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把柄
作品:《重生家破人亡前,他杀疯了》 方敏手里的钢笔早翻开了笔记本,笔尖悬在纸页上,就等记东西,“引爆方式是什么?当量大概多少?”
“压发式的,估摸着200克TNT当量。”宋英杰的回答也透着股专业劲儿,顿了顿又补了句,语气比刚才软了点,“方部长,请退后些,这儿不安全。”
方敏这才往后退了两步,脚跟刚站稳,就转头对着林为民说:“立刻联系代表团,准备两份声明稿。”她的声音依旧平稳,听不出半点慌乱,“一份是往重了说的,强烈抗议那种;另一份留着余地,别把话说死。”
过了好一会儿,远处传来防爆组喊“解除危险”的信号,宋英杰紧绷的肩膀这才微微松了些,后背的汗顺着衣缝往下滑。
他眼角余光扫到方敏,见她握着钢笔的手指始终稳稳的,连笔尖都没抖一下,纸上记的字依旧工工整整,一笔一划没含糊。
远处灌木丛里突然传来“窸窸窣窣”的响动,像是有东西在里头蹭枝叶。
宋英杰的枪“唰”地一下就出鞘了,枪口稳稳朝前。
“二班,包抄过去!”他话音没落,人已经一个箭步挡在方敏身前,动作快得几乎拉出残影,把人挡得严严实实。
十分钟后,三个当地人被押了过来,衣裳破破烂烂的,沾满了泥,头埋得低低的,不敢看人,肩膀还一个劲儿抖。
宋英杰蹲下身,让向导用当地的语言快速问了几句,那几个人支支吾吾没说清,他有些不耐烦,伸手在其中一个人检查,摸出个小零件。
黄铜色的,带着螺纹。
“是美制雷管上的零件。”他站起身,把零件捏在指尖转向方敏,“但这些人看着就老实,估计是被人当枪使的傀儡,啥都不知道。”
方敏的眼睛微微眯了眯,眼尾的细纹深了点,就这么个细微的表情变化,宋英杰立刻就领会了意思:“我明白,既然是南越国的人,那事大概率也是他们干的。”
“很好。”
方敏转向林为民,声音依旧平平静静的,“老林,立刻向那边提出严正交涉。”
她顿了顿,像是在琢磨词儿,补充道,“措辞要……恰如其分,别过激也别软。”
林为民点头点得干脆:“明白,既要把咱们的立场亮出来,又得给后头留着转圜的空间,不能把路堵死。”
宋英杰站在旁边没吭声,却注意到方敏的视线在那几个俘虏身上多停了好几秒,眼神里带着琢磨。
他心里清楚,这位女外交官不只是在应付眼前这摊子事,更是在往远了想,连谈判桌上的棋都开始谋划了,心思细得很。
“宋营长。”方敏突然转头叫他,“请确保这些人……完完整整到河内,别磕着碰着。”
她抬手推了推眼镜,镜片滑到了鼻梁上,指尖在镜架上顿了顿,“他们是很重要的……见证人,得留着有用。”
往车队走的路上,风顺着衣领往里钻。
宋英杰紧了紧领口,听见方敏对林为民低声说:“这次的事,十有八九是那边干的,他们就见不得咱们和谈顺利,想搅黄了……”
确认安全后,宋英杰重新安排行程。
这次没过半个小时,就安全顺利到达目的地。
南越国接待处那扇红木大门透着厚重,正缓缓往两侧挪开。
门口立着个穿白色制服的礼宾官,身子微微往下欠了欠,嘴角挂着那种外交场合常见的标准微笑,开口时声音不高不低:“中国代表团,欢迎到河内来。”
他鞠躬的角度看着刚好是45度,规规矩矩的,可直起身的瞬间,还是飞快地、不显眼地扫了眼手腕上的表,像是在掐算着什么。
明里暗里透着一股子不耐烦的感觉。
方敏脸上带着笑,伸手过去:“阮副部长亲自来接,这可真是让我们心里不安。”
她的声音听着舒服,每个字落得都匀称,挑不出错处。
“方部长一路远来,累了吧。”阮文同的普通话说得确实地道,找不出半分瑕疵,可他偏要把语速放慢,慢得像是在给刚入学的小学生逐字逐句念课文。他抬手做了个“请”的手势,转身时脚步却故意拖沓下来,害得中方代表团在走廊里站着等了足有三分钟,他才慢悠悠地去推开会议室的门。
宋英杰站在方敏身后半步的地方,眼神亮,看得细。
南越那边的人,皮鞋都擦得反光,亮得能照见人影,可坐下的时候,偏要把椅子往地上拖,拖出“吱呀”的刺耳声响。还有个年轻秘书,端着咖啡“没拿稳”,一歪手就泼在了林为民的公文包上。
“真对不住。”秘书道歉快得像在背早就记好的稿子,递过来的纸巾还是那种最小号的,薄薄一张,根本不够用。
林为民笑着接了纸巾,脸上的纹路都没动一下:“没事,正好换个新的。”
他从内袋里掏出备用的笔记本,“说起来,我们国产的牛皮公文包,确实比不上贵国的鳄鱼皮经用。”
方敏一直维持着得体的笑,眼看对方故意不说话、冷着场。
她才慢悠悠开口:“阮副部长,听说您女儿在巴黎高等师范学院读书?真是有其父必有其女。”她轻轻翻开手里的文件夹,“我们北大最近正好和巴黎高师有个量子物理的联合培养项目,说不定能帮上忙。”
阮文同的眉毛几不可察地挑了下。
宋英杰看得真切,这位刚才还端着架子、一脸得意的副部长,这会像是有些坐不住了。
“方部长倒是消息灵通。”阮文同干巴巴笑了两声,“不过小女学的是文学,和物理不搭边。”
“是吗?”方敏脸上露出恰到好处的惊讶,“那大概是我记混了。”
她转头朝随行的人招呼:“小王,打个电话去问问。”
会议室里的空气像是突然沉了下去,温度都降了几分。
宋英杰注意到阮文同的喉结上下动了动,而那个先前泼了咖啡的秘书,这会正低着头,拼命擦着早就干了的桌面,手忙脚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