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 第 45 章

作品:《如何成为皇城根底下人[四零]

    薄雾如纱,浮在田野上,几位农人穿着褐色的衣服,挽着裤脚,弯腰给自家的田放水,天空如同淡墨泼就,太阳还未出来。


    灶膛里的灰烬将熄未熄,猩红点点,几只麻雀站在院墙上,不敢飞进院子里。


    钱一寰将竹子拖过来,他的选的竹子都是直径较大,至少6厘米以上,竹节较长的老竹。


    竹子旁边放着砍刀、凿子和压缸石,他拿起砍刀截取完整的竹节段,每段长度大约2米左右。


    林绿鹉先在院子中央的青石板上磨了磨菜刀,接着走到院角提起那只被捆四肢的野灰兔,兔子后腿还在有力地蹬着。


    伸出纤细的手指,轻轻地摁了摁兔子的后腿,林绿鹉满意地点点头,“这肉一定很紧实。”


    林绿鹉蹲在下水道旁边,转动着匕首快速地一划拉,鲜红的血液立刻涌出来流进事先准备的粗瓷碗里。


    林绿鹉边给兔子剥皮,边随口问道:“钱一寰这竹水管能用多久?”


    钱一寰也随口回答道:“两年多吧。”


    林绿鹉抬起脸来,望着他,眉眼弯弯说道:“钱一寰我给我们两个制定了一个三步走计划。”


    “哦,”闻言,钱一寰挑了挑眉,笑道:“说来听听。”


    林绿鹉将血淋淋的兔子放下,竖起一根手指头,认真说道,“第一,我们两个明年年底之前,要赚到足够多的钱。第二,1950年之前,我们要有一张名校大学文凭。第三,1950年以后,我们要在首都生活,搬到北方去。”


    钱一寰点了点头,说道:“我心里的想法跟你也是一样的。”


    说完,他拿起小刀慢慢地刮去竹段断口处的毛刺,林绿鹉看着专注的侧脸,忽然觉得钱一寰认真起来还挺像那么回事的。


    林绿鹉先前不会做饭,但可不是厨房下手,有教程也愣是学不会。这几天都是钱一寰做饭,她烧火,她可不光盯着灶膛看呢,还偷了师。


    对做菜的那几个流程一清二楚,今天吃早饭的时候,她还恶补了好几个怎么做红烧兔肉的视频。


    林绿鹉将兔皮丢到大木盆里,马上拿过去让钱一寰收进空间里,免得味道越来越大。兔皮她打算攒起来,拿去城里的铺子卖掉。


    钱一寰扭头看着地上的一团内脏,不由地问道:“内脏别要了吧,拿去喂鸡。”


    林绿鹉摇了摇头,拒绝了他的建议,“那怎么能行?内脏处理干净,用泡菜一炒,多好吃。”


    酸辣兔杂,钱一寰咽了咽口水,又说道:“那我来弄吧。”


    林绿鹉一转手上的匕首,笑道:“你动作可没我利落。”


    寒光闪闪的匕首在林绿鹉手里就像橡皮泥一般,任她怎么捏。


    钱一寰耸了耸肩,开玩笑道:“林绿鹉你可要养我一辈子呀,我手无缚鸡之力。”


    林绿鹉面色不改,点头道:“当然,我会一辈子缠着你,要是离开了你,你不在我身边,我回不去了怎么办!”


    钱一寰心底嘀咕道:“其实我们两个分开,只要自然死亡都能回去的。”


    林绿鹉从厨房里搬出来厚实的铁木菜板,将洗干净的兔子放到上面,手起刀落,切成一大块一大块。


    兔肉切好后,她双手合十移到木盆里去,兔子放了血,又很新鲜,根本不需要泡水。


    她将地面冲洗干净,一手端着盆,一手拿着砧板和菜刀往厨房里去。晨光在她微红的脸蛋上投下明亮的光影。


    林绿鹉微微踮起脚尖,从高高悬挂在厨房屋檐下的辣椒串,摘下来一把干红辣椒。乌黑油亮的短发随着她的动作轻轻地扫过肩膀。


    石台上放着一个竹篮,篮子里已经躺着几颗刚从地里拔出来的嫩姜和一把青翠欲滴的小葱。


    她哼着小曲,将干红辣椒放到篮子里,一同拿进厨房里去。


    林绿鹉看了一眼粗瓷碗里的兔血,小声嘀咕道:“兔血留着做血旺。”


    打定了主意的林绿鹉开始准备配料。嫩姜切成薄片,小葱挽成葱结,大蒜用刀背拍裂。


    她从陶罐里舀出一勺豆瓣酱,红亮的酱体里还镶嵌着完整的蚕豆瓣。


    又从一个泡菜坛子里捞出几颗泡椒,切成细圈,最后从挂在灶台上的布口袋里抓了一小把花椒,黑红相间的花椒粒在她在掌心散发着浓郁的香气。


    这三样东西都是自家的,家里有酱罐、泡菜缸,可自从刘绿鹉的亲妈去世后,这些瓶瓶罐罐就一直空着了。


    刘绿鹉会弄,她跟亲妈学会了做豆瓣酱和泡菜,这是这块地方,每个女孩子都必会的技能。


    可刘文清他们不弄,凭什么她一个弄,做给全家人吃?


    林家的一日三餐里面只放了盐,和偶尔的一点油、酱油。完全不像本地人的饭桌。


    林绿鹉可以按着刘绿鹉的记忆里去做泡菜和豆瓣酱,可来不及,还不如去买一些先对付过去。


    所以张二花正洗脸呢,林绿鹉就抱着两口陶罐和碗上门了,来跟她卖豆瓣酱、泡菜、花椒粒和其他杂七杂八的。


    林绿鹉往大铁锅里倒入菜籽油,灶膛里的柴火噼啪作响。


    待油微微冒烟时,她先放入姜片、葱段、蒜块爆香,然后将抓起木盆里的兔肉放入锅里。


    粉红色的兔肉遇到热油立刻发出滋啦的声响,林绿鹉用锅铲快速翻炒,兔肉表面渐渐泛起金黄色。


    她往锅中加入一勺米酒,酒香混合着肉香瞬间在厨房里弥漫开来。


    “该放调料了……”林绿鹉自言自语,把准备好的豆瓣酱、泡椒、花椒一起倒入锅中。


    红亮的豆瓣酱在热油中化开,将肉染成诱人的酱红色。


    她又往里加入水,不是两瓢,水量刚好没过兔肉,而是一大桶水。


    要想将大铁锅放满水,那至少得四桶水。一桶水只没了锅肚。放那么多水是有大用处的。


    然后放入几大勺细盐,盖上锅盖将水烧至沸腾。


    林绿鹉叉腰站在厨房过道上的大水缸前,看着里面泡了一晚上的芋艿。


    那从山上挖的百来斤芋艿全在这里了。林绿鹉弯下腰,将双手伸进缸里,接下来就是见证奇迹的时刻了。


    只见林绿鹉的双手如同两扇螺旋涡片,芋艿在她的搅拌下,表面的泥沙和粗糙的皮脱离了,在水里漂浮着。


    林绿鹉每划五分钟,就将芋艿一个个捡出来,换一缸清水继续划。刚好厨房里传来锅盖被热气顶开的声音,上百斤的芋艿已经全部清洗干净。


    林绿鹉飞快提着芋艿奔进厨房里,掀开锅盖,又往里面加了几勺水,却没有加柴火。


    她抓着一把一把的芋艿放在砧板上,用斧头锤碎。等锅里的水再次沸腾,芋艿已经被林绿鹉全部捶碎了。


    她将一大桶的碎芋艿全部倾倒入铁锅里,将锅盖盖得严严实实的,还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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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了一圈布。


    林绿鹉拿了个小板凳,坐在灶膛前,一边往烧火,一边用菜刀将竹笋劈成条状。


    锅里的汤汁渐渐沸腾,林绿鹉将柴火撤出来一些,改用文火慢炖,她掀开布条和木锅盖,热气立刻腾起模糊了她的脸庞。


    林绿鹉忍不住往锅里面伸手,娇嫩的手指被热气一熏,她连忙收了回来,打开橱柜,拿了双筷子戳了戳比较大块的芋艿,质地已经变得松软,但还不够绵烂。


    林绿鹉重新盖上锅盖。


    “好香啊。”钱一寰走了进来,将簸箕里碎竹片倒进柴堆里。


    林绿鹉仰起脸,眼睛弯成月牙,“我的厨艺也不比你差。对了,你弄好管子啦?”


    钱一寰说道:“竹段搞定了,晒干再连接就可以了。”


    林绿鹉皱眉说道:“晒干要几天?”


    钱一寰回答道:“现在还不到六月份,太阳还不算大,至少得一周吧。”


    林绿鹉“啊”了声,“那一周都得待家家里,时间岂不是浪费了。”


    在林绿鹉眼里,大山就像一座座金矿,等着她去挖呢。野生果子、菌子、蜜蜂、珍贵中草药、野鸡蛋野鸭蛋……


    这样一想想,林绿鹉不觉得时间太漫长了,只觉得时间紧迫。


    钱一寰一看就知道林绿鹉想快点进山,他说道:“那些竹段太阳大的时候放在院子里晒,其他时间我可以用火烤,这样两天之内说不定就能搞定。”


    要是被别人听见了这话,只会觉得浪费过度,为了几百米的竹管用火烤,得费多少柴火。


    然而林绿鹉只觉得钱一寰这个办法好,正中她的心意,她连连点头道:“这个主意好!省时间。”


    钱一寰笑了笑,忽然指着林绿鹉身后,提醒道:“锅沸了。”


    林绿鹉转身拿起布条,“你也来帮个忙吧。”


    两人齐心协力,先分出三天的食物,放到碗橱里,接着林绿鹉将锅里的兔肉和芋艿混匀,铲进木盆里,钱一寰马上收进了空间里,这一盆兔烧芋艿时留着当进山野餐的。


    林绿鹉拍了拍手,望着钱一寰,“大功告成!你放心今天也不是没肉吃,等我烧个毛血旺。”


    钱一寰提起桶里的笋条,往外走,说:“我去把这些笋摊开晒了,就等你的毛血旺了。”


    兔血已经凝固,像一块红玛瑙。林绿鹉从泡菜坛子里捞出一根白萝卜,切成细片。灶膛里的余火还没有熄灭,林绿鹉添了把稻草,火苗立刻欢快地窜了起来。


    挖了小勺猪油在锅里化开,诱人的荤香从高高的窗户传出去。


    “绿鹉丫头,你在烧什么呢,这么香,是不是昨天进山里捡到好东西了?”后山竹林的女主人隔着窗户问道。


    林绿鹉险些被吓了一大跳,她抬眼看着窗户,庆幸窗户够高,里外的人都看不到彼此。


    “我在炒腊肉。”林绿鹉撇撇嘴,冷淡地回道。


    后院的门关着,还有院墙,别人是进不来的,但林家还是不够远离人烟呀。一想到以后做菜,只要竹林里有人,就能闻得到,林绿鹉有些不开心。


    看来日后做事要小心一点,在厨房里说话也要注意一点。


    大约是感受到林绿鹉的冷淡,那位妇人没再出声,林绿鹉也不知道她是不是还在外面的窗户底下站着。


    林绿鹉将烧好的毛血旺端起来,用烧火棍将高窗关上抵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