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发烧

作品:《被绿茶高中生碰瓷的第N天

    牧元淮条件反射地捂住脖子,耳侧残留的热意让他脊背僵了一瞬:“……睡那么死,谁叫得醒……”


    他说话时眼睛不自觉在车内乱飘,神思乱了一瞬:“还有……什么时候开始发烧的,为什么不早说?”


    祝璟无力地靠着头枕,睫毛在眼下投出一小片阴影:“不知道,可能洗澡的时候,也可能吃饭的时候。”


    “那你告诉我啊,我要是不主动回来,你是不是还打算跟着去爬山?”牧元淮耳根残留的热意逐渐消散,磨了磨后槽牙说。


    祝璟犟嘴:“我没说过。”


    “嘴巴倒挺硬,”牧元淮嗓音沉了沉,俯身逼近,“你知不知道那座山离最近的医院有几公里?”


    “不知道,”祝璟薄唇轻动,问,“几公里?”


    “……”


    其实牧元淮也不知道,谁闲的没事计算医院的距离。


    祝璟满不在乎的语气几乎要将牧元淮点炸。


    他一把扣住少年的手腕,力道大得在对方冷白的皮肤上留下指痕。


    同居这一个月,祝璟早已摸透牧元淮的脾气。


    此刻男人紧绷的嘴角带着几分压迫感,垂落的额发半遮住眼睛,连带着周遭的空气都跟着凝滞了几分。


    “那你知道高烧会烧坏脑子么?”牧元淮声音压得极低,每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车内气氛僵了几秒。


    牧元淮心里清楚得很,现在不是吵架的时候,但他就是莫名控制不了自己的脾气,更受不了祝璟无所畏的态度。


    气氛凝固间,祝璟眼尾突然垂了一下,接着喊了他一声:“哥,我好晕。”


    明明祝璟的语气并不旖旎,嗓音甚至有几分沙哑,牧元淮却听出了几分撒娇的意味。


    祝璟太清楚牧元淮吃软不吃硬的性子了,话音刚落,他滚烫的额头就重重抵到了牧元淮的颈窝处。


    牧元淮被这突如其来的热度烫得一麻,刚想关心,又想起他还在生气,冷声道:“现在知道喊晕了?去医院。”


    说着要推开这颗发烫的脑袋。


    祝璟却突然扣住了他的手腕,手指圈住他的腕骨。


    牧元淮挣了挣,他却固执地不肯松开。


    “不去,”祝璟的声音闷在牧元淮肩头,“医院好臭……”


    “臭不死你就得去。”牧元淮强硬道,语气没得商量。


    “那你下车干什么?”祝璟突然抬起烧得通红的眼睛,“不是打算带我回家么?”


    “……”


    人的思维都有惯性,他在小区地下停车场发现祝璟发烧,第一反应就是要赶紧把人带回家。


    空气安静几秒,牧元淮退出车厢,尚未出口的话拐了个弯,生硬地解释:“老子是怕你晕我车上。”


    祝璟忽然勾起嘴角,轻笑出声,烧得泛红的眼尾弯起一个明显的弧度:“真不用去医院,刚逗你玩的,回去睡一觉就好。”


    牧元淮眯起眼睛,审视的目光在祝璟脸上来回扫,祝璟故作轻松地眨了眨眼。


    发烧和中暑的症状太像,他实在拿不准,如果是中暑的话……


    “不是中暑,”祝璟像是看穿了他的顾虑,抢先道,“普通感冒,早上起床嗓子就有点痒。”


    “早上?”牧元淮心头一紧,声音陡然拔高,“那你还敢答应去漂流?”


    祝璟:“……”


    说漏嘴了。


    山里的水沁凉,漂流的河道里漂着青苔落叶。


    全程半个多小时,下半身几乎一直浸在水里,连最后的冲洗都是直接用凉水,几小时折腾下来,感冒彻底爆发。


    地下停车场空旷得像一座洞穴,寂静到只剩风声。


    祝璟抿着唇,整个人看起来蔫蔫的。


    牧元淮嘴巴绷成一条直线,话刚到嘴边,衣摆忽然传来两下轻轻的拉扯。


    “不说这个,”祝璟打破沉默,声音带了点鼻音,有些黏糊,“头好晕……”


    话音未落,他整个人倏地向前一栽,额头啪一声,精准磕到了牧元淮身上。


    牧元淮已经退出副驾驶,站在打开的车门旁,未出口的话都被这颗发烫的脑袋堵了回去。


    又来这招?


    牧元淮想。


    身前滚烫的呼吸透过单薄的衣料,烧着他胸口的皮肤。


    祝璟脖颈低垂,脊背也弯出一个弧度,那双手臂松松地环在他的腰上,指腹不轻不重抓着他的衣服。


    病恹恹的,像他常喂的猫。


    爱蹭人,但又不许人主动摸它脑袋。


    地下停车场闷热难耐,空气中飘浮着车胎摩擦地面带来的干燥灰尘味,并不好闻。


    牧元淮盯着祝璟毛茸茸的黑发后脑勺,把人甩开的心思最终还是按了下去。


    “不去医院也行,去小区门口的街道卫生所。”


    祝璟:“……”


    -


    牧元淮照顾自己还算有点心得,照顾别人确实是头一遭。


    祝璟不肯去医院,又一个劲跟他喊头晕,牧元淮强硬把车开去了卫生所。


    所幸那边的老医生经验丰富,仔细检查后告知是普通感冒,传染性弱,不用太担心。


    最近天热,晚上贪凉吹一宿空调感冒的人不在少数,老医生开了些退烧药和感冒灵就让他们回去了。


    在部分知晓内情的亲戚眼中,祝璟算是他异父异母的弟弟。


    前段时间的鞭炮事件,更是让他们认为他和祝璟是一根绳上的蚂蚱,他对祝璟有责任。


    那场闹剧过后,牧元淮手机陆续收到过几条谩骂短信,夹杂着可笑的错别字。


    “灌迷魂汤”“带坏弟弟”“克死人的扫把星”等等字眼充斥在屏幕上。


    他妈这辈子就生了他一个,哪来的什么弟弟。


    牧元淮眉毛都没动一下,干脆利落删除拉黑,顺手将这些号码打包发给了教培机构和房产中介。


    这些谩骂基本不会对他造成什么影响,毕竟高中那会儿,难听的好听的都听惯了。和那帮所谓亲戚吵了没十次也有八次。


    只是在看到“后妈”这个词时,他的指尖顿了顿,不可避免地想起躺在病床上,他长别的母亲。


    ……


    药效上来容易犯困,牧元淮洗澡的几分钟里,祝璟已经睡熟了。


    他驻足在小房间外左思右想,一会儿觉得祝璟自己不说,烧坏脑子自作自受,一会儿又觉得他早该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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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早知道就不叫祝璟去漂流了。


    牧元淮攥着宽大的白绒毛巾,狠狠擦了两把头发。


    他沉默地拧眉,想起那老医生说的空调,抬头看了看。


    小房间的空调挂在书桌上方,跟单人床侧开了一步,但冷风确实也正对着脑袋吹。


    牧元淮默不作声把空调温度又向上调了亮度,显示器上变成了29度。


    他转身走了两步,刚要出门,手都搭在了门把上,又鬼使神差折返回来,一把攥住被子一角捏了捏。


    蓬松厚实。


    不薄啊……比他的被子厚多了。


    牧元淮蹙眉嘀咕了句,摁灭走廊灯,回了主卧。


    祝璟一觉睡到夜里七八点,醒来时外面天色已经完全黑了,拉着窗帘的房间伸手不见五指。


    他出了一身汗,整个人黏腻腻的,就连枕套也潮潮的,叫人难以忍受。


    祝璟昏昏沉沉地吐出一口气,手指抵着突突跳动的太阳穴轻轻按压。


    半晌,混沌的脑子清明了些,他才摸索着去开灯。


    “啪”一声,亮起的灯光刺得他眯起眼。


    花了些时间适应,祝璟注意到了侧边的床头柜,不知何时静静立了一只恒温水壶,亮着微光的数字屏还被人用揉成一团纸巾遮住了。


    他一愣,反应过来后抬手触碰壶身,比体温烫一些,正是适合入口的温度。


    与此同时,房间门锁一声轻响,牧元淮身着黑色带logo的睡衣套装,手指上挂了一只打包袋,里面有一碗粥和一盒小笼包。


    他推门而入,把吃的往床头一搁:“随便买的,醒了就吃。”


    祝璟的视线掠过牧元淮,落到热粥上。


    粥碗靠着水壶,小笼包上还有一碟香醋。


    他喉结动了动,说不清此刻心里是什么滋味:“出汗了,身上黏,我先……”


    话未说完,牧元淮一把按住了他掀被子的手:“先什么先?空腹洗什么澡?”


    他的语气不容置疑,想到中午祝璟几乎没动筷子的饭菜,牧元淮的脸又绷起来了。


    祝璟在他逼视的目光下,妥协般叹了口气,拿起了勺子。


    随着体温下降,久违的食欲终于涌了上来。


    短短几分钟,盒子里的食物被祝璟解决得干干净净。


    “我去洗澡了。”祝璟放下碗筷,立刻掀开被子,带起一阵温热的风。


    牧元淮还没反应过来,他已经走到浴室门口了。


    “……”


    洗完澡,祝璟长舒一口气,每个毛孔都透着一股清爽。


    他吹干头发,走出浴室环视四周,重点看了眼开着一条缝隙的门口,随即脚步一转,自然地掀开了牧元淮的被窝。


    牧元淮通完电话,扫了眼时间,估摸祝璟该洗完了,随手将手机塞进裤袋,推开卧室门。


    门刚打开,他就脚步一顿。


    眼前的画面让牧元淮太阳穴毫无预兆跳了两下。


    房间中央,祝璟的头顶翘着一小撮头发,大喇喇地占据着他的床。


    蚕丝被严严实实裹到下巴,只露出个蓬松的发顶,看这架势怕是已经躺了有一阵子了。


    牧元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