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四章 藩镇战争中的修行者
作品:《穿越晚唐:从负债不良人开始》 鱼天恩恶名太盛,所以众人先入为主地认为是他炸了府衙,挟持了节度使。如今一听,看向令狐雄的眼神顿时充满憎恶。
张绍陵摇头,看着令狐雄,抱着最后一丝希望道,“令狐,鱼公公说的是不是真的?你若是被胁迫的,便摇摇头。”
他跟随令狐雄多年,令狐雄待他不薄,如今敢当着鱼天恩说出这样的话,已经是把脑袋挂在裤腰带上在地府边儿溜了一圈儿。
士为知己者死。
鱼天恩却没有生气,讶异地看了一眼张绍陵,对令狐雄笑道,“令狐雄,你跟咱家怎么说,便跟你的衙署再说一遍。是条汉子就不要改口。”
令狐雄嗒然若丧,呆呆看着地面。
众人一看,心下再无疑惑。齐齐摇头。
张绍陵嘿然一声,心下了然,叹息道,“自作孽,不可活。”
说着,将鱼天恩刚才所说唰唰唰写到纸上,递到令狐雄眼前,冷冷道,“画押!”
令狐雄抬头,看着鱼天恩,嘶声道,“鱼公公,某死不足惜,还请公公放过某一家老小,堂兄叔叔。”
鱼天恩抖了抖手中家信,诡异一笑,“那就要看他们表现如何?”
“鱼公公说过,只要某听话做狗,鱼公公便放过某。”令狐雄不甘道。
“不不不,咱家只说过,给你一次做狗的机会。”
鱼天恩纠正道。
遥遥一抓,便将他断掉的左手抓在手中,沾了沾地上的鲜血,用断掌的大拇指在张绍陵的笔录上摁了红手印。血红。
接着,随手将断手扔出屋外。将家信塞入怀中,轻松拍了拍手。
张绍陵等人被他狠辣凌厉的作风吓呆了。
“你们去清点伤亡人员,财务损失。一会儿报上来。”
鱼天恩接过画了押的笔录,道。
张绍陵等人走了出去。
鱼天恩坐在太师椅上,看着令狐雄。
时间就这么一分一秒过去了。
大约过了半个时辰,只听外面蹄声响起,接着是一声粗豪的声音喊道,“天下兵马大元帅李大元帅到!”
李沉舟带着一队亲兵、一个文官模样的中年男子和十几个不良人校尉大步走了进来。
院落里清点的衙署人员赶紧躬身行礼。
李沉舟视若不见,带着人大步走进书房,对鱼天恩咧嘴一笑,“老鱼,对付一个凡人节度使,用得着搞这么大动静么?功夫落下了?”
鱼天恩慵懒起身,向李沉舟抱拳道,“鱼天恩见过大元帅!”
“行了行了,别装!”李沉舟哂笑摆手。
他俩做冤家对头几十年,李沉舟领兵,鱼天恩监军,可谓处处掣肘。如今,鱼天恩做行军左使,成了他的开路先锋,老怀大慰,不由得调侃起来。
“这府衙不是咱家炸的,是令狐府尹炸的。”
鱼天恩瞟了一眼令狐雄,将笔录递给李沉舟。
笔录不过一句话,李沉舟一扫而过。瞥向瘫软在地的令狐雄眼中多了一丝厌恶之色,将笔录递给身边的中年文官,“郑少尹,看看你们的府尹是什么货色!”
他就是凤翔府少尹郑科。
郑科接过,寥寥两行字,在他手中却不啻于千斤重。手颤抖了起来。
“令狐雄,难怪这么多年眉县、虢县、岐山等地不断有幼女失踪,原来是你把她们交给妖道炼邪功了。说,她们现在在哪里?”
郑科目眦欲裂,指着令狐雄喝道。
鱼天恩冷冷道,“妖道的木系毒功需要处女作鼎炉,鼎炉用完便成干尸。现在,早变枯骨了。”
郑科浑身发抖,自责不已,“都怪我,七年前那姓施的道人被他奉为仙师,施道人在府中向来不出门,一应供奉都由他亲自供应。我只道是无非不过损耗些银两,便未曾上报朝廷,哪曾想他做下如此丧尽天良之事!他们可都是我凤翔子民啊!”
说着,忍不住踹令狐雄,令狐雄痛哼,断臂处本来凝固的鲜血再度喷溅出来。
边踹边骂,“你令狐家也算长安名门,世代簪缨,勋贵辈出。怎么出了你个畜生!”
鱼天恩冷笑,“行了,别踹得他失血过多毙命,此人留着还有用。”
郑科这才停了脚。
令狐雄吼道,“你们以为我想么?我也是为了保护凤翔。十年前,某率领凤翔军防御吐蕃军队入侵,被他们的苯教巫师折损近半兵马。那时候你郑科还不知道在哪里。”
“可七年前,泾原军犯我凤翔境,他们的随军修士有多厉害,你郑科可是见识过的。我军三万,对上对方数千兵马,愣是折损两万人马。惨败求和。”
“这七年来,施道人是耗费凤翔数万贯资财,荼毒少女上百,可你知道他暗中替凤翔解决了的三次隐患么?他暗中解决的对手,每一个都足以让凤翔兵败陷落。”
郑科面色铁青,“凤翔是守卫京都的重镇,是朝廷的凤翔,又不是你的凤翔,你有难可以朝廷申报。朝廷难道没有修行者?岂能容你肆意妄为?”
“朝廷?朝廷?”
令狐雄面露讥讽,却苦涩难言。
废帝时期,朝廷仅靠鱼天恩的二十万神策军护卫长安。对于下面的节度使采取绥靖态度。用大白话说,就是又要马儿跑又不给马儿草。
让地方节度使抵御外族入侵,却又没有钱粮拨付。再加上节度使之间常年混战抢地盘,城头变幻大王旗,新节度使占领地盘以后只是口头向长安称臣。朝廷也不得不封敕。
因此地方节度使截流税银成为常态。上缴三分之一占据多数。还有的一文不缴。导致朝廷财政越发枯竭。
李沉舟和鱼天恩却听出了令狐雄话中深意,对视了一眼。
【如今的藩镇战争,都有修行者参战了?】
鱼天恩瞅了他一眼,吩咐道,“郑少尹是吧,你去把令狐雄的亲信心腹全部抓捕起来,严加审问,看看参会拐带幼女的有多少?”
郑科狐疑地看看李沉舟。
“便按鱼公公的吩咐去做!”李沉舟道。
“是!”
郑科匆匆而去。
鱼天恩又掏出令狐雄写的家信,递给李沉舟,“令狐府尹愿意说服家人捐出八万贯以作军资。”
李沉舟微微冷哼道,“真是忠心可嘉。”
令狐雄心中又升起一丝希望,爬起来对着李沉舟磕头,“请军神大人开恩!放过某的家人。咸通七年,某也曾做过军神大人的旅帅。”
李沉舟面无表情对黄巢道,“把他看管起来,莫让人接近。”
“诺,元帅!”
黄巢躬身,继而转身,挥挥手,亲兵们过来架起来令狐雄,跟着黄巢去了隔壁厢房。
鱼天恩深深看了黄巢一眼,脑海中蓦然出现滔天血气。眯起目来。
李沉舟又向不良人统领吩咐道,“周校尉,将这份家信送到长安令狐府上,交给令狐雄的老婆,通知游大帅,让不良人守住光禄寺少卿令狐越和工部侍郎令狐文。”
“诺!”
周校尉接过家信,转身出门。
“你们帮忙看守令狐雄。”李沉舟对其余的不良人吩咐道。
残破屋内,只剩下李沉舟和鱼天恩二人。
“请坐,大元帅。”
鱼天恩一屁股坐在满是尘土的椅子上,笑眯眯指了指对面那张同样满是尘土的椅子。
李沉舟丝毫不嫌弃,也一屁股坐下,叹道,“鱼公公变了,以前公公做某家监军之时,某家记得很清楚,公公是有洁癖的。”
“咱家现在无兵无权,现在讲究不得。”
鱼天恩坦然道,翻出两个茶杯,拎起壶给李沉舟斟了一杯茶。
李沉舟面露敬佩之色,此人拿得起放得下,端是一方豪雄。难怪能称霸朝廷三十年。
赞叹道,“此事若成,鱼公公便为大军讨来八万两军费,大功一件。”
“不是八万,是十万。令狐雄私产尚有一万,凤翔府衙还能匀出一万。凤翔的防秋兵装备精良,兵强马壮,不啻于神策野战军,咱家觉得还能剥走他们两三万防秋兵。”
鱼天恩阴恻恻道。
“漂亮!来,鱼公公,某家敬你一杯!”
李沉舟一拍桌子,端起掺了半杯土灰的冷茶,和鱼天恩碰了一下。
两人仰脖而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