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5. 狼夜风声

作品:《烈酒烧喉

    早上发生的事情着实突然,现今正值烈日当空,蒋酒卿打算索性将打听到的情报在午饭时候说完。


    “掌柜的,把饭菜送到我们房间里去。”蒋酒卿从楼上下来,特意走到前台去说。


    即便靖北侯府的姑娘身着青灰色貂衣,简单地披散着如瀑般的长发,并无过多装饰,但她出众的相貌还是引起了盘踞在一楼餐桌处的漠北兵的注意。


    这群人头戴毡帽穿着一身轻甲戎装,就算他们在吃饭,也没有想要放下兵器的意思。有的人胸前挂着一把蛇型弯刀,有的人身上背着弓与箭囊,以及身上挂着一大川杂七杂八的挂饰。


    蒋酒卿没有刻意去看他们,仅仅是用余光去瞄,看看他们腰前的狼头是什么颜色,接着就表现得像个青春无知的少女一般,完成“吩咐掌柜”这一件事。


    她知道那群兵卒都在看她,而且眼神里尽是猥琐。


    “上好货色!”他们擦着口水用漠北话交流,嘴里还喷着臭烘烘的酒肉气味。


    蒋酒卿故意放缓脚步,让他们看个够。殊不知,狼兵在观察别人的时候,别人也在观察他们。


    “竟然是黑狼,比我想象中的要好对付。”蒋酒卿在心中揣测,“没想到老薛已经知道这狼兵拐卖女孩的事情,也料定我会经过这里,要不是她,这事估计难办。”


    就在一个时辰前,她溜出去的时候,她与米晖换了个地方相见。就在堆满干草的狭隘阁楼里,这地方只够他们矮身悄声说话。


    米晖压低声音说:“薛阁主早就料到了,你会来,你也会解放这群女孩。所以,她早就吩咐我暗中打听做好准备。”


    蒋酒卿问:“我让你调查那个人的背景呢?”


    米晖交给她一沓纸,蒋酒卿端详着上面密密麻麻的墨字,来回翻看了好几次,她对着米晖难以置信的摇头。


    米晖道:“都保真的。而且,从这里去往将军营地的路,也被封死了。如果你要去,要么深入漠北地界,绕行一圈再去将军的营地。要么,你就打通这条路再去。”


    蒋酒卿显然无奈了,她把阅读完的纸张丢进火桶里焚烧殆尽。


    米晖郑重地说道:“两条路,都不容易,如果要走近路,你必须杀了耶律寒。但是无论你走那条路,我们的人都已经深入到那边去驻扎好,只是现在路都被断绝了,他们连一只鹰都不想放过。所以,我们没法通信。”


    蒋酒卿道:“你今天告知我的事情,我已经全部了解。还是那句话,不要让任何人知道我们的关系。”


    她正想走,却被米晖抓住了手臂,他紧捏着她的手臂,严肃又诚恳地同她说:“薛老大还有一句话让我带给你,量力而行。”


    蒋酒卿顿了片刻,点头,道:“多谢关心。”


    在招摇地经过漠北兵之后,她重新上了楼,她将决心将最重要的秘密藏在心里,除此以外咨询,都将坦白。


    又过了半盏茶时间,饭菜送来时,他们终于可以饱餐一顿。


    蒋酒卿开门见山,利索道:“方才我去楼下侦察了几个漠北兵,得知以下讯息。第一,耶律寒坐镇这个村子,以权之便利拐卖妇女。第二,耶律寒封锁了去往我哥营地的路,要去必须要杀他。”


    马骁和贺谏山仔细听,他们也认识到在这个镇子上,肯定又要经历一场杀戮,对此他们都有些疲惫了,疲惫这解决不完的杀戮,因此愁容已经难以掩盖了。


    斥洱却好像丝毫不意外,他现在比谁都平静,只是专注地注视蒋酒卿。


    马骁直言道:“诶!你怎么这么淡定,刚才不是老激动了吗?!”


    斥洱一句一句地解释:“因为我知道阿酒肯定会做这件事的,就算不是为了我报仇,她也会为了我妹妹报仇,还有,同为女性我不信她眼睁睁看着她们被拐卖而无动于衷!”


    “我怎么老感觉这番话我听着这么不舒服呢?!”马骁在心里暗想,索性别过头不再看他,却没想到对上贺谏山的眼神,同样的,他望斥洱的眼神里也尽是鄙视。


    蒋酒卿也同样注视着眼前这个看似人畜无害的斥洱,心里默默地然有一番陈述:“本以为在玉京城之外遇不到周徽这样的人,没想到你还比周徽厉害,茶得如此不漏痕迹。方才我是第一次将拐卖妇女的消息告知谏山和马骁,他们也并没有认为不该救那群人。但在你的嘴里,倒显得他们故意不愿救人,而只有你懂我。是不是这样,斥洱?”


    贺谏山鄙视他好一会,才在默默地想:“想明白了,他是在拉踩我跟马哥,挑拨我们三个的关系。”


    四人沉默,然后不以为意地继续维持表面的和平。


    蒋酒卿继续说:“行,废话不多说。接下来我们的目标,第一是解救那群女孩,第二杀了耶律寒,第三走近道回烛龙军大本营。”


    斥洱藏了很多心事,他绝不像眼见的那么憨厚,也绝不像看着的孱弱,但没人清楚他真实的过去,也在某些时刻,他确实是真诚的。就像这时。


    “谢谢你。如果可以的话,你能允许我,成为最后一个动手杀死耶律寒的人么?”斥洱此时的眼里流转的是真情实感,他蓝色的双瞳美丽动人,在这副瞳孔的注视之下,他的话似乎又多了几分真实。


    蒋酒卿避开他的眼神,道:“不全是为了你,不用谢。能不能有机会让你亲自动手,再说吧。另外楼下的狼兵已经留意到了,方才我故意引他们上钩,如果他们要动手,今晚就是动手的好机会。”


    “你是不是又要以身犯险?”贺谏山按住她的手,满是无奈。


    蒋酒卿心虚地点头,接话:“没有别的办法了。”


    “人是要救,但你怎么知道他们会晚上来?”马骁问。


    “昨晚我观察……”蒋酒卿的话被打断了。


    “他们一般都是晚上行动!我知道他们的地点,或许……”斥洱笃定地说。


    马骁接话道:“或许咱们几个,干脆把那几个狼兵打死得了,然后穿上他们的衣服去找匪窝,把姑娘们都救出来,然后他那老登给噶了。真该死!折磨了这么多姑娘,我要还有镖,老子直接搞几个火雷把他给炸了!”


    贺谏山心有犹豫,他垂眸,尽可能不被斥洱看穿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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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这里,救这些女孩,杀了耶律寒,一切都如此顺理成章……”贺谏山既不是怕麻烦,也不是不想杀耶律寒,他只是在担心,“斥洱……到底能不能信任……”


    蒋酒卿看出了他的犹豫,但却出奇地截断这个话题。


    “今夜行动,斥洱你来来路。”


    是夜,天欲雪,房间里的火炉烧得正旺,那劈里啪啦的火星子正往一旁飞。没飞多久,又被寒冷的天气掐断了光芒。


    北风不仅掐断了星火,还抹除了狼兵经过雪地的痕迹。


    蒋酒卿把那个秘密告知了贺谏山之后,就问掌柜的借来了一把琵琶。


    葡萄美酒夜光杯,欲饮琵琶马上催。


    这样的苍凉与悲恸,尽藏在琴声里。也许吧,也许蒋酒卿一直都不爱拨弄什么琴弦,但此时琵琶在手,她方才明白当年杨婧同她说的借琴抒情之意。


    青州,杨婧。玉京,蒋以北。雪山,白镜华。


    师父,池州。友人,马骁。爱人,贺谏山。


    四海,薛停云。西凉,阿依慕。漠北,斥洱……


    一切的一切,一切的相遇相知,尽在寄琴抒意。


    催泪的琵琶声扬声于二楼,然后是一楼,吸引了往来的看客,更是吸引了凶残暴戾的狼兵。


    夜潜客栈的狼兵换上了皮靴,他们躬身抬头,静静地观察着二楼的动静。


    “头儿,这个货色,很极品,能不能让兄弟们爽爽!”跟在后面的兵油子挤眉弄眼地低声问。


    “嘘!”前头的队长揪住属下的嘴巴,强行让他闭嘴。他凸出的鱼眼透露着凶色,骂道:“将军要送给斥炎部王子的货你也敢抢?!你想死,别祸害我!等会就把你给杀了!永诀后患!”


    后面的两人都噤若寒蝉,谨遵懿旨地继续往上走。


    蒋酒卿想到那些被迫害的女孩的惨状,想起青州的那些一个个贱人,手上的琵琶越弹越快,琴声中的杀意越来越明显。


    马骁与贺谏山已经埋伏在房间的两个角落里,但他们也能明显地察觉阿酒的情绪。


    “今晚可以好好喝一杯了,耶律将军一定很满意!”


    “快!等会我先进去,立马擒住她,你们准备好布袋将她装起来,一眨眼的功夫,别给我出差子!”


    “老大,等会按住她的嘴,别让她叫出声!耶律将军说了,这事不能掀在明面。”贼眉鼠眼的狼卒比划着说。


    为首的狼兵点头。


    蒋酒卿偏头就可以看见映在窗户外的这个狼兵身影,琵琶声催,狼兵不再等待,三人一刻之间闯入房间!


    他们鱼贯而入,正准备分头行动。


    “他们像只贪婪歹毒又淫|贱的恶狼。”蒋酒卿叹了一口气,寒气在空中尚未消散时,她抽出贴在琵琶后的长刀,一刀封喉!


    再接一招狂澜将三个狼兵一刀连捅。


    被做成“串烧”的狼兵在烧喉收回时,直愣愣地栽倒在地。


    蒋酒卿迅速地挑飞他们的衣甲,邪气般地睥睨三头淫狼,寒声道:“衣服微脏,不好意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