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 鬼火灯
作品:《白切黑地狱判官是我夫君?》 良溪乜他一眼,心想,我这想见,也是见不上的。
“自然没见过,母亲连我这儿媳的一口茶都没喝上,就是不知她老人家认不认我这个儿媳。”
慕岑山的目光停留在马背上的粉尘,指腹一捻,顿时心生好奇。
“你也注意到这些迷药了。”良溪一顿,“迷药散落在马背、马尾与马车之间,有一些落在了马背之上,而马腹下面却没有迷药,莫不是凶手也有武功?”
一般来说,若要迷晕架着马车的赶路人,可以在马车内动手脚,亦或是叫马车停下,对马夫动手,但这样来说,迷药就会散落在车内,或是马夫周身,绝不会散落在马背上。
难不成此人凌空迎面,就着轻功,朝马夫挥洒迷药?
方才查探伤口时,他瞧得仔细,虽然伤口多,且下手狠辣,但伤口凌乱,下手时也并未混着内力,所以并不像是有武功之人。
慕岑山陈述道:“凶手以迷药迷晕车马,使马车停下,又入了车内杀害死者。”
“凶手却没有杀害车夫。”
凶案现场的人,很难留下活口。
“或许是因为车夫没有看见凶手,不必多此一举。”这时,良溪朝车夫之面一挥手,“也许是因为凶手觉得车夫无辜。”
可良溪总觉得,这两种可能性的概率有些小。
慕岑山盯着良溪略有所思的神色,“又或许是,想借着车夫的嘴,告诉我们些什么。”
她皓腕处的手链最是引人注目,缀着四颗菱状的红玉石,如果不仔细看,自然瞧不出异样。但每一颗之间,重点在于玉石内部,四颗玉石里面,若隐若现着分别以金丝、银丝、铜丝和蚕丝缠绕。
极细极轻,如一根丝被劈了十二股,几乎是浮在玉石里面。
彼时,内镶蚕丝的玉石飘出一股黄烟。
车夫缓缓睁开眼,却猛然抱头瑟缩着,脚下不断地挪动,嘴里不停地念叨着,“有鬼啊,有鬼!”
他瞪大的眼珠子无助慌乱地乱转,短短一瞬,额间便浮满冷汗。
这是看见什么,吓成这样。
良溪放柔语气,握住他抖动的肩,“兄台别怕,这是业狱司司主,你遇上何事,皆可说来,我们定会查明真相。”
只见车夫惨白的唇微微张合,呆愣原地。
慕岑山语气淡然,又笃定道:“这世间从无鬼神之说,诡异叵测,皆是人为。”
良溪晃眼瞧他,那夜初见,并不怕她这只鬼,诚心所求的,难道不是他?
那日,他分明有备而来,想必是她几日前在黑夜中狂奔之事传到了上都,所以才来求鬼。
按理说,他应是信奉鬼神之说的。
为何说起世间从无鬼神,又如此笃定。
“不是的。”
车夫手脚蜷缩,颤抖着声,“我看见……”
“看见什么?”
“看见远处飘来一灯笼,燃着阴森森的鬼火,悬在空中啊,谁知飘到我面前,竟然……”说到这里,车夫抖着声音,像是突然想起些什么。
良溪与慕岑山对视一眼,半空中飘着灯笼,难不成是孔明灯。
神情惊恐,他哆嗦着咽了口水,“竟然从灯笼里掉出……一个……人人头。”
一个灯笼里,掉出人头。
这是多么匪夷所思。
若真传到了上都中,恐怕又会引起人心惶惶。
慕岑山毫无骇人之意,只是冷冷道:“你可看清,那个人头是谁?”
这时,那车夫仿佛见到那人头又直奔他而来,不过一瞬,便从百步之外飘到了他眼前,瞳孔急缩,眼白却被拉扯得不断向外延。
车夫挣扎着连带整个马车都跟着抖动,他挣扎着一踢,居然便仰头坠落下去。
可他跌落的瞬间,手上忽而触到一坨黏腻的东西,张开手一看,竟满是鲜血,便这么惊恐地喊着,“是郡马,是郡马,他回来复仇了!”
车夫声嘶力竭,像是感受到莫大的委屈,极致的恐惧。
慕岑山上前一步,抬手将他击晕。
“郡马死了已有五年,何来复仇一说。”
良溪原本也是不信鬼神之说的人,可自从她变成了鬼,又死而复生,才对此深信不疑。
“鬼火灯内掉出郡马的人头。”良溪轻笑,“也许这便是凶手要告诉我们的事情。”
这时,她想起莫雪所讲的,关于郡马的事情。
“听说,郡马是被郡主给……”
良溪对上他的眼睛,手掌摊开,悬于脖颈处,比了个被杀的动作。
“不错,他的确是被郡主亲手所杀。”
慕岑山想起他亲赴现场所见,房中目光所及之处皆染血渍,那郡马正倚靠于墙,瘫于床榻之上,鲜血自他身下汩汩流出,全身上下身中数十刀,刀刀避开要害,但鲜血却喷溅在雪白轻纱帐上,几乎画就满幅的风雪冬梅景。
但最致命的仍是胸口处的伤,一剑毙命。
想到这里,慕岑山补充道:“死状也如车中人一般,几乎别无二致。”
可细细想来,慕岑山仍觉有些不寻常之处。
良溪很快捕捉到他言外之意,几乎别无二致,意思就是,仍有差别。
“为何说是几乎?”
慕岑山觉得她抓住了重点,“杀人不过头点地,凶手却要用如此残忍的手法,阿溪觉得是为了什么?”
她觉得慕岑山这是明知故问,“自然是为了泄愤。”
良溪又想到车夫所说从灯笼里掉出来的头颅,乃是郡马。
她颇为不解,“难不成你想说,凶手真是那郡马,错将车内之人当作是郡主,才下此毒手?”
慕岑山明镜似的摇摇头,“你方才问我为何说是几乎,我可以告诉你的是,五年前杀害郡马的从来就不是郡主一人,而是多人作案。”
他又掀开车帘,指着里面的死者说,“而她身上的伤口,很明显是一人所为。”
多人作案,杀害郡马?
良溪已经活生生脑补出郡马出轨多女,而被骗之人皆团结起来杀害他的大戏。
她心中甚是惊奇,惊的是千百年来,奉行妻妾成群的男子,竟然也有被女子反抗杀害的一天,奇的是这些女子皆可称之为一声奇女子。
“有没有一种可能,郡马只有一人?”
良溪恍然觉得好笑,就许多人作案杀害郡马,不许郡马一人作案报复多人?
“可为什么在传闻中,凶手只有郡主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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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他看向良溪,“因为郡主保下了她们。”
“她们?”良溪惊讶的不是她们,而是,“她们全部?”
“对,全部。”
慕岑山想起对那些嫌疑女子的审讯,她们皆是来自一个叫印香阁的地方。
印香阁,上都中最有名的花楼。
刺杀郡马,自然是大罪,不论是名声也好,还是性命也好,都难以保全。
可偏偏郡主不仅一人担下罪责,而且连半点风声都没有走漏。
至今,人人皆传,刺杀郡马的人,是郡主。
“那她们全部都活下来了吗?”
表面上保下做做样子,也许很容易,可实际上真的要做到,却难于登天。
皇上会不会为了保全郡主,而将刺杀之人一一找出,严刑逼供,并绳之以法?
大梁的刑部上下、业狱司上下、乃至大理寺上下,这样一个将罪名扣在郡主头上案子,她就不信没人可以查得出来。
她真的不信,郡主可以做到瞒天过海,天衣无缝。
“我知道阿溪担忧的是什么,她们不仅活下来了,还活得好好的。”
着实有些想不通,郡主到底是图什么呢?
郡主身份高贵,她与那些人不同。
若是涉及其他人,怕是有一个算一个,黄泉路上不算寂寞。
良溪沉思之时,没注意到慕岑山那晦暗不明的乌眸里,藏着些许的深意。
他倒是越发对良溪好奇了。
车夫所说,即便不是亲眼所见,旁人听来也足够害怕。
可她非但没有丝毫的惧意,还能云淡风轻与他讨论案情。
当真是奇女子。
良溪不可思议,碎碎念道:“所以说,郡主以自己的名声与性命做赌注,就赌圣上不想杀了她?”
“圣上不是不想,而是不敢。”
良溪自是不信的,“圣上会有不敢的事情?”
“你不知当时朝中的局势。”他倏地神色骤凛,“同一年的朝堂之上,圣上着寒门出生的礼部侍郎郭式开负责科举考试一应事宜,但郭侍郎提请的其余负责之人几乎都是与他同年参加科考结交的人,要么也是寒门出生,可当时仍旧还是世族的天下,于是当时的朝堂上争议频发,大多是弹劾他任人唯亲,或者是别有所图。世族与寒门两派各自争论,迟迟没有结论,直到郡主杀害郡马一案发生。”
良溪觉得他提及此事,一定与郡马一案有千丝万缕的关系,便迫不及待地问:“那郡马是世族还是寒门?”
良溪突然又觉得自己多次一问,既然是郡马,肯定是世家大族的公子。
可偏偏他却道:“郡马乃是寒门出生。”
微顿,他又道:“赶赴科考的男子往往会在考试之前借居文汇楼,他们不时会举办一些文斗集会,且会邀请一些大家参与评判,而那日恰巧郡主便在。”
“郡马才高八斗,叫郡主迷了眼?”
慕岑山觉得她着实调皮,竟然此时也能开郡主的玩笑。
“大抵便是如此,而那郡马果真不负众望,竟得了个探花。”
良溪心中笑笑,那话本子说,自古以来那探花之所以叫探花,便是因其才貌双全,最是得高门贵女的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