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 四目相对

作品:《妖妃权宦暧昧指南(双重生)

    道士入宫那日,管禄奉命去景明宫请谢琬观礼,这是那日乾元宫被问话后,谢琬第一次见管禄。


    “管公公如今可是皇上身边的红人了。”数月不见,谢琬瞧着管禄,却不知道说什么,半晌才不咸不淡地说了这么一句。


    “托娘娘的福。”管禄弯腰行礼,垂头低声回道,没有阴阳怪气,好似他们两个不怎么熟悉一样。


    谢琬心里不痛快,又说道,“管公公如今高升,连本宫的面子也不肯给了?只怕是忘了数月前,你在本宫面前答应过什么。”


    说完这话,谢琬心里又后悔,觉得自己说重了话,又颇有些尴尬地添了一句,“管公公的伤,可大好了?”


    管禄似乎是错愕地抬头看了一眼谢琬,复又低下头说道,“已经好全了,只是若天气太冷,炭火太足,便多少有些不痛快。”


    “那本宫便赏你份药,用于烧伤,最是好用。”谢琬轻轻说道。


    “奴才不敢收。”管禄仍是低着头回话。


    “为何不敢,本宫恩赏,你敢不收?”谢琬的眼眶莫名红了,声音却强硬起来。


    “奴才只怕,牵连娘娘。”管禄今日第一次,抬头看谢琬的眼睛。


    这一刻,四目相对,却无言以对。


    谢琬先挪开了目光。


    她忽然有些不敢看管禄的眼睛,她有许许多多的疑问,却问不出口。


    她想问他,为什么要骗她,去做这种危险的事情,这对他来说,全无好处不是吗?是为了什么呢?


    她还想问他,那日冯新问话,他说了什么?


    她还想问自己,为什么要落泪呢?为什么不在皇帝怀疑她同管禄有染时,把所有的事情推到管禄一个人身上,送他去死呢?


    她不是最恨他吗?她不是一直一直都想要他死吗?不是因为他还有用才留了他最后一条命吗?


    为什么?究竟是为什么?她不明白。


    “今日辰时观礼,还请娘娘莫要误了时辰,奴才告退。”还是管禄先开了口,只是说出的话,没一句是谢琬爱听的。


    “站住!”谢琬厉声道,见管禄不理她,声音更急,“本宫叫你站住!”


    “娘娘。”管禄转过身,抓住谢琬的小臂,问道,“您这是做什么?奴才只是个奴才。”


    谢琬一时间竟然恍惚起来,眼前的人的面容,与数月前,在丽景阁时的面容重叠在一起。


    那时她刚重生不久,她心里疑心管禄是否也重来一回,处处试探,她对他卑躬屈膝只当个奴才万分的不满意,一步一步逼着他露出了些真实的态度。


    那个她熟悉的,阴阳怪气的,想控制她的,还有觊觎她的管禄。


    可如今,数月时间转瞬而逝,眼前的这个人,站在她面前,依旧说着那句话。


    眼前人与前世那个人的影子重叠又分开,分开又重叠。


    谢琬的心里似乎有什么东西啪嗒一声落下,谢琬知道,那是属于前世痛苦记忆的锁。


    时移事易,前世的管禄已经一头撞死在她的棺材上,陪着前世的谢琬一起去了,而如今站在她眼前的,是这一世的管禄。


    他不曾陷害她,更不曾强迫她。


    他们之间最大的嫌隙,便是御花园的那支风筝,可是那件事太小,小到足以被行宫的大火燃烧殆尽,又被十一月的北风吹散在冬季寒冷的空气里。


    眼前这个人,是去岁八月从刘公公手下救下她一条小命的人。


    是去岁十月,用一场大火和一身伤痕送了她妃位的人。


    是去岁十一月,同她同甘共苦的人。


    是眼下三月里,生怕牵连自己的人。


    从前的管禄怎么会这么做呢?


    她那么多年,都怕她同管禄的私情东窗事发,让她被皇帝掐断脖子。


    她几度想要结束这种畸形的关系,却迎来的是床第之间更猛烈的狂风骤雨,还有她因害怕被人发现而努力咽下的呻吟。


    她那时就知道,她会和这个太监,这个几度让她跌入谷底,又几度把她高高捧起的太监捆绑在一起了,至死方休。


    可如今不是,今生种种,全都不一样,她同那个死太监,也不一样。


    他们不再是那种畸形,扭曲,混乱,危险的关系,他们可以是同伴,是朋友。


    “我们是一条绳子上的蚂蚱。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在本宫这里,绝没有一朝受挫,便分道扬镳的道理。”


    管禄的目光就那么轻飘飘地撞进谢琬的眼睛里,他意外地发现,那双眼睛里,没了往日总是带着的那几分猜忌,更没有前世他看惯了的厌恶和恨意。


    此时此刻,那双眼睛里,只剩下信任,同对夭桃的目光别无二致,却又好像多了什么东西。


    管禄的心跳莫名漏了一拍。


    “娘娘……”管禄莫名觉得自己的眼眶有些微热,原来他所渴求的只是这么简单吗?


    原来对他来讲,谢琬的信任已经足够吗?


    管禄忽地有些心虚,他真的真的能拥有这样的信任吗?


    谢琬恨着他,深恨着前世的那个占有她的他。


    她如今的信任,不过是因为,她彻底的把今生的自己和前世的自己做了分割。


    谢琬以为,重来一次的只有她一个,而他对这一切一无所知,所以决心不将前世的罪过放在今生的他身上。


    可是这一切分明都是假的。


    重来一次的,不止有谢琬,还有他。


    若是谢琬知道……


    管禄几乎不敢去想那个画面,如果谢琬知道,他如今拥有的一切都将化作泡影。


    不论是大火时凝香馆的那滴泪,还是今日那句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他的心也跟着他的想象一起颤抖起来,连同他的手指和他的声音。


    “若圣上发难于你,只要本宫在一天,本宫就会尽力保你周全,深宫日子难挨,本宫不会放弃任何一个人。”谢琬又道。


    这番话在谢琬心里可以算是推心置腹了,让一个人死在皇帝手里容易,可若是从皇帝手里救下谁,便是难事。


    可谢琬做出的保证,一定会做到。


    “娘娘所允,我亦愿允诺娘娘。”管禄轻声说道,四目相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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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他甚至想要逃离谢琬清澈的目光,唯恐谢琬看破了他的欺瞒。


    他朝着谢琬深深一揖,转身出了景明宫。


    景明宫外阳光明媚,是连绵的春雨下,难得的太阳。


    管禄仰头看向那太阳,阳光映在脸上暖洋洋的,只是一会儿,又被一片云挡住了。


    谢琬看着管禄消失的背影,心里仿佛放下了一块重石,既然前世今生,许多事情都有改变,那变了的人,便不再是前世的人。


    “夭桃,更衣,去太和殿。”谢琬声音轻快地说道。


    观礼的地方就设在太和殿前的广场上,皇帝着钦天监选了良辰吉日,作法开坛,佑护南朝安宁。


    谢琬到时,时辰已经不早,朝臣们和皇后都到齐了。


    皇帝金口玉言下的诏令,即便显得有些荒唐,也叫所有朝臣都到了场,挤挤挨挨地站满了太和殿前不算小的地方。


    皇后身穿靛蓝色朝服,立在诸位嫔妃之前,皇后身后的位置正留给了她。


    谢琬安静地站到她的位置上去,今日是大事,竟是难得的没有吵吵嚷嚷的斗嘴。


    负责开坛做法的道士号“清虚真人”,一身靛蓝色道袍,身量修长,鹤发童颜,看着颇能唬人。


    这人炼丹如何倒看不分明,只是在说话一道上颇有建树,几句话就叫皇帝给了他护国真人的虚名。


    谢琬站在后面,看个热闹,却总觉得哪里叫她觉得怪怪的。


    不过这人的确是有真材实料的,谢琬前世经常能看见他,他献给皇帝的丹药,确实有用,不说有何坏处,只说若不是他的丹药,哪儿来的皇帝酒池肉林的日子来。。


    只怕皇帝是有心无力。


    今日做法的道士,足有九九八十一个。


    法事结束,便是一整个下午过去。


    应皇帝诏令,大臣们俱在太和殿外等候,而皇帝单独同清虚真人进了太和殿内。


    皇帝开口问,“真人可算出什么了?”


    “贫道以为,陛下如今正有烦忧,遍寻名医也无济于事,皇上此话可对?”


    “正是正是。”皇帝急切说道,“真人可有什么办法?”


    “不急。”清虚真人抚摸着花白的胡子,成竹在胸地说道,“是陛下心力不足才使四肢百骸受损,待吃满贫僧的丹药四十九日,自可迎刃而解。”


    那边,皇帝同清虚真人相谈甚欢,那便谢琬却越想越不对劲,她总觉得,这个清虚真人和后来常见的那个好像哪儿长得不太一样。


    直到清虚真人和皇帝一前一后走出太和殿时,谢琬才猛地恍然大悟。


    这个清虚真人,同前世那个,并非是同一人。


    只是两人十分相像,唯有肩宽上差了分毫,她一时竟然没有发现。


    这……谢琬面上不显,心跳却已经砰砰地如擂鼓一般,这其中定然有什么差错的。


    两个清虚真人,究竟谁是真的,谁是假的。


    真的又为什么会变成假的?假的又为什么会替代真的?


    又是谁换了清虚真人,是皇帝,是摄政王,还是其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