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作品:《剑灵他总想带我捅了男主

    这般盛大而恢弘的派头,丁鸢君第一时间完全没有意识到他们的目标竟是自己。


    有些遗憾自己记忆中的最后一面会夹杂上这些无关人等,她轻轻叹了口气,就要转身离去。


    “留步。”一把剑骤然横在丁鸢君面前,挡住了她的去路。


    丁鸢君抬眸,看向挡路者手中的剑:“这是何意?”


    挡路者是白千仪的亲传弟子,他狠狠瞪了丁鸢君一眼,咬牙切齿道:“身为季阙之和程蓁蓁之间爱情的阻碍者,如今他们终于如你所愿决裂,这下你满意了吧!”


    丁鸢君:?


    他们决裂关自己何事?她巴不得渣男和小三长长久久地在一起,别来碍她的事。


    丁鸢君心口一紧,若有所悟,视线缓缓扫过在场的所有人,直觉在耳边发出警示,她骤然意识到,这些人今天全都聚集在这里,似乎正是为她而来?


    “丁姑娘要去哪里?”白千仪从她背后缓步而来,只是对视间,能明显看到她眼中赤裸裸的不善。


    丁鸢君自然不会说出自己离去的打算:“自然是累了回房间休息啊,怎么,白峰主对我房间的布置感兴趣?”


    谁对你的房间感兴趣!


    白千仪被丁鸢君如此自然又挑不出错的回答狠狠噎了一下,心头忍不住一堵,不过想起接下来马上要发生的画面,她畅快而得意地笑了笑,朝旁边让开半个身子,留下给季阙之的发挥空间。


    堆砌在面前的一道道月白人影一齐避开,露出被围拱在正中的季阙之的身影。


    乌发被玉冠齐整束起,月白道袍不见分毫褶皱,周身一股强势与破碎杂糅的气息,丁鸢君对上了不远处季阙之的眸光,他眼中掩饰不掉的疲惫和憔悴,让她忍不住一个激灵。


    他开口,内容也果然没让她的恶寒失望。


    “丁鸢君,程蓁蓁今日抑郁难平,她需要你一个道歉。”


    平铺直叙而又强硬的语气,让丁鸢君一阵莫名。


    好吧,她的预感果然成真了,男主追妻火葬场开始,第一个倒霉的就是无辜白月光。


    只是,她凭什么要道歉?


    她行的正,坐得端,是季阙之在明明有未婚妻的情况下,却仍耐不住寂寞,留下了替身,是程蓁蓁在明知道季阙之尚有婚契的存在下,却依旧不愿放手,与他纠缠不清,一切的一切,充满了恶心作呕,与她何干?


    只是所有人在听完季阙之逼迫的话后,却都满意地连连点头。


    “这下子程姑娘应该能开心不少了!”


    “终于能帮程姑娘出口恶气了!”


    “真希望听完道歉的程姑娘能够心情舒畅,快些好起来啊!”


    “……”


    就好像,让她道歉,这是什么天大的恩赐一般。


    她静静看着那些人或嗔或怒的正义面庞,一切的一切都是那样的荒诞而可笑。


    她深吸一口气,忍不住问道:“其实有个问题,我好奇很久了。”


    “你们明明知道我与季阙之有着早早定下的婚契,为何却还在四处鼓吹着他与程蓁蓁在一起?”


    “你们从来就没有一点的羞愧吗?”


    白千仪翻了个白眼,丝毫见不到一点对支持毁坏契约愧疚:“你那婚契不过是上任峰主对季阙之的强行要求,是他无法抵抗之下才应下的,你还真以为他对你有什么情谊?”


    一些内门弟子跟着指指点点:“这就嫉妒起程姑娘来了?她比你好上一万倍,季阙之可是我们元清宗的最强者,自然值得最好的女子与他相配!”


    一旁的南佼也忍不住插嘴:“因为你根本不配!程蓁蓁陪着师尊出生入死那么多次,对师尊那样深情,你却只能自私地给师尊拖后腿!你能列举出你对师尊做过的益事吗?”


    做过的益事?


    丁鸢君忍不住想笑。


    她曾将自己置于死境,拼尽一切救过季阙之的命。


    面对丁鸢君的回复,南佼有些张口结舌,白千仪却很快替她顶上:“那又如何?能发挥你那金丹期的余热帮助季峰主,是你的荣幸!”


    “更何况,谁知道你救人的时候是不是自卑于自己的修为,打算用救命之恩裹挟,把季峰主紧紧绑到你这条破船上呢!”


    曾经的一腔赤诚,被视作一场满怀恶意的算计。


    这样啊。


    她突然意识到,一切的一切,都不过是那些人冠冕堂皇的借口而已。


    明明是一场与他们毫无关系的私人情感纠葛,明明他人的爱憎全无他们插手的权利,可为什么所有人都如此疯狂地参与其中,不管不顾地狂烈支持着程蓁蓁。


    不是因为*在可怜着一个痴情女子,也不是感动于程季之间的情真意切。


    一切只不过是因为,程蓁蓁她足够强,有着强到即将突破渡劫的实力,而她炼出的丹药,亦可以带着他们一起变强,带着整个宗门走向强盛。


    为此,他们可以将曾经的婚契视作逼迫,将昔日的救命之恩视作挟恩图报,一片虚伪的坦荡荡。


    她懵懵懂懂穿越于此,因着残酷的弱肉强食心生阴影,怯懦地龟缩一处,她一直以为,是她自己的心性不够强大。


    而今,她终于彻底知道自己为何一直难以融入这个世界的原因。


    “这是不对的。”丁鸢君抬头,通透锐利地目光不顾威压地扫视过在场的所有人,任何人不经意间对上她的眸子,都忍不住心中一颤。


    就像是在被参透一切大道的神明审阅,压在心底的腐烂污泥第一次被赤裸裸地挖出,摆在光天化日之下。


    令人作呕的腐臭心思头一次被人光明正大地指了出来。


    她说:“只由实力决定一切的世界,是不对的。”


    因为足够强,所以可以肆意虐杀败者,让魏叔惨死演武台,因为追求着强者,所以可以漠视契约道德人伦,视所有为一纸空谈。


    可是她曾经生活在那样一个美好的世界,实力不是欺凌别人的助力,有太多比实力要重要的地方,德善,护佑,扶持……她见过那样美好光明的世界。


    她不相信现在这样的道是正确的,她不认可残酷自私的修士可堪为仙。


    孑孓千百年,她终于找到了自己修仙的初心。


    所以——


    所有人就见到那位姿容狼狈的姑娘,她站直了身子,嘴角勾起一抹让所有人都心头鼓噪的讽笑。


    “我要证明这一点,证明这个世界的错误。”


    积聚在潼临峰多日的乌云越聚越浓,大风平地而起,而后,惊雷震震!


    点点金光从乌云中跃下,在空气中跃动漂浮,然而却转瞬冲入丁鸢君的身躯,气势层层叠叠,愈拍愈浓,一道雷闪劈亮了正堂大半,照映出所有人惊诧不已的双眸!


    丁鸢君周身卷起细小风旋,那道横亘于金丹元婴之间,叫人头疼个几百年的阶级分割,像是折断一根枯黄焦脆的草茎般,瞬间破碎!


    眨眼之间,她已是元婴修士!


    “怎么可能?她为什么会从金丹初期,一下子飞跃到了元婴初期!那可是整整三个小境界的修为啊!她到底做了什么!”


    “她是在隐藏吧!她一定早就达到了金丹期,却一直装作还未曾晋升!在这里装神弄鬼!”


    有的弟子张惶而不可置信:“没有吸收灵气,没有打坐修炼,修为却骤然飞起直上,这是魔物才能做到的吧?这一定是魔物吧!”


    原本咄咄逼人的正堂内顿时一片杂乱,眨眼间飞跃三个小境界的奇迹让所有人心神恍惚。


    以往也不是有人能做到快速晋级,可前年来天赋最强的季阙之想要做到这点,至少也要耗上个几十年,如今的情况简直闻所未闻!


    莫非,这是天道的肯定?


    莫非,他们错了?


    所有人惴惴不安,心中一句一句否定着,满脸心慌意乱,全无了看热闹的心思。


    一侧旁观了一切的乐屹面色沉下,不管今日发生了什么,元清宗的一切都不容置喙!


    修士与天争斗,天地资源有限,为了变强,本就应该不择手段!


    丁鸢君说他们是错的?


    何其可笑?


    何其可笑!


    忽视掉心中那抹因丁鸢君感悟后修为骤升的不安,乐屹眯了眯眼睛,转而朝身旁的人提点道:“季峰主,不要忘了我们来这里的初衷。”


    他们本就定好,若是丁鸢君不同意主动前去道歉,他们就亲自压着她去。


    不管如何,程蓁蓁因季阙之和丁鸢君而生气怨,无论是逼迫丁鸢君还是季阙之,好好安抚好她,以后才能得到更多的灵丹!


    ……


    丁鸢君盘算着在场的所有人,脑速动的飞快。


    在场渡劫期大能有着四位,修为远超于她者更是不计其数,想要穿过这些人的阻拦成功离开这里,简直是天方夜谭。


    但是她必须离开,她刚刚找到自己的求证之道,她绝不会允许自己折陨在这里!


    “亲爱的少女啊~你是否还在苦恼于负心汉弃你而去,而你手无缚鸡之力,万般想报复而不能?不用忧愁,不用烦恼,快来与小爷我签订本命契约吧!你捅人的梦想将会立刻实现!”


    丁鸢君愕然地看着突然出现在眼前的虚影。


    鹅黄黄,毛茸茸的一团,带着挥之不去的傲气和臭屁。


    是小鸡仔。


    她没有想到鸿瀛剑灵会在这个时候钻出来。


    在她站在所有人的对立面前,在她彻彻底底地孤立无援之时,唯有小鸡仔一直义愤填膺地叫喊着她受到的不平,试图带她去讨一个公道。


    只是。


    剑的使用,全在人。她通刀不通剑,技法全无,修为在面前的这群人中,也不过是个几欲垫底的元婴,纵然有神剑加持,她好像也是在做螳臂当车的无用功。


    小鸡仔看穿了她的想法,它双手抱臂,面露不满:“小爷我觉得,你有点太小瞧我了!”


    “我可不是一般的剑!信我,小爷我绝对保你今日不伤分毫!”


    也对,前后已无出路,就这样轻狂一番又何妨?


    她侧头一笑,轻声说道。


    “好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