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即将撞到沈明珠时，苏雪推开了她。


    沈思思瞪大眼睛，想要踩刹车，已经来不及了。


    车头撞上了苏雪。


    妇人从车上滚了过去，落在地上，后脑勺撞到了路边的石墩。


    鲜血瞬间流了出来，渲染紧闭着双眼的妇人。


    沈明珠被一股力推到一旁后，还处于懵圈中。


    只听见身边的人喊着苏雪的名字。


    她转身看向地上的人，眼底全是错愕与震惊。


    沈恒瞳孔骤缩：“老婆！”


    沈烨：“妈！”


    几人快步往她的方向跑去。


    沈谦墨反应过来，立即打了救护车。


    沈明珠后退两步，不可置信得看着苏雪倒在血泊里。


    耳边满是嗡嗡声，以及他们的哭喊声。


    “老婆，我不能没有你！”


    “妈，你千万不能有事啊！”


    谢聿淮扶住她的肩膀，目光担忧。


    “救护车很快就来。”


    沈明珠目光呆滞，嗓音很轻。


    “她……是为了救我，才……”


    谢聿淮握着女孩脑袋，让她靠在他的胸膛上，轻声安抚。


    “伯母不会有事的，不会的。”


    校门口有不少人，看见车祸时，立即上前围观。


    原本想要录视频，眼尖发现是谢深两家。


    立即放下手机，议论纷纷。


    “沈家家大业大，有仇人也是正常。”


    “血好多啊，她能活吗？”


    “天哪，那个面包车是蓄意谋杀啊！”


    “……”


    面包车已经停在了不远处。


    沈思思握住方向盘，指节因用力而泛白，浑身像是被抽走了力气。


    满脑子只剩下“她撞了苏雪”这五个字是疯狂打转。


    她轻声呢喃。


    “完蛋了……”


    几分钟后。


    救护车和警车的声音交替响起。


    苏雪被抬上担架，送进救护车，沈恒陪同着。


    面包车前。


    “这位女士，你开车撞人，不管是否有意，请和我们回警局一趟。”


    沈思思没有行动，仿佛没了灵魂一样。


    警察们对视一眼，强调无果后，将她拉了出来。


    “沈思思！？”


    沈烨眼睛瞪得几乎要裂开。


    他没想到是沈思思！


    他冲上前，握住她的肩膀，用力摇晃着。


    “是你，是你撞的我妈！”


    “不，你想要撞我姐，被我妈发现了……”


    “为什么，为什么！”


    “我们沈家哪里对不起你了！”


    沈烨眼眶泛红，眼角泪光闪烁，满是恨意。


    沈星澈早已泪流满面，捶打着她。


    “坏人，还我妈妈！”


    沈思思从一开始的六神无主，看向沈明珠时，转化为愤怒。


    大声尖叫着。


    “为什么！？”


    “我就是想要让沈明珠死！？”


    “凭什么她一回来，就抢走我十几年的亲情。”


    “我不甘心，我不甘心！”


    沈明珠眼神冷漠地与她对视。


    没有丝毫被影响到。


    沈思思随即又变得十分无措，直直地摇头。


    “我，我也不想撞苏雪的。”


    “是她，自己要推开沈明珠的！”


    “要是她不推开，死的就是沈明珠了！”


    “啪。”


    沈谦墨给了她一巴掌，因用力而颤抖着手。


    “沈思思，你真是该死！”


    沈言辰：“果然骨子里流着恶人的血，怎么养，都掩盖不了你身体里流淌着的恶臭！”


    沈谦墨看向警察，“先把她带走吧。”


    警察点了点头，给沈思思扣上手链，拉着她往警车走去。


    “我不要坐牢，我不要坐牢！”


    “沈明珠，我恨你，我恨你！”


    “……”


    她奋力挣扎着，却仍然无济于事。


    沈烨：“大哥，我们赶紧去医院吧。”


    沈谦墨：“嗯。”


    只不过此时，他的手轻轻颤抖，状态极差，恐怕开不了车。


    谢聿淮从李特助手里接过车钥匙。


    “我开吧。”


    沈谦墨：“谢了。”


    谢聿淮坐在劳斯莱斯驾驶座，看向一旁的李特助，眼神冰冷。


    “今晚的事，不允许有任何消息放出。”


    李特助：“明白。”


    车上，沈谦墨给王翼发了条信息。


    【沈思思在市警察局，或许她知道王嫂出事时发生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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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京都市第一医院。


    急诊楼三楼。


    消毒水的味道蔓延着整个楼层，手术室房门紧闭，门上连着红色字体：


    手术中。


    沈恒坐在一旁的椅子上，弯着腰，脑袋靠在十指相扣的手上。


    只盼着手术室的灯能快点灭。


    沈谦墨几人坐在一旁，同样焦急地等待着。


    每分每秒都像是被拉长。


    沈星澈坐在椅子上，小声哭泣着。


    “小澈不想要离开妈妈。”


    沈言辰将他抱在怀里，眼底泛红，嗓音沙哑。


    “妈不会有事的，我们要相信她。”


    沈谦墨：“妈出车祸的事，别和爷爷说。”


    “爸，你这段时间就先在另一处房子住下，爷爷问起来，就说爸妈两人去旅游了。”


    爷爷已经八十高龄，怕他受不了这样的打击。


    沈恒点了点头：“嗯，我知道。”


    此刻的他，仿佛苍老了十岁一样。


    沈谦墨：“三妹，小烨小澈，你们明天还有课，先回去吧。”


    不知不觉等了两个小时多，时间已经到了十点半。


    沈明珠坐在椅子上，双手抵着膝盖。


    心口闷闷的。


    “可是她......”


    不管怎么说，苏雪是为了救她而出的事。


    只要她一闭眼，脑海里便不可控地浮现她倒在血泊中的模样。


    谢聿淮一直站在她旁边陪着她。


    沈谦墨揉了揉沈明珠的脑袋，嗓音带着安抚。


    “别自责，如果那个时候我发现的早，我也会毫不犹豫地推开三妹。”


    前世，是明珠给了他们“第二次生命”。


    他们一家人都该偿还明珠。


    只是如果要拿性命偿还的话，他宁愿拿的是他的。


    沈恒：“你们回去休息去，等有消息了再告诉你们。”


    沈明珠看向谢聿淮，后者点了点头：“我送你们回去。”


    随即，沈谦墨收到王翼的消息。


    【我现在就过去。】


    沈谦墨面色微沉。


    “爸，我先去趟警局。”


    他也必须知道当年的真相。


    听到“警局”两个字，沈恒身形晃动，满是悔恨。


    “造孽啊，真是造孽啊，养了沈思思这么个白眼狼。”


    沈明珠：“我也要去，到时候再顺路回家。”


    这大概就是她们最后一次见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