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第 17 章

作品:《非正确时间线

    怀着忐忑不安的心,舱门刚开启,迎面就是那挺直如松的年轻帝王。


    她诧异探出脑袋:“小礼今日不忙?”


    眼前人跟被使了定身术一样,直到文文走到他近前,他才魂魄归位,轻轻晃了下脑袋。


    “那你去忙吧。”经过这一折腾,文文身上酒气散了大半。重新将时光机藏好,再从他身旁路过,见他还杵在原处,文文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


    “没事,不重要。”他终于开口,迟疑着伸手,却在触碰到她之前迅速将手收回。


    “笼子都造了,现在就这样胆小?”笑着调侃完,看了眼外面天色尚早,文文心情难得放松,她越过南宫礼,走至窗沿边上。


    今天日色也好,初春时节,文文看向身后,问:“既然这样,不如一起出门走走?”


    “好。”


    御花园中多了许多文文从未见过的奇异花卉,他们一路没说什么话,她不愿意说,将他支开,他便没问。


    直到走至假山鲤池前,远远地,他们便见到了百无聊赖丢着饵料的林玹。林玹身后跟着十数个宫人仆从,此行俨然是做足了皇后派头。


    远远看见,南宫礼停下脚步,拉住正要上前的文文。文文回身看了眼,见他面容严肃,她悄声开口:“他们让林玹来劝你?”


    见他没回头,只是微微抿唇,文文还有何不懂。


    她反握住他的手,道:“小礼,逃避无法解决任何事,走吧。”


    听到声音,林玹转身,见到走过来的二人,她眉头紧蹙,手上鱼料一股脑落到了池子里。她先是面色难看地瞥过身后众人,才不情不愿走向二人。


    “我正拖时间呢,你们过来做什么。”刚一靠近,林玹便止不住小声抱怨。


    文文没猜错,他们正是要她来劝说他。


    。


    室内之中沉寂一片,林玹沉默了许久,久久未能从文文话语中寻得哪怕一丝漏洞。她压低声音,两只手不住交叠在一处:“你是说,我可以出宫?”


    “是。”打通关窍乔庄出宫并不难,难的是如何瞒天过海,用新的身份生活下去。


    林玹不可置信看向文文,她若离开,宫里便得有一人接替她的位置。她抬眸扫了眼同样惊讶的南宫礼,随即点头:“多谢,我一定不会辱没你的名头的!”


    文文闻言微愣了下,忙解释:“只是你用皇帝新宠的身份出宫,你可伪装天外来客,或者是仙子下凡,却不是要你当这个‘文文’。”


    “一定。”她面上仍带着新燃起的希望,一时之间,怕是没什么能影响到她。


    送走林玹,留意到南宫礼视线一直落在自己身上,文文微微偏头看向他。


    “晚膳有什么想吃的?”文文笑着开口。


    “我去…”话未说完,身躯再度被拉入他的怀里,文文轻轻推着身前僵硬的躯体,“你先去忙你的,有些事晚些时候再说。”


    他的靠近让文文好不容易消退下去的面颊再度涨红,耳畔也传来林清岚爽朗的笑声:“好神奇,你竟然在古代跟封建帝王玩纯爱。”


    捂着微微发热的面颊,文文低声提醒:“没事的小礼,我们之间不必急于一时。”


    摆平心态后,文文每日都活得很轻松,看着身旁男子恬静的睡颜,文文眼底那点光芒再度淡去。


    闭上眼睛,耳畔是林清岚的声音:“就享受着呗,反正他也没几年好活了。”


    文文知道自己现在对他的感情也不纯粹,分明是感恩与怜惜占了大头。可偏偏她也无法了无牵挂就此离开。


    文文以为在乱世之前,她能一直留在她身边。


    她还是太天真了,将一切都想象得太过理所当然。


    平静的日子不过又过去月余,这日清晨,洗漱完毕,文文看着侍女端来的餐盘。领头的侍女她熟悉,是她进宫第一天就到了她身边那个。


    她端着汤盅的手不住颤抖,滚烫的汤水撒了一桌。


    “小心烫伤。”文文刚站起身,却看那侍女面色陡然变白,放下汤盅后毫无预兆朝文文跪下。


    侍女将额头抵在地上,声音也是不住颤抖:“姑娘饶命,姑娘饶命……”


    “没事。”文文上前,她平时又不是什么端着架子的人,她刚将侍女扶起,回到座位上,看到那帮她试毒的姑娘已盛了一小碗汤水,正在轻轻吹着勺子里的清汤。


    文文瞥了眼那眼神闪躲的侍女,再回身,看到无知无觉已将勺子末端抵到唇边的侍女。


    “等下!”文文眼瞳倏然放大,她慌乱的声音将屋内几个侍女吓了一跳,就连在外面候着的内侍也被惊动。


    “都不许动。”文文让侍女放下碗,她没去看那个神色慌乱的侍女,让其他人先出去后,对在座几人道,“等陛下回来再用膳,谁去外面候着。”


    今日早朝时间格外漫长,坐在座椅上,文文揉着生疼的眉心,盯着那洒落在桌面上的汤水,直到那点水渍慢慢干涸,她眼睛也开始发涩。


    “发生何事了?”


    南宫礼温润的嗓音将她从惶恐中拉起,文文抬头,指着桌上未动分毫的菜品。


    “小礼。”她声音也带着微颤,死亡的不安将她包围。


    “我好像病了。”她说。


    南宫礼同样看到了未动分毫的菜色,他上前轻轻拍着她颤动的背脊,轻声宽慰:“没事,不会有事的。”


    太医很快到来,文文抚着心口,安静等待太医查勘。不止她注意到了那面色惨白的侍女,许是周围人注视太过强烈,在太医得出结果前,那侍女先一步跌坐在地。


    文文并不惊讶这个结果,她没再过多关注,也没有再看那侍女一眼。直到走过那试毒宫女身旁,文文听到她松了口气,视线对上,女孩抿着嘴,眼底全是感激庆幸。


    朝她微微颔首,文文回到内殿。


    又过了几日,这日清晨,文文一早洗漱完,看到摆放在寝宫桌案上的奏疏,犹豫片刻,她还是伸手拿起。


    上方所述无非是关于民生治理问题,文文快速略过。


    “咯吱——”


    听到开门声,她抬眸,便看到穿着朝服的皇帝黑沉着一张脸,站在她前方,挡住了所有视线。


    “回来了?”她放下奏疏,站起身,瞧着他的面色。


    “文。”男人声音低沉,眼底挣扎。


    “发生什么了?你表情很奇怪。”文文抬手抚上他的额头,入手冰凉。


    手腕被他厚实的大手握住,他牵着她的手一路向下,摸上他的心口。


    “扑通扑通……”剧烈的颤动带动她的心脏也跟着一起狂跳不息。


    “不舒服吗?要不要叫太医过来瞧瞧?”她问。


    他摇头,握着她的手,眼睛一眨不眨注视着她。


    被看的心底发毛,文文试着收回手,却发现他抓的很紧,像一开始害怕她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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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突然离去一样。


    “有什么事你说,我在听着。”


    南宫礼将脑袋靠近,俯身贴在文文颈侧,他声音疲惫,道:“我好怕,我怕自己做不到,怕自己护不住你?”


    “是前朝那边的事?”


    “是。”南宫礼没有隐瞒,将前朝林相带头上书的事说出,逼他充盈后宫,不可再独宠“妖妃”。


    文文闻言只是怔了下,随即颔首。


    无疑是发现了林玹不受控制了,要朝南宫礼身边塞其他人。文文问南宫礼,他却摇头,不止为了文文,更是不想牵扯其他人进来。


    “文文可还记得当年你我冷宫初相遇那事?”他低声开口。


    见文文点头,他继续往下说:“谋反,是真的。”


    文文惊讶了下,又听他继续道:“先帝还是太过仁慈,才会信了那家伙收了权会甘心养老。却不想让他又爱又恨的贵妃,也是林相的手笔。”


    先帝以为皇后是林相的人,借着巫蛊案削了林家,再将林后和废太子丢入废弃宫苑自生自灭。却不想他报以希望,信任的贵妃也被林相算计在内,贵妃为了求子,给他下药,至他身体虚弱。先帝也是那时才想起自己还有一个孩子,一个并非林家血脉,却一道被他抛弃的孩子。


    以往林相还顾及颜面,今日却像是撕破面皮,不再伪装。许是因为南宫礼逐渐长大,已脱离他的掌控。


    他苦笑一下:“是不是很失望,我只是他扶持上来的傀儡。”


    文文摇头,反倒是有些心疼看向面前人,若是活在同一时代,他如今也是个刚步入大学的年龄,可他从小到大,一直生活在腥风血雨之中,步步为营。


    “龙家那边……”文文不过随口一问,怎知道眼前男人眼睛瞪大,不可置信地看着自己。


    “啊?我都知道。”看他陷入自我怀疑,她忙补充,“不是你行事不够缜密,未来的事,我确实知道一点大概。”


    “嗯。”南宫礼静默片刻,坦言道,“我放权给龙家,任他们发展,若是日后龙家也反,那便反。龙家其他人我不清楚,至少本家家风清正,为人磊落。天下若落于他家之手,好过落于林家。”


    “贪腐、买卖官爵、残害忠良,林家人做过的恶,欺男霸女却是最轻的一项。”


    听他坦明心事,文文却怎也高兴不起来,她的心随着他的话语渐渐跌落谷底。


    是夜,他们又一道去了已落成大半的塔楼。登高远眺,南宫礼看着远处宫苑,眸色凝重。


    “此楼名卿文,是我想与你一道登高揽月,看尽天下繁华之意。”说着,他收回视线,目光落到她身上,“我多希望可以无牵无挂,与你携手。”


    文文并不喜欢这地,她举目望去,心中五味杂陈。世界线像是在此刻收束,史书上他最后的归宿不过六字——于卿文楼自焚。


    “好。”


    来之前,文文已有预感,是时候该分别了。她回头,对上不舍的瞳眸,笑了下,抬手握上他冰凉的手掌。


    她踮起脚,轻且柔在他面颊落上一吻。


    “无所不知的文文,能否告诉我,人死后可有灵魂?”他问。


    文文应该说没有的,可此时此刻,她却不愿对他说时候。她低敛着眉目,避开他的视线,缓声开口:“有。”


    “太好了。”他道,“那我一定一定能再次遇见你。”


    卿文楼上,二人身影交错,重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