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管公公可说了些什么?”管禄走后,夭桃从外间进来,询问道。


    谢琬声音发冷道,“本宫不是不近人情之人,自然会给管禄多几次机会,只是管公公若是连最后的机会都抓不住,那便别怪本宫下手狠辣了。”


    第二日,管禄便禀明周福,重新站在了乾元宫的门口。


    管禄思索着谢琬交给他的事情,他如今不是呼风唤雨的权宦了,且在皇帝跟前也说不上什么话。


    如今的总管太监是冯新,副总管太监周福和与他同级的首领太监李寿都是他徒弟,另一个副总管太监是周同,他便是归周同管的,可惜周同和他一样,都属于是孤家寡人。


    周同的师傅是前任总管太监,如今尸首都早就被野狗分了,至于他,就是在冯新和周同他师傅相斗的时候,捡了便宜进的乾元宫。


    若非如此,他也不会想着把谢琬送给皇帝,他没靠山,想要步步高升,总得给自己找个靠山才行,就像周同也是和毓妃交情匪浅。


    不然像他们这种被冯新压得死死的人,哪里来的出头之日呢?


    不过周同最后还是没有他心狠,只有他这种心狠的人,才能得到皇帝得重用,毕竟,皇帝自打从东河行宫回来,便成了个疯子。


    谢琬不知道皇帝在东河行宫发生了什么,他还不知道吗?


    皇后特意从宫中赶去东河行宫,为着便是要生下一个皇子,然后取而代之,皇帝便可以安心去死了。


    可惜整整半年都没能成事。


    以免前车之鉴,摄政王和太后都不愿意要宫女或者其他嫔妃的孩子,新帝,必须要出自皇后的肚子里。


    摄政王是以皇帝病重为由,将皇帝幽禁于东河行宫的,但是皇帝失踪太久,朝臣必定疑心,摄政王还没有自立登基的本事,便只能捏着鼻子把皇帝放回去。


    摄政王毕竟是皇家血脉,还在乎皇室血脉,因而还没有到要狸猫换太子的一步,不然皇帝断不可能活得下去。


    谢琬想要跟着皇帝去东河行宫,不是什么难事,但是谢琬的想法却未必就能有多大的好处,若是叫他选,必定是想要谢琬留在宫里的,日子是难些,可是风险也小。


    管禄叹了口气,他又不能说皇帝在东河行宫受了屈辱,人疯了,他该怎么劝服谢琬。


    谢琬这厢等了又等,管禄已经重新当值有三天了,却还是不见管禄递消息来,原本谢琬就是存了心要试一试管禄的,这下更是心里着急,更有意要逼上一逼管禄,便叫棠梨暗中传了管禄到丽景阁来。


    管禄一进丽景阁的门,一个杯子便砸在了管禄脚边,映入眼帘的便是谢琬带着薄怒的脸。


    “娘娘这是怎么了?”管禄捡起那个杯子,重新放在谢琬的手里,然后坐在谢琬对面的脚踏上,明知故问道。


    “管公公倒来问本宫?”谢琬说道,“公公该知道,本宫为了什么召你。”


    谢琬一听管禄这个明知故问的语气脾气立刻便上来了,管禄是什么意思?原是他亲口答应的事情,如今却不作数了?


    “奴才原是想和娘娘商量一二的,不知如何开口,才拖了这好几日。”管禄说道。


    “商议?”谢琬疑惑,这个管禄应当是没有前世记忆的才对,若是后来那个管禄,心思早就野了,怎么可能用得上商议这个词。


    她都能想到管禄会怎么说。


    管禄必然要强硬地说,“娘娘错了,娘娘若是不肯听咱家的话,那以后娘娘也便不要想着要咱家帮娘娘做事了,若是咱家把娘娘做的事,告诉陛下,娘娘想要的荣华富贵怕是要烟消云散了,左右咱家独身一人,不在乎这个,娘娘的九族可还要?”


    九族……呵,管禄都拿九族来威胁她了她能说什么。


    可是若是没有前世记忆,管禄要同她商议什么?


    谢琬摆出一副感兴趣的姿态,洗耳恭听道,“公公要商议什么,说吧。”


    “娘娘说陛下要于东河行宫围猎摄政王,奴才虽然不知道娘娘是从哪儿知道的,但是奴才以为,东河必然生乱,为了安全起见,娘娘还是不要去东河行宫趟这趟混水更好些。”


    管禄努力斟酌语言,想法子在不暴露自己重生的同时劝服谢琬不要去东河行宫。


    “不可能。”谢琬态度坚决地一口否认,她怎么可能不去东河行宫呢?难不成要要重蹈前世覆辙被皇帝忘了?


    皇帝归根到底,还是个喜新厌旧的人,从她重生回来到现在,已经半个月了,皇帝虽然不像前世一样,把她完全抛之脑后,但是还是淡了许多,开始召顺嫔和毓妃侍寝。


    谢琬也不是多稀罕侍寝的机会,要是皇帝现在就升她做皇后,从此再也不召她侍寝,她是一百个同意。


    但是她这种小嫔妃,没有靠山没有家世,只能靠皇帝恩宠活着。


    她不可能接受留在宫里被皇帝完全遗忘。


    谢琬态度虽冷,心里却有些微微的熨帖。


    管禄同她不同,她重来一次,知道此事风险高收益也高,管禄却是头一遭,以他对政事的敏感,必然看得出,皇上不敌摄政王。


    管禄前几日刚答应了她,要好好的做个奴才,今日却明知她对他已有不满的情况下,仍是来劝她,纵使与她想法不同,本意也是全心全意为了她好,她怎能不有所触动呢。


    见谢琬不说话,管禄试探问道,“娘娘顾虑什么?”


    谢琬撇过头,不自然地说道,“本宫想和皇帝同甘共苦,若是陛下侥幸能赢,本宫必然荣华富贵一世无忧。”


    谢琬知道自己不能说皇帝还有回宫之日,只能找了个似是而非的借口。


    “娘娘此去凶险,陛下若败,陛下能否保命尚且不可知,娘娘去了,定然是九死一生,不如稳妥为上。”管禄说道,他虽然知道,去了也不会死,但是还是努力说得更加严重。


    “荣华富贵,不放手一搏,怎能到手,皇上若是知道公公你在丽景阁里,公公怕是也要小命不保吧,御前太监勾结嫔妃,是大罪,公公觊觎嫔妃,是死罪。”


    谢琬轻笑一声,声音奇异,开口道,“公公和本宫是一样的人,公公心里清楚的。”


    她是赌徒。


    不等管禄回答,谢琬在心里想到。


    她第一次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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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赌,就是主动想要入宫做宫女,让爹和后娘卖了她。


    她第二次豪赌,就是看见管禄的时候。


    第三次豪赌,是皇帝回宫后复宠,她亲手杀了许宝林,向皇帝表忠心。


    谢琬忽然想起来,好像就是这几日皇帝纳了许宝林进来。


    许宝林和她还有周贵人差不多,也是宫女出身,许宝林今年刚入宫的,才十四岁,还在学规矩,偷跑出来玩恰好被皇帝瞧见了,因着看她可爱,便封了宝林。


    她前世见过许宝林,是个圆圆脸的姑娘,年纪还小,带着婴儿肥,人也机灵。


    只是自从许宝林从东河行宫回来,她便疯了,不是昏迷不醒,便是说着胡话。


    满嘴都是什么皇上成了姑娘,烟花之地青楼女子,皇后娘娘万万岁。


    那时她被皇帝忘得干净,苦苦哀求管禄,答应管禄做了他的对食,随后管禄便给了她这个主意。


    她还记得,她问道,有几分胜算。


    管禄皮笑容肉不笑地回答道,两分,只看娘娘敢不敢赌。


    于是她赌了,她杀了许宝林,然后带着坐在许宝林的宫里的等皇帝到来。


    然后和皇帝说,嫔妾愿替陛下分忧。


    然后她便复宠了,且是盛宠。


    她那时不懂,后来陪着皇帝久了她才懂了。


    因为皇帝疯了,所以皇帝看见同样疯的她,才会保下她,给她荣华富贵,无尽盛宠。


    皇帝未必不知道,她是为了复宠,但是她的狠辣,对了疯了的皇帝的胃口。


    皇帝疯了,所以只有疯子和木偶,才能在皇帝的身边呆着。


    所以她是疯子,管禄也是疯子。


    顺嫔当不了疯子,只能当一个木偶,祥嫔也是。


    当不了木偶也当不了疯子的冯新死了,周同也死了。


    皇帝的身边,正常人是活不久的。


    除了毓妃,因为毓妃把自己变成了隐形人,叫皇帝想不起来她这个人,于是活得长长久久。


    “本宫一定要赌这一次。”谢琬看着管禄,神情坚定,


    见管禄不说话,谢琬似笑非笑地看着管禄,“公公以为呢?”。


    管禄见谢琬主意已定,再无法劝服,只能点头应是。


    “娘娘。”管禄走后,夭桃问道,“管公公真的会心甘情愿帮娘娘吗,奴婢觉得,管公公不会是那般听话的人。”


    “是与不是,看了才知道,这是最后一次,如果管禄还是不肯听话,那下次便要去他该去的地方了。”谢琬笑道。


    谢琬走到尚功局今晨新送来的一盆月季前,拿起剪刀,修剪着花枝,低声道,不听话得花枝,就该修剪一二。


    谢琬忽然想起,这次她要去东河行宫,皇帝大约就不会带着许宝林了,也算是救了她一命吧,谢琬想到。


    前世拿许宝林的命换自己复宠,终究是她不对,不如便送佛送到西,再救许宝林一次吧。


    “夭桃,你去六尚局新进的宫女里,找一个叫许莺的宫女,就说,本宫想要个人。”


    “是。”夭桃也没问为什么,领命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