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多时,夭桃便领了一个姑娘回来,这人正是前世的许宝林,名叫许莺。


    “娘娘要见见吗?”夭桃问道。


    谢琬还在修剪那盆花草花草,闻言道,“不见了,你看着安置就好,别让宫人欺负了她。”


    “娘娘心善。”夭桃说道。


    “心善吗?”谢琬像是听见什么笑话一样笑了,然后说道,“或许吧。”


    谢琬心里清楚得很,她救许宝林,一则前世毕竟拿她的命去换了荣华富贵。


    虽然谢琬觉得,哪怕她不动手,许宝林也活不了多久,她虽然不后悔,但多少觉得是亏欠了许宝林。


    她为了荣华富贵再疯,也不至于像皇帝一样动辄血洗朝堂后宫。


    二则许宝林是皇帝喜欢的类型,天真,漂亮,谨慎,必要之时,她不介意把许宝林送给皇帝以为固宠。


    至于许宝林愿意与否?这管她什么事?谢琬不觉得自己有义务一定要安排许莺平平安安地出宫。


    许莺被夭桃领走的时候还是一头雾水,小心翼翼地问夭桃,“不知姐姐是哪个宫的宫人。”说完又怕夭桃误会,连忙补充,“奴婢话多,还望姐姐不要怪罪。”


    夭桃也不清楚谢琬为何忽然要一个刚进宫的小宫女,只说道,“我们娘娘是丽景阁的柔嫔,你跟着来就是了。”


    许莺在心里小小地惊呼了一声,居然是柔嫔娘娘,是宫里最最受宠爱的柔嫔娘娘,不知道柔嫔娘娘为何要召见她。


    许莺的心里升起了三分担忧,是不是自己偷偷溜出去玩的时候不小心撞见柔嫔娘娘,惹了娘娘不快。


    不对不对,万一是柔嫔娘娘想要她去丽景阁伺候也说不定呢,许莺默默在心里安慰自己。


    “柔嫔娘娘是要见我吗?”许莺在门外等了又等,看到夭桃出来急忙问道。


    “娘娘不见你,但以后你就是丽景阁的人了,我领你去住下。”夭桃回道,对着这个未来是丽景阁的宫女也露出了点笑意。


    “真的吗!劳烦姐姐了。”许莺兴高采烈地说道,雀跃的心情浮现在脸上。


    谢琬透过窗户看见许莺,忽然想起,自己入宫那天,好像也是这样的心情。


    只是后来在宫里饱受折磨的几年,让她的心里只有一件事,那就是往上爬,一直往上爬,过得好些,更好些。


    她再也不要受苦了,提着脑袋过日子算什么,委身一个太监算什么,当个疯子又算什么,她绝不要回到从前,绝不。


    谢琬剪掉最后一枝花枝,平静地让人把花收下去。


    “娘娘,管公公传话来,说陛下再过半个时辰,就要到御花园。”棠梨上前禀报道。


    “走吧,带着风筝。”谢琬露出一点点得意的笑容说道。


    棠梨好奇地问道,“娘娘是要去放风筝吗”


    “带了风筝,自然是要放风筝了。”谢琬笑道。


    “本宫呀,想同皇上一起去东河行宫,可是皇上近些日子都快忘了本宫了,可不是要做点什么。”谢琬一边摆弄那只骏马风筝一边说着。


    棠梨心里疑惑,皇帝虽说近些日子不是那般宠爱自家娘娘了,但是也绝不至于到被忘了的地步吧。


    别是试探管公公,棠梨心想。


    难不成,陛下并不在御花园?棠梨心里猜测着。


    谢琬看出了棠梨脸上的疑惑,却并不打算解答。


    她可不打算赌一赌管禄的良心的同时,再赌一赌棠梨的忠诚。


    这时候告诉棠梨她什么想法,不是等着棠梨给管禄通风报信吗,到时她想要试探管禄的意思,可就全白费了。


    “愣着做甚,还不帮本宫放风筝。”谢琬把那些小九九都藏起来,轻拍了一下棠梨的额头,笑着说道,“要是再被本宫抓到你发呆,这个月的月钱可就没了。”


    “奴婢错了。”被谢琬一敲脑门,棠梨一下子转过神来,可怜巴巴地看着谢琬,说道,“娘娘若是罚了奴婢的月钱,奴婢可要吃不上饭了。”


    谢琬立刻被棠梨的表情逗笑了,捏了一下棠梨的腮,说道,“既然如此,还不快去放风筝。”


    “是,娘娘!”棠梨也没心情再想别的,立刻抓着风筝往远处跑去。


    “棠梨!快,跑快些!”谢琬银铃一般的笑声瞬间漾满了整个花园。


    “娘娘,风筝飞起来了!”棠梨兴奋地对谢琬说道。


    谢琬仰头看向空中飞驰的骏马,心跳得砰砰作响,管禄,他到底是否愿意,只做个奴才,忠心的奴才。


    谢琬紧紧捏着手中的锦帕,思绪不禁回到了那日她和管禄详谈之前的一日。


    她那时还没有下定心思要和管禄兵戎相见,敞开谈谈。


    她像之前劝服自己的时候一样,对管禄和颜悦色了好几日。


    那日也是一样,唯一不同的是,她随口一问,说最近天气正好,她想要放风筝,不知道皇上喜欢什么样的风筝,若是能叫陛下遇见,便更好。


    管禄说,皇上最爱骏马的风筝,喜欢骏马在天上自由自在地飞驰的模样。


    就这一句话,叫谢琬心生了警觉,下定了决心。


    皇帝,喜欢宫灯风筝。平生最讨厌骏马风筝,鱼的风筝,还有各类鸟雀的风筝。


    这事情,她知道,管禄也知道。


    既然知道,那便是管禄对她心存不满,存心要让她跌个跟头了。


    谢琬也说不清自己是因为什么缘由才明知故问的,却不想,真的问出来了什么。


    但是……管禄近来突变的态度,到底叫她存了三分希冀。


    “陛下会来吗?”棠梨问道。


    “不知道。”谢琬的声音轻飘飘的,好像要和风筝一起进到云端里。


    管禄,你可别叫本宫失望。


    谢琬在心里对自己说道。


    谢琬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如何想的。


    她想要皇帝来,那就说明管禄确实是一个该杀的人,本性难移,她不该给他机会,就该果断利落地送他去死。


    她又想皇帝不来,皇帝不来,说明她没看错,她的心软没有错。


    可……皇帝不来,真就是管禄后悔骗她了吗。谢琬忽地想到。


    或许……或许只是她运气好,管禄前脚想给她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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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颜色瞧瞧,后脚想让她扑个空,最后却阴差阳错,倒让她多了过去。


    谢琬就在这样的纠结心情里,一直等到了日上西山,皇帝还是没有出现。


    “走吧。”谢琬叫棠梨收起风筝,语气是自己都不曾想到的轻松,还带着隐隐约约的愉悦。


    “娘娘?”棠梨疑惑地看着谢琬,心道,娘娘居然半点都不生气吗?管公公放了假消息,摆明了要戏耍娘娘。


    “兴许陛下被国事绊住了也说不准。”谢琬飞快说道。


    说完这句话,谢琬便是一愣,自己在做什么?替管禄说话吗?自己竟然信任他到如此地步吗?


    谢琬偏过头,不自然地说道,“小事而已,本宫不愿计较。”


    棠梨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心里却盘算着,管公公如此,娘娘怕是多少生气了,还得和管公公说一声,叫他来给娘娘赔个不是。


    入夜,丽景阁却来了个不速之客,正是管禄。


    谢琬这会儿刚沐浴完,头发还湿漉漉的,坐在妆台前等着棠梨给她擦头发。


    管禄一进来,便跪在了离谢琬两三步远的地方,开口道,“奴才来向娘娘认错。”


    “哦?”谢琬不看他,面色平淡地问道,“公公错在何处?”


    “奴才别有二心,是一错,为人不诚,是二错。”管禄心里一跳,谢琬这语气,是气狠了。


    管禄心里无比后悔,为何在谢琬提起风筝是没干脆利落地认了,如今真的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也不知过了这一遭,谢琬的承诺还做不做数。


    “过来。”谢琬斜着看了管禄一眼,半倚在椅子上,姿态风流婉转,却漫不经心,像逗弄一只狗儿一样朝着管禄招招手。


    管禄看着谢琬,一瞬间心里升起了些难堪的意味。谢琬是把自己当她脚底下的哈巴狗儿吗?


    管禄有种冲动,他想要走到谢琬身旁,居高临下地看着谢琬,抓住她的手腕,然后阴阳怪气地对她说,“娘娘这是做什么?咱家可不是您养的哈巴狗儿。”


    谢琬会做什么?大概会暴怒吧,然后用和他一样阴阳怪气的语气说,“本宫不需要你这种哈巴狗儿。”


    然后呢?重生一次的谢琬应该会当机立断离他远远的然后找机会送他去西天吧。


    毕竟他传了假消息,而今夜,已经是谢琬额外给他的机会了。


    重来一次,她熟悉宫里的一草一木,熟悉皇帝的喜好性格,熟悉一切一切的事情,再不需要他这个太监的提点。


    管禄心里波澜起伏,最后却沉默地膝行两步到谢琬身边,低头看着谢琬精致的绣花鞋。


    谢琬看见管禄乖顺的表现,满意地笑了。


    是,她有意要折辱管禄,她就是想要管禄也尝尝她的滋味,哪怕这个还不是折辱她的那个人。


    只是谢琬的心绪却有些复杂,她以为时移世易,风水轮流转,轮到管禄跪在她面前求她,她会很畅快的,可惜没有。


    管禄不应当如此的,他应当是桀骜不驯,应当是和她针锋相对的,而不是低眉顺目地跪在这里。


    谢琬忽然觉得没意思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