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作品:《上神,你的道心乱了》 出秘境后,越桓泽和陆珩宸皆感到体内金丹行将碎裂。他们将命剑收回识海,走出宝库,寻了一块开阔的空地。
二人担心雷劫时沐宁前来援助,合力在空地外围布下一道强悍的结界,随后彼此远离盘坐,稳固心神,凝聚精神力。
不过几息,黑云压来,成百上千条“银蛇”在上空暴虐地翻腾,雷霆的威压席卷而下,压得周围的空气开始凝滞。
时至午后,调息了小半日的沐宁已可走动。她看见劫云再起,比午前自己经历的那次更加汹涌,连忙向着黑云聚集的方向而去。
扶风山主观劫云形态,心中亦是担忧,与沐宁同往。
二人赶到渡劫地点,看到了平安出秘境的越桓泽和陆珩宸,亦发现以自己伤重未愈的状态难以破除结界,只好焦急地在界外观望。
不久后,陆珩宸渡过了三道劫雷,就地闭目调息。
越桓泽那边,天雷还在狂砸,陆珩宸置若罔闻,沐宁和扶风山主则眼睁睁看着他如何忙作一团。
越桓泽祭出一众雷系法器,施展十二般技艺,终于安渡九道天雷。
他长吁一口气,正准备起身时,又一道天雷猛然落下,他差点来不及抵挡。
接着,又是一阵手忙脚乱,他在天雷的疯狂攻击中疯狂自救。
待十八道天雷过去,他脸上已是大写的生无可恋。
沐宁在结界外焦急地踱步,想托陆珩宸帮忙,但见越桓泽不缺胳膊不缺腿,手脚灵活地忙碌着,实在不知该如何开口。
好在,劫云终于散去,场内二人均已碎金丹,直达元婴巅峰境。
经历了三道劫雷的陆珩宸,调息过后,一派芝兰玉树之姿。
经历了十八道劫雷的越桓泽,却完全是另外一番面貌。
他的头发炸裂,衣服被烧得焦黑,捂着心口仰面躺倒在地,皮肤被雷电灼得通红,满脸血迹与黑灰,看上去狼狈不堪。
陆珩宸撤去结界后,沐宁冲他道了个喜,随后匆匆到了越桓泽身旁,伸手就去搂。
越桓泽看见沐宁来拥自己,勉力抬手推开她,急促地说道:“沐师妹,你快去陆师兄身边,我没事,不劳你费心。”
沐宁一怔,立在原地不知所措。
越桓泽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胸口一痛,一口鲜血喷出。
沐宁情不自禁去扶,越桓泽却又踉跄闪避,不愿被她触碰。
沐宁不明所以,见越桓泽避自己如避瘟神,心中甚是委屈,眼泪啪嗒啪嗒地往下掉。
越桓泽见她落泪,心疼不已,抬手要为她拭去泪水,可一想到她是陆珩宸的女人,手又僵在半空中。
他收回手,黯然说道:“沐师妹,你不必在我这边停留,速去陆师兄那边看看吧。”
扶风山主摇了摇头,他看懂了,这四人的感情竟全部是单向的。
他对这种错综复杂的情爱纠葛毫无兴趣,心中只觉男女之情不过是世间的一场浮云,无聊透顶。
而想到若干年后,自己将从一代风颂的师兄变为二代风颂的师父,他们之间跨越生死的兄弟之谊,将会变成其乐融融的师徒之情,可甚是有趣。
扶风山主搓了搓手,自得其乐地笑了笑,唤呆立着的沐宁随自己去宝库。
此时,光风霁月的陆珩宸走来给越桓泽搭了一把手,越桓泽如释重负地向他道谢。
沐宁收了泪,头也不回地跟随扶风山主而去。
陆珩宸扶越桓泽回房。
路上,他淡淡说道:“越师弟,你刚才与宁儿保持距离,这点做得很好。”
越桓泽情绪低落:“这本就是我该做的,不是吗?”
陆珩宸神色不动,微微点头:“以后也需保持。”
越桓泽红着眼圈,语气中却透着决心:“我知道。”
越桓泽的识海中,白珠珠对紫煌帝剑抱怨道:“泽子怎么这么容易就被陆珩宸给带上节奏了!”
紫煌帝剑沉吟:“此节奏,并无不可。”
白珠珠对着越桓泽喊:“泽子,你不要被姓陆的牵着鼻子走。我还是那句话,沐宁不是那种人!”
紫煌帝剑跟着喊:“主人,兄弟妻,不可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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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宁随扶风山主进入宝库。
扶风山主拣出不少疗愈圣品,分成四份,令沐宁带走其中三份,交代道:“沐丫头,你给越桓泽和陆珩宸各送一份,告知二人,本座会通知剑宗,要你等在扶风山多住一月。”
“即日起,你等在各自房中自行调息十日,无需外出,膳食与内务就交给泉林了。十日后,本座将根据你们突破后的最新境界,提供二十日进阶指导。”
沐宁致谢。
扶风山主见她神情黯淡,开解道:“神女有心,襄王无梦。与其无谓执着,不如一心向道。”
扶风山主的识海中,散发着万丈宝光的命剑在心中嘀咕:主人这是忘了这一千载来他自己是怎么过来的。这人啊,真是说别人容易,放在自己头上可就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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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宁先去给陆珩宸送补品。
陆珩宸讲述了秘境中的经历。
当然,他巧妙地跳过了自己差点弄崩越桓泽道心的那一段,自然也没提越桓泽帮他洗浴,为他烘衣吹发那一段。
沐宁告别陆珩宸,又去敲越桓泽的房门。
越桓泽一瘸一拐地打开门,看向沐宁的目光带着距离感。
沐宁将扶风山主的安排传达给他,他接过补品,准备关门。
沐宁闪身进屋,关上房门。
越桓泽将补品收入空间戒指,垂首看向地面。
沐宁眼眶发红:“阿泽,你看着我,告诉我,为何忽然对我如此冷淡?”
越桓泽看向沐宁,眼眶也红了:“沐师妹,你还是喊我越师兄吧。”
沐宁咬牙:“越桓泽,你今日不把话说清楚,我不会走!”
越桓泽沉默地望着她良久,开口时发现自己的声音哑了:“陆师兄已把你俩之间的事,告诉了我。”
沐宁怔住了,少倾,挣扎着颤声问道:“什么我俩之间的事?陆师兄到底对你说了些什么?”
越桓泽的目光再次垂落地面,声音里充满了苦涩:“你们两人的亲密之事,我已知晓。”
沐宁脱口而出:“阿泽,你听我解释。我只是还没有合适的机会告诉你,不是有意欺瞒……”
越桓泽心知她舍不得自己做的那些小玩意儿,说透了难免尴尬,忙道:“沐师妹,无需解释,我已知晓原因。”
“前因后果,你皆已知晓?”
“正是。以后我仍会为你打造法器,但要按市价收费,不能再免费送你了。”
沐宁闻言瞳孔一震:“越桓泽,你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吗?你当我是什么!”
越桓泽没有抬头,他攥紧了拳头,声音低沉:“你自然还是我的师妹,我也还是你的师兄。”
沐宁猛地向前逼近他,眼中的泪水狂涌而出:“你抬起头来看着我!几日前,你口口声声说,此生唯我一人。而今,你就这样食言了?我要你亲口告诉我,那件事,你就这么介意吗?”
越桓泽自然不介意沐宁的过往,可他绝不能知三当三,妄图靠着做手工去破坏他人的感情。
他看向沐宁,目光灼烫:“沐师妹,那件事情,我非常非常介意,我们今后需保持距离。不过你放心,这真的不会影响我继续为你打造法器。”
沐宁怒极反笑:“为何还要继续为我造法器,难道是舍不得我的金子吗?”
越桓泽被她挂着泪的笑摄了心神,心中那个始终沉沦的角落行将失控,他快要撑不住了,不能再这样说下去。
他心一横,俯下身去,吐息炙热,烫在沐宁的耳郭上,“如果师妹愿意,以人易物,也可以。”
求仁得仁,不出意料,“啪”,沐宁给了他一记耳刮子。
沐宁甩门而去,回到自己房中,静坐良久。
不知怎的,她取出了随身携带的狗尾巴草烛台,点燃灵烛。
烛火在她眼眶里蓄积的泪水中跳跃,仿佛越桓泽的雪人在蹦蹦哒哒地跳着舞。
他甚是可恶,可他的雪人却在她眸中,温存地拭去了她的泪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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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午前,扶风山主目送飞剑驰向益州,随后沉声道:“出来吧。”
沈雪凝从墙根的暗影里走出。
扶风山主一挥手,周围空气一凝,一道结界将二人与外界隔开。
沈雪凝咬着下唇:“您昨日未得时机动手吗?为何沐宁不仅活着,灵根无损,竟还突破到了元婴境?”
扶风山主面色未变:“沐宁的灵根,本座不借了。”
沈雪凝的目光瞬间变得阴冷:“一时失了时机也没什么,幸好您又拖了他们一个月。趁着他们各自在房中,我替您引出……”
她话没说完,猛地被一道灵力扼住脖颈,整个人被提了起来。*
她在空中挣扎着,不可置信地看向扶风山主。
扶风山主冷眼看她,轻蔑地说道:“沈雪凝,那日你说你与本座是一样的人。本座告诉你,本座与你不一样,你压根不配与本座相提并论!”
沈雪凝的双目淌下了屈辱和恐惧的泪水。
扶风山主的话语如同冰冷的刀锋:“念在你被情爱所毒,一时糊涂,本座暂且放你一马。今后,若你再敢生出害人之心,本座必亲手捏碎了你!”
沈雪凝被扼得说不出话来,拼命点头。
颈部的握力一松,她跌落在地。
扶风山主带着凌厉的寒意看着她,她伏地求饶,声音颤抖:“晚辈知错了,再也不敢了!”
扶风山主一挥手,结界消散,他没有再多看沈雪凝一眼,径直离去。
沈雪凝趴伏在地,眼神闪烁不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