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虚真人入宫后,谢琬的日子莫名地清闲下来,皇上久居太和殿后的三合堂,成日里寻丹问药,三合堂烟雾缭绕,皇上有时连吃住都在里面,更别提召嫔妃伴驾。


    一时间,谢琬居然除了每日喝喝茶,吃吃点心,再没有旁的事情。


    这日,谢琬正躺摇椅上,吃着葡萄,半眯着眼听许莺唱曲儿,管禄却来了。


    许莺虽是宫女,却有一把天生的好嗓子,的,略请司乐司的人一教,便能唱得不错,谢琬这些日子,没少受用。


    “稀客?这青天白日的,怎么到本宫这儿来了。”谢琬微微欠起身子,抬起眼皮,往宫门瞟了一眼,见只有管禄一人进来,又把自己窝回了摇椅。


    “咱家来,自然是正事儿。”管禄照例端着他的架子说道,倒惹得谢琬笑了,她躺在摇椅上,闭着眼睛说道,“正事儿?是皇上叫你来的?”


    “是,也不是。”管禄往谢琬跟前凑,顺手接过棠梨手里的葡萄,细细地将皮剥掉,送到谢琬的唇边。


    谢琬闭着眼睛,半点没察觉旁边换了个人。


    等唇碰到管禄略有粗糙的手指,才猛然睁开了眼睛。


    “怎么是你。”谢琬把那颗剥了皮的葡萄吐在帕子上,警觉地瞧着管禄。


    “怎么不能是咱家。”管禄好像什么事情都没发生一样瞧着谢琬,似笑非笑道,“难不成,娘娘怕咱家下毒?”


    “自然不是。”谢琬嘴比脑子快一步,飞快地否定了这句。


    “那这……”管禄顶着那张似笑非笑的脸,用下巴指谢琬手里那颗葡萄。


    “我……”谢琬一时间脑子里转了八百个弯儿,平时在皇帝面前也算是巧舌如簧,如今却不知道怎么解释。


    说什么?说她就是怕管禄下毒?且不说这是自打脸,就她本来,也并非是这个意思。


    那说她不怕管禄下毒?那这更奇怪了些,好似她有多么信任这个死太监一样。


    谢琬左想右想,连脸上都露出点儿纠结的神色,最后说道,“棠梨给本宫剥葡萄,那是净了三次手的,你呢,一次也没有,本宫自然嫌弃。”


    管禄听见这话,低低的笑出声,“咱家净过手的,娘娘没留意?”


    谢琬气得一把将自己手里握着的唯一的东西砸在管禄身上。


    等管禄笑得更大声,谢琬才意识到她丢了什么出去。


    她的帕子。


    谢琬有些羞恼,她觉得这死太监仗着她念着他的一命之恩占她便宜,可她却抓不到把柄,最后只能气恼地转移话题,声音比方才大了一倍。


    “你来本宫这儿总不能是剥葡萄的?还不说正事?”谢琬轻咳一声正色道。


    “娘娘可知,皇上这几个月是个什么光景?”管禄也敛了笑意,正色问道。


    “什么光景?皇上这些日子不是一直在同清虚真人求仙问道吗?本宫瞧着三合堂的烟就没散过,皇上的丹药怕是都要当饭吃了。”谢琬疑惑问道,她当真不记得前世这会儿有什么波折。


    不过也难怪,前世这会儿她的景明宫可没这么舒服,她险些冻死在景明宫的春日里,若不是管禄暗中接济,她真或许死了也说不定。


    谢琬觉得自己好似有什么地方不一样了,那日之后,她竟然很少再想起她跪在管禄面前求他垂怜的那一幕,更不太梦见她被迫同他在景明宫偷欢的场景。


    却更多地想起,管禄几次救过她的日子。


    谢琬有了些真切的实感,她或许真的把两辈子的两个人分开来看了,也彻底放下了属于前世管禄的恨。


    “就是丹药当饭吃才有事儿呢。”管禄压低声音说道,“皇上这两日怕是要召人侍寝了,奴才暗地里猜测,怕是不止一个。”


    “侍寝?”谢琬便更加疑惑了,皇帝这节骨眼上,真因为丹药大好了?这才几个月,前世怎么不见如此有成效。


    见谢琬一脸的疑惑不解,管禄大度地给谢琬解惑,“大概是用了药,只是不知道什么药,又是谁送进来的。”


    管禄说话藏一半说一半,他就算知道是摄政王送来的药不能同谢琬讲。


    倒是谢琬一脸的恍然,“既是药,除了那位,还能有谁?”


    “皇上可知道?”谢琬突然坐直,问管禄。


    “这咱家可不知道。”管禄又端起他那腔调来了,“皇上知不知道的,也得看皇上自己愿不愿意知道。”


    谢琬没理管禄装腔作势的样子,点点头说道,“管公公还在本宫这儿待着?如今您可是皇上身边的大红人,别漏了什么马脚才是。”


    “自然不会。”管禄露出一点成竹在胸的轻笑,拿腔拿调地说道,“咱家今日,可是奉旨前来。”


    “你奉哪门子旨。”谢琬也跟着笑,“本宫可瞧不出你管公公有半点儿奉旨的模样,到本宫这儿也两柱香的时辰了,旨意呢?”


    管禄瞧着谢琬的笑,一时间竟然有些恍惚,多少年了,他都没见过谢琬冲他笑过了。


    久到他都有些忘记了,或许最后一次看见,是谢琬初封美人那天,是,就是那天,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


    “管公公!”瞧着管禄半晌都不搭话茬,谢琬不太高兴的一声娇嗔,这才叫管禄回过神来。


    “皇上说宫中许久不曾热闹过了,如今马上就到夏日,准备要办家宴,下了明旨,要您同皇后一起。”管禄回过神,正色说道。


    谢琬一挑眉,皇上这是高兴了,准备给皇后找点儿不自在?


    这事情她熟悉得很,前世不知道做过多少次。


    不过想要叫他们这位皇上满意,不仅得叫皇后不痛快,还得叫皇后找不出刺儿来才行,可不是个轻省活儿。


    每每此时她都要感叹上一句,帝后,不愧是夫妻,是血脉相连得表兄妹,在磋磨人上面,总想得出相似的法子。


    谢琬点点头,示意管禄此事她已经知晓,他大可回去交差了。


    管禄见谢琬明白,也没多言,此事谢琬前世做习惯了,自然是手到擒来。


    送走管禄,夭桃端了一盘新的葡萄,凑到谢琬面前问道,“娘娘,您同管公公,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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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哪门子哑谜呢?”


    谢琬敲了一下夭桃的脑门,“笨,我问你,皇上多久没从三合堂出来了?”


    夭桃摸摸脑门答道,“两个多月快三个月了?”


    “正是。”谢琬仰起头,俏皮地说道,“那皇上同皇后娘娘关系如何?”


    这夭桃心里一清二楚,又答道,“自然是不怎么样,人常道至亲至疏夫妻,帝后之间,便是这般。”


    “自然是如此,皇上多月不出,如今却准备办家宴,自然是因为心里高兴,那这时候,皇后若是不高兴,皇上心里只会更高兴,而本宫,就是要去做这个叫皇后娘娘不高兴的人去的。”


    “那皇后娘娘会不会找借口责罚娘娘您?”夭桃担忧地看着谢琬。


    叫夭桃来说,谢琬行宫一遭受了大罪,如今得封妃位,就该锦衣玉食地养着。


    皇后娘娘同皇上关系再不好,皇后也是皇后,自家做什么非要去得罪皇后娘娘,不如躲在景明宫里过自己的小日子来的逍遥自在,何苦去蹚帝后之间的浑水。


    谢琬从入宫起就不曾同夭桃分开过,彼此再熟悉不多,她瞧着夭桃的表情,就知晓夭桃心里是担心她。


    谢琬温柔地握住夭桃的手,拉着她坐在自己面前,轻声说道,“夭桃,这宫里瞬息万变,不是站在这一边,就是站在那一遍。


    我们从行宫里,就已经选了皇上,如今即便得罪皇后娘娘,也不能就此躲起来过自己的日子。


    更何况,我们早就把皇后娘娘得罪了彻底不是吗?”


    夭桃懵懵懂懂地点点头,她的确没想过这些,她只想娘娘能平平安安地过自己的日子,别再拿命去搏了。


    谢琬看着夭桃,露出一个和煦的笑容。这宫里,有一个人,真心真意的如此担心你,便已经足够了。


    皇上既然下了明旨,谢琬也没多耽搁,用过晚膳,便往临华宫里拜见皇后去了。


    自打去岁十一月,皇后陷害谢琬无果后,每每见到谢琬便几度险些维持不住她宽容大度的面具,就算日日请安也没让皇后适应半分。


    她何时在后宫嫔妃身上跌这么打的跟头,还不说,皇帝是明摆着要拿谢琬膈应她。


    今日谢琬刚到临华宫,不出所料,皇后紧锁着临华宫的大门,并不让人请她进去。


    谢琬也不急,左右站着等而已,她是做过宫女的人,做宫女时站上一天都正常得很。


    只是谢琬也不打算仍由皇后把她晾在这儿,不过等了半炷香的功夫,就又叫夭桃去叩门。


    皇后仍是闭门不出。


    又过了三寸香的功夫,又扣一次门,直到第八字叩门,皇后身边的知春,才不耐烦地开了临华宫的宫门。


    “请吧。”知春眼睛朝上看,鼻孔对着谢琬说道。


    一进临华宫,皇后便厉声呵斥,“元妃,以下犯上,该当何罪,还不跪下?”


    谢琬这厢悠哉立在皇后对面,“皇后娘娘,嫔妾奉旨前来与皇后娘娘商议家宴,娘娘闭门不见,是要抗旨不尊吗?这又该当何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