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 打香篆
作品:《皇帝游戏》 窗外传来悉悉索索的摩擦声,忽上忽下的调子像是有人在用力扯拉着二胡,一个几乎不像是人发出的声音传来:
“求神佛,先上香。”
“收了香火展笑颜。”
“香莫落,头别掉。”
“见了神来不要笑!”
声音截然而止,像是被人猛地掐断,与此同时,屋内正中央燃起一只蜡烛。
刀疤转过头来看着他们:“蜡烛烧完前,如果有人无法完成神的要求——”
“我们都得死!”
几个人猛地抬头,他们从前遇到的宴境中人顶多是看起来疯疯癫癫的,这次却是实打实的威胁。
危险比每一次到来的都要快!
宁芙曲大着胆子问道:“这神是在说什么?”
刀疤看了她一眼,下一秒却是从腰间抽出一把刀出来,直接架在了宁芙曲的脖子上,他恶狠狠地说道:“我看你好久了!你到底是不是来求神的!怎么什么不懂?!”
绕是宁芙曲胆子大,此刻也被吓得双腿发颤,她带着哭腔道:“是——我是来求神的!别杀我!”
刀疤收回了刀,冷哼一声转头离去。
这一转头,就看到了安妙莲。
她看着刀疤,脸上的淡漠气息让刀疤的心中无端有些厌烦。
安妙莲问:“你呢?你是不是来求神的?”
宁芙曲不可思议地看着安妙莲,这个女人是想找死吗?她为什么突然去招惹这个刀疤脸!
而且又为什么要问这种问题?一点都没有入境之人的自觉吗?!
这句话不知道戳中刀疤哪个痛点,他一把抽出腰间的刀,向安妙莲丢过去。
安妙莲侧身一避,避是避开了,不过刀也砸掉了一块墙皮,那正是刚刚神明出现的地方。
看来刀疤脸对他的神明一点敬畏之心都没有,那求神还不如找个坟包拜拜得了,鬼托梦都比神明还愿的概率大点。
她刚刚发现两点。
第一,刀疤说的是“我们都得死”,说明假如有人完成不了神明的任务,大家都得受着惩罚。
刀疤显然也在需要受惩罚的行列,可他既不愿意透露给宁芙曲点信息,也不愿意先动手给大家做个示范。
要么诚心想死,要么就是对他们有所欺瞒。
这个人太奇怪了。
她看着那柄寒光凛凛的尖刀,有些心有余悸。
不过这也是她发现的第二点,那就是刀疤虽然有意图看着他们被神弄死,却不准备亲自杀他们。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刀都架脖子上了,你还没死,说明对方压根不想杀你。
所以安妙莲对问问题很放心,并且在刀疤丢了刀后,她更放心了。
姜匆算在刀疤说完话后便立刻开始满屋子地寻找,不久之后,他抱着一个木盒子走到大家面前来:
“这里有香,此事关乎到我们所有人的性命安全,还望诸位谨慎为上。”
安妙莲打开一看,不是,怎么是这种香?打香篆?
她脑子里顿时浮出好几个睡前治愈小视频,背景是佛乐禅音,一双修长洁白的手在填灰、扫平、压灰……
再一看阴森森的周围,似乎并不怎么治愈。
众人纷纷从中取出香炉、灰押、篆模等用具,宁芙曲道:“这篆模还是不一样的。”
莫耀光笑道给她递了一个:“拿着,你不是最喜欢蝴蝶的吗?”
宁芙曲刚被吓得够呛,此刻也强颜欢笑:“巧了,我还最不喜欢你给的。”
她转头拿了个简单的如意纹,相较于蝴蝶纹要简单得多。
莫耀光挠了挠头,也拿了个简单的火焰纹。
安妙莲拿了个莲花纹,虽然莲花纹相较于其他的并不算线条简单的,但是花瓣大块,给她一种填充起来很方便的感觉。
姜匆算在旁边道:“事不宜迟,拿到工具的就请开始做吧,诸位也不必过于担忧,最好不要将香灰落到香炉边上。”
宁芙曲和白叠绣平日里也常制香点香,因此最为熟练。
安妙莲和莫耀光对此就要差些,让安妙莲没想到的是,那几个布衣人也在交头接耳,包括刀疤在内,他们的动作并不熟练。
“这模子玩意也不行啊……压不平。”
“这味道冲死个人。”
莫耀光几次回头去看宁芙曲的动作,每回头一次,填香的动作都要快些。
宁芙曲嘲道:“你就算把这香看出针眼来,也赶不上我。”
莫耀光急道:“你等着!”
“咕咚!”什么东西滚到地上的声音。
安妙莲感觉有什么东西滚到她的脚下,与此同时,宁芙曲的尖叫声响起。
“啊!莫——莫耀光!他的头他的头!”
就在莫耀光和宁芙曲放完狠话后,他立马准备加速赶完这一切,也确实成功了,在他完成了火焰纹最上面的一个角后,他眼尖地看到宁芙曲还在香炉上敲敲打打。
莫耀光心中狂喜,立马将篆模拔出来。
……让他没有想到的,原本在篆模下稳如泰山的香粉,在离开篆模后,顿时溃不成军。
香塌了。
在香塌的一瞬间,他的头也掉了下来。
脖颈处的血液喷射出来,潮湿黏腻的血液像是鬼爪一样从地上向旁边人抓过去,宁芙曲的粉色的裙子被染得绯红。
宁芙曲吓得就要站起来,却被旁边的人一把按了下来。
姜匆算一只手挑着香灰,一只手用力按着宁芙曲:“宁姑娘,做了香,就不要离开。”
从前的宴境经历告诉他,这种时候走开并不是什么好事。
宁芙曲只得继续颤颤巍巍开始做香,好在从前的肌肉记忆还在,几次手抖得香粉都要撒了,最终还是有惊无险地完成了步骤。
而安妙莲的脸是冷,心是颤的,关键是对于做香的知识也是生疏的。
她尽量不去看脚下,却不得不低头看着面前的香炉。
蜡烛在不远处慢慢地燃烧着,已经只剩下一半。
凭借从前看视频的记忆完成了填香粉后,安妙莲发现那该死的视频居然缺了一个步骤,它丝毫没有说怎么把多余的香粉弄出去。
而旁边的工具中,不仅有小刷子大刷子,还有小勺子大勺子,小铲子大铲子……
恶意剪辑害人性命啊!安妙莲欲哭无泪。
“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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啦——”
从旁边推过来一个罐子,里面放着一个细小的银勺子,白叠绣正压着香粉,轻声道:“用这个。”
安妙莲连声感谢,好在这玩意的做法并不困难,在她扫掉多余香粉后,终于完成了制香。
只是……
白叠绣开口道:“那位公子是在拔篆模的时候死的。”
莫耀光就在她的前面,她清晰地将这一切尽收眼底。
宁芙曲颤声道:“他压得不够严实,自然容易散。”
那群布衣人交头接耳了半天,终于有人向他们这边说话。
是个银盘脸的妇人,眼睛下有颗红豆痣:“哎,姑娘们,这东西该怎么做?我们压了好半天,应该可行了吧?”
众人皆是一惊,这布衣人听语气竟是意外的好说话,还和他们一样为这种东西感到困扰。
见宁芙曲点头后,妇人拔掉了篆模。
“吧嗒——”
她的头掉了下来。
血液四溅,溅到了旁边人的脸上。
这回是布衣人那里开始尖叫,妇人的一双眼睛似睡非睡,黑葡萄般的眼睛直盯着宁芙曲。
嘴巴还张着,像是在问:“不对吗?姑娘。”
宁芙曲一只手按住篆模,一只手死死地捂住嘴巴,她极力压制着颤抖,不然下一秒掉头的就是她自己:“还是不对……为、为什么……明明都按了这么久……为什么!”
安妙莲皱眉道:“这个香粉是不是有问题?”
她一开始就觉得这种香粉和视频上看到的似乎不太一样,似乎格外粗糙些,还以为这是所谓的古法香法。
那个一直不开口的僧人突然说话了:“没错,这里面的香粉过干、过粗,而且还加了些石髓粉,让其难以成形。”
宁芙曲急道:“那该怎么办?!”
僧人不再说话,继续在香粉上敲敲打打。
宁芙曲:“大师,你有办法就说啊,我们这么多条人命就等着你这个办法呢!”
僧人:“诚心不足。”
宁芙曲咬牙,看了眼僧人身上的衣袍:“你是哪个庙里的?等出了这场宴境,我让爹爹给你庙的佛祖重塑一个金身!”
僧人忽然笑道:“都不重视人命了,还能重视佛祖吗?”
他是在说他自己,众人心中一凉。
蜡烛已经燃烧得只剩下可怜的一点,在空气中摇摇欲坠,随时都有熄灭的风险。
安妙莲一直在思考怎么让香粉凝固,听到最后一句话,她真诚地希望未来的团体活动中不要出现反社会人格和自毁形人格。
“水……”
“可以用水!”安妙莲道:“只要碰到水,香粉就会凝固!”
安妙莲问姜匆算:“在做香粉的时候,是绝对不能离开的吗?”
姜匆算沉思道:“规则上没有指明,但是最好不要。”
僧人看了这边一眼:“求神,最重要的是诚心。”
安妙莲想问:是成心去死吗?
假如可以离开,她就可以去屋内的水井边接水,但是问题是……行动也受到限制。
安妙莲皱起眉头,环顾四周,难道周围就找不到水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