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旻，我给你介绍个熟人。”


    小夷对裴旻道。


    “是不空大师么？”


    “嗯嗯。”


    二人联袂而下，落到地面，朝后寝走去，不空大师早在后寝门口等候。


    见裴旻下来，不空大师合十道，微笑道，“阿弥陀佛，不空见过剑圣。一百五十年未见，剑圣风采如昔，实在可喜可叹。”


    “裴旻见过不空大师。”裴旻一脸欣慰。


    一百五十年前，不空大师跟着师父金刚智入长安，受到玄宗皇帝接见，当时裴旻已经是金吾卫大将军，肩负开元三大士的护卫之责，有过一面之缘。


    “裴旻，还有个人你可能也认识。司马承祯，他也在长安。”


    小夷笑嘻嘻道。


    “司马仙师也在？”裴旻嘴角一咧，挑眉道。


    我把他喊来，说着对着西郊施展千里传音，“老道士，老高，回新射殿。”


    然后又对正在崇玄署安排罗天大醮事宜的阳还真传音。


    几人同时往新射殿赶。


    小夷让老安准备宴席。


    皇城礼宾院。


    李真虚情假意地送羊生，一直送到含光门城门之外。面子上的功夫得做嘛，是个成年人都不会相信羊生愿意用五十万匹军马换一条小蛇。


    可万一呢？


    万一他说的是真的，到时候交易的时候也不尴尬。


    “婶婶，羊兄弟，慢走呀！我已经为使团准备了宫廷美食做路上的干粮，还有三十车绫罗绸缎，算大唐的回赠。羊兄弟，常来长安”


    他那三十车绫罗绸缎，价值连萨曼使团带来贡品的十分之一也没有。


    羊生一脸依依不舍，“我会常来长安，探望李兄。希望李兄莫要拳脚相加招待。”


    “羊兄弟说笑，我不会拳脚，我是耍剑的！”李真笑嘻嘻道。


    羊生神色复杂，拉长声调道，“嗷，李兄耍得一手好贱啊！”


    “承蒙夸奖。”李真坦然受之。


    “山高路远，后会有期。一年后塔克拉玛干沙漠见！”羊生抱拳，长声道。


    “一年后，沙漠见！”


    李真也抱拳。


    突然瞥见，兴庆宫上空明姬、师父、小夷、瑛子的身影纷纷窜起。心里一慌，糟糕，估计是明姬以为师父在挑衅她。


    以这两个人性子，碰到一块那还得了？


    赶紧召唤甲马，对羊生急道，“羊兄弟，你们先走。我家后院着火啦，我得回去救火！”


    骑上甲马就飞向兴庆宫。


    羊生看着兴庆宫上空，一脸艳羡，“大唐的底蕴真是深厚，居然还有人敢正面硬捍明姬。”


    羊刃幸灾乐祸，“自己人都打起来了！”


    正要看热闹，却见他们的身形急转直下。又不打了。


    微微失望，“上路吧，阿生，圣主安排我们到西域收集生魂，时间要紧！”


    羊生吩咐阿萨德上路。


    李真看到他们身形急转而下，略微放心。


    飞到兴庆宫，落了下来，跑回后寝厅堂，却见小夷、师父、不空大师坐在一起，看到师父一身血迹，又惊又怒，“师父，明姬她敢对你下这么狠的手？”


    说着，转身就准备去找明姬算账。


    “你回来！”


    裴旻喝道，“某和大宫主没动手！这些伤是妖魔留下来的。”


    “咹？师父，什么妖魔那么厉害？”


    李真小心翼翼地坐到裴旻身边。


    小夷也好奇地看着他，“比秃驴还厉害的妖魔？”


    不空大师合十，口诵佛号，心想，地狱开始大面积崩坏了。


    【得加快计划了。】


    “不是那妖魔厉害，是裴某的心剑还有破绽。”


    裴旻仰头喝了一大杯酒。闷声道。


    “师娘？”李真吃吃道。


    “你老婆？她不是在将来么？”小夷大奇。心想像裴旻这样人也沉溺于儿女之情，真是大傻瓜。


    裴旻怔怔不语，半天才看向李真，“阿真，你师娘她，是在千年以后的东海市，对吧！”


    被唐人誉为剑圣的裴旻，此刻眼神中竟流露出一丝脆弱，仿佛生怕李真说出那是个梦一般。


    李真看着师父银色的眼眸，连犹豫都没有犹豫，“那就是一千年以后的真实世界，师娘是佳佳集团的董事长。”


    裴旻点点头，神色坚定，“若是大宫主真的能将蚕娘从那里带回来，某家便是拜她为师又有何妨？”


    “啊？绝对不行！”


    李真瞪眼道。


    师父要是拜了明姬为师，那明姬就是自己师祖。杨过娶小龙女不过分，徒孙娶师祖就过了。


    明姬，可是和自己有夫妻之实的。她注定是自己的老婆。


    “阿真，我觉得你现在像个爷们儿了！”小夷夸赞道。


    裴旻想不到李真这么大反应，皱眉道，“为何？”


    “因为、因为……”


    李真磕磕巴巴说不上来，看向小夷。


    小夷抱着膀子，哼哼道，“因为，她就算成了神，也不能把你老婆从未来捞回来。她能回神界，我也能！你与其拜她为师，还不如拜我为师呢？”


    只有天知道，小夷没撒谎。


    明神和夷神。


    明神主攻伐，主驱逐，主净化。夷神主诡谲，主荡灭，主重生。


    若说神界有时间类神术，夷神获得的可能性反倒更大些。


    裴旻犹疑地看着她。隐约猜到，琉璃宫的姐妹俩宫主，都非凡人。


    但最终摇头。她们姐妹俩实力差距太大了。


    李真想了想，与其让自己未来老婆做师祖，还不如让小夷做师祖呢，于是道，“师父，明姬的雷法霸绝天下，修为举世无双，但论对术法涉猎之广，差小夷差远啦。”


    裴旻沉默半晌，闷声道，“谁能把蚕娘从未来带回来，某家心甘情愿做她的弟子。”


    “咹，你说的啊！”小夷笑道。


    暗暗腹诽，堂堂剑圣，困在男女之情，将来阿真可千万别像他师父这样没出息。


    不空大师在一旁微笑不语。


    这时，司马、高朝世、阳还真先后走了进来。


    小夷笑着招呼众人坐下，李真起身给众人倒酒，笑着向司马介绍裴旻，“司马仙师，这位是我师父，大唐剑圣裴旻。你们应该认识。”


    司马稽首，“司马承祯见过裴剑圣。”


    裴旻站起来抱拳，“裴旻见过司马仙师。”


    司马成名还在裴旻之前，但留在盛唐的事迹远不如裴旻。二人虽未谋面，但都闻名已久。


    惺惺相惜。


    大唐三百年间风云人物大半聚在此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