有信士王大虎，诚心皈依真理大道，其一生行公义，好怜悯，恳求圣母垂怜，以水涤清其身污尘，唤其新灵得新生。”


    这一段，是林素教给王长胜她们的。


    这两人对传教一头雾水，林素便给他们出了个招，让王长胜去认识的人身边转一圈，有他死而复生的神迹在，都不需要怎么解释，这些百姓就能相信这位神灵的神能。


    林素还给了他们一点经费，让他们去城中的木匠铺，订做数个真言圣母的木偶。如果对方愿意一起侍奉真言圣母那再好不过，如果不愿意，那就给他们一个木偶，让他们遇到困难的时候，燃香对木偶祈祷。


    人这一辈子总有碰到困难的时候，等他们想起来那个木偶，也就是林素能开始收割香火的时候。虽然短暂没办法产出，但是这些人收下木偶就是潜在客户。


    今天拿到做好的木偶，这对小夫妻大清早就出去传教了，这位王大虎应该就是她们拉拢到的第一位信徒。


    林素还自己想了一套新教徒入会的仪式，比如现在王长胜拿树枝沾水在王大虎的额头洒了一点，就是仪式的一环。


    林素本来看到这一幕应该觉得开心的，如果他没看到远处那个站在院子外面，穿着黑袍的凌封就好了。


    就这样凑巧，凌封准备动手的这一家，恰好就是王大虎家。


    现在赶过去肯定是来不及了，谁也说不清凌封什么时候会动手。


    林素点开系统面板，找出了那个一界穿梭的功能，一界穿梭没有限制，只要存在锚点，无论是人还是物品传送过去都是10香火值。


    她将穿梭的物品定为了她自己、她的玉佩和葬万嶂，但是在点击传送之后，却无事发生，系统第一次没有执行命令。


    在这时，系统开口道：【宿主是特别的，无法进行传送。】


    “有什么其他办法。”


    系统也没让林素占卜解决办法，直接回答道：【宿主属于神，神不能传送，但是可以降临，请宿主刷新界面。】


    系统面板果然出现了降临的选项，100香火值一次。


    早上那对小夫妻占卜给林素增加了100香火值，刚刚带王大虎入教又增加了100，林素花了3香火值占卜，所以现在香火值余额是200.


    林素还没试过降临是什么，但是眼下时间紧迫，先救人再说，其他的随机应变吧。


    ——


    王大虎用袖子胡乱擦了擦额头的水珠，他开口问道：“这入教仪式算是结束了吧。”


    “已经结束了，但是香还没有燃尽，祂还在注视着你。”


    王大虎听得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他们这些人哪里听说过这天底下多少神，什么算正神什么算邪神，作为大陆边缘栖陵郡城外的居民，连郡守都不管他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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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然也没有传教士来传道，真理教可以说是他第一个接触的神的教派。


    在王大虎的眼里，只要能帮他的，他都愿意拜一拜，所以当他的长胜兄弟，死而复生来到他家，告诉他信奉真理，真理就教他开荒种植，吃上饱饭的时候，他毫不犹豫的入教了。


    王大虎刚想再问一句那位娘娘什么时候能教他开荒时，一道古怪的男人声音，毫无预兆的出现在了众人的耳中。


    “哪里来的晦气东西，也敢跟我血煞教抢食。”


    三人的目光立刻朝着说话的方向看去，只看到那个地方，站着一位身体全部笼罩在黑袍之下，只露出一张像是要开裂一般的人脸。


    就算王长胜没见过这样的人，但看到他脸上流下来的血痕，也很难不警惕。


    “阁下是？”王长胜询问道，来者看起来像是修士，不像是他们能对付的，还是先试试能不能友善交谈吧。


    凌封却根本没把目光放在她们身上，而是看像了那个木雕神像。


    他走到神像前，神情中满是轻蔑。八大主神，十六位正神里，他可从来没听过什么真理之神。


    作为邪教的传教使，凌封很熟悉这一套，他也会用各种各样的办法，去欺骗凡人，让他们相信血煞教会拯救他们。


    当这种洗脑，达到一定程度，就会让这些凡人觉得，人生来就是污秽的，血液和皮囊，都是束缚他们灵魂的枷锁。


    到了这个时候，他们就会在幸福中献祭自己，任由血煞教的人将他们的血放干，这样得来的血，就没有负面情绪残留，就能避免他们功法的副作用。


    但血煞教有上万教众，自我献祭者毕竟是少数，他们血根本供给不了大多数人修炼。


    所以凌封这些传教使，才会四处搜寻没有信仰的城镇。


    但凌封在栖陵郡的“传教”相当不顺利。


    精心准备的巨虎被人打死了，又冒出来一个新的传教使跟他抢地盘，眼下这又多了个真言圣母。


    什么真言圣母，听都没听过，恐怕就是上界一个连名号都排不上的魔教，杜撰出来的罢了。


    凌封轻蔑伸出手掌，攥住了这个木头雕刻而成的神像。


    一旁的王长胜看到这一幕，出声喊道：“不要对神像不敬！”


    凌封冷笑一声，挥掌拍出，就将王长胜，曹杏花，一同拍飞了出去，撞到了墙上，又双双落到地上。


    一旁的王大虎对这位新拜的神还没什么实感，他觉得一个小木头再重要也没自己的性命重要，于是凌封去拿神像，他也不阻拦，转头就跑到了曹杏花她们旁边，打算带着他们一起跑。


    凌封一只手掌轻轻一捏，就像那神像，捏成了齑粉，他转过头来，速度极快的来到了要逃跑的王大虎面前。


    “你要信仰的神，被我随手捏碎了，这可怎么办。你们的神不会是假的吧，怎么你们都要被我杀死了，她还是不现身？”


    在他话音落下的下一秒，一把剑凭空出现，它出现的那一刻，寒气自剑身开始弥漫，瞬间就将这个破旧的小房，覆盖上了一层厚厚的冰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