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0.第80章
作品:《叮,您有新的气运值到账》 因着马车容量不够,最后四人还是分乘两车出发。江意晚轻轻拉开帷帐,自小窗向外面眺望,只见夜色之下,江御的马车正稳稳跟随在自己车后。她盯着看了一会儿,心中却莫名涌现出几分不安,便转回过身来,将脑袋靠在季将离的肩上道:“阿离,我有些紧张。自打知晓母亲之死另有隐情时起,我日日夜夜都在期盼着能有这么一天。可为何这一日真正到来之时,我居然有些害怕去揭开真相……”
在季将离看来,江意晚的此等感受与那些漂泊在外的游子们如出一辙——明明日日魂牵梦萦,明明好不容易才衣锦还乡,却偏偏在即将迈入家乡的那一瞬,反倒忽然情怯起来。他心中明白,虞夫人之事,承载了江意晚太多期望。此刻与其说她是害怕揭露真相,倒不如说她怕的是今日的结局会与预想存在着令人无法接受的落差。
于是季将离侧过头,轻轻贴着她的发丝,柔声安抚道:“万事万物总是要有个终点,如今已行至这一步,我们剩下要做的,只有直面现实。放心,晚晚,我一直在。无论今日结果如何,虞夫人都只会为你感到欣慰的。”
“你为何不问我打算怎么处置他们?”江意晚将脸埋入他的臂弯,声音被衣物阻碍,传到他耳中时便带着几分偏苦的沉闷。
季将离只是笑了笑,道:“犯错之人,理应受到惩罚。至于量刑如何,自有官府认定。晚晚,我相信你的分寸。”
江意晚闭上了眼睛,沉默不语。季将离相信她能做到有分寸,可她却不能信任自己……实际上今夜,她原本并没有任何要报官的打算。甚至在得知虞晚英之死的真相时,有那么几个瞬间,她是真心地想拉江御和王暗雪下阴曹地府,去给她母亲陪葬……
车轮停止转动,思绪也随之一同戛然而止。比起去程,返程的时间似乎总是过得特别快——前往皇宫的路上她还曾抱怨过路程太远,可如今返回,她好似才在车上拢共待了一小会儿,便是无知无觉地抵达了府邸。
季将离先将她扶下了车,又行至后车处礼数周全地将江御二人领进宅门。待得几人在厅堂中安稳落座,江意晚便是命人奉上茶来,亲自递于江御手中,轻声道:“父亲,您方才喝了不少酒,先饮些茶醒醒酒吧。”
江御虽接过了茶杯,却只将她视若无物。他转而环顾厅堂四周,又将目光落在桌案上摆放着的青花瓷瓶组,眼神发亮地赞叹道:“贤婿,这套青花瓷瓶可是稀世珍品!没想到陛下就当成个随意的摆件般随这宅子一同赐给了你,看来经此一役,陛下果真对你愈发器重……话说回来,你这新宅子设计得可真不错,尤其是方才进门处的那座假山,错落有致,颇有几分江南园林的味道,一看就是出自名家之手。”
江御此人,一向捧高踩低,眼里只有权势。此刻瞧见自家女婿在陛下面前声望更高,不由眉开眼笑。江意晚见状笑了笑,插话道:“阿离为国出战,好不容易才凯旋归来,陛下体恤将士血汗,这才有些封赏。也不单单是阿离一人,随军出征的都有赏赐呢。”
“贤婿,不是我说你,你对意晚这丫头未免也有些太过纵容了吧?我等男子说话,岂有妇人开口的道理。”江御对她再度开口明显颇为不悦,先是将季将离数落了一番后,又冲她冷冷道,“意晚呐,你也应当学学你姨娘。你瞧,为父说话的时候,她就从不擅自言语,这才是女子应守的本分。”
“父亲教训的是。”江意晚轻抿一口茶,虽然她所言尽实,终究是此刻扫了江御的兴致。她顿了顿,不咸不淡道:“姨娘怕不是不想说话,约莫着只是不敢说罢了。”
眼见气氛逐渐剑拔弩张起来,季将离连忙转移了话题,谦虚笑道:“岳父见笑了,我不过是个舞刀弄枪的粗人,这些摆件陈设都是陛下的主意,我哪有这等玲珑心思。全凭陛下仁心,我才得以受此厚待。”
江御见他恭谦,面上不悦终于稍稍收敛,却未想到一直一言不发的王暗雪此刻竟是忽然开口道:“意晚,早前你说欢儿病了,在府里休息。反正咱们在这也是碍手碍脚,不如就留你父亲同将离在此处叙事,你我先行前去探望欢儿,可好?”
“姨娘不必着急,且在此处饮些茶先。妹妹,马上就到。”江意晚垂下长睫,并未赞同她的提议。
话音刚落,厅堂外便是忽然响起了小厮的通报声:“将军,少爷,门口有人送来了一个女人,说是什么要物归原主,您看看是否要放她进来?”
季将离不着痕迹地与江意晚对视一眼,随即道:“让她进来吧。”
不一会儿,那人便被小厮带了进来。依旧是披头散发,依旧是衣衫褴褛,只是在瞧见王暗雪的一瞬,她那毫无焦点的眼睛忽然浮现出几抹惊喜,傻笑着念叨道:“嘿嘿,母亲,嘿嘿嘿……”
江意晚指了指趴在地面上满身污秽的江念欢,唇边勾起一抹别有深意的笑:“姨娘你看,妹妹这不就到了。”
王暗雪看清了此人面容,瞬间变了脸色,不由颤声问道:“这……这是欢儿?她怎会如此姿态……意晚,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不知道呢。说不准是她做了什么亏心事,自己吓得自己疯了。”江意晚倒是心平气和,淡然道,“哦,对了妹妹的情况我好像忘记同诸位禀报了。早前婆母、我与她皆被轮番掳去北疆营中为质,却未想到我三人之中,唯有欢儿妹妹别出心裁,想到了一条飞升之路——妹妹已在敌军营中投靠了北疆二皇子。若是大周再晚出兵几日,只怕如今也能混上个侍妾乃至妃位逍遥自在了。如此说来,倒是我们的将士不该打草惊蛇,毁了妹妹的似锦前程。”
此言一出,在场的三人表情都变得复杂起来。季将离难以置信地望了一眼江念欢,似是想说些什么,又强行忍住没开口。方才已然浑身颤抖的王暗雪此刻脸色更是苍白了几分,就连眼神都变得惊恐起来。三人之中,唯有江御的反应最为激烈。
“不可能!绝无可能!我江御的女儿怎会做出此等伤风败俗的叛国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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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御大吃一惊,怒目圆睁,几乎未经思考便开始反驳,“我早知意晚你处处瞧你妹妹不顺眼,却没想到你竟然能编出此等瞎话来污蔑欢儿!如今欢儿已经疯了,你口说无凭,怎敢在此处大放厥词妖言惑众?”
江意晚轻抬眼帘,眼里的淡漠更衬得他的愤怒愈发乖张:“意晚今日既然敢如此说,自然是有依有据。当今北疆大皇子身边宠妃溪春正是昔日在江府伺候妹妹的春儿。妹妹的所作所为,我与溪妃娘娘有目共睹。父亲如若不信,大可以随我一同去寻溪妃娘娘求证。”
“春儿?”江御一怔,回忆好半天才想起好似自家府中确实曾经有过这么一人,“你都说了,春儿昔日不过是个奴婢,这等贱籍出身之人一向口无遮拦,哪有半句话可信!”
江意晚幅度夸张地捂住了自己的嘴,似是被他这番言语吓了一大跳,连连道:“哎哟,父亲,您可不能因着气急败坏就胡言乱语起来。什么奴婢、贱籍的,人家如今可是友国妃位,身份尊贵。您说假若您今日这话传到了溪妃娘娘耳中,后果将会如何?大周与北疆好不容易才放下干戈,若是因为父亲您一时失言,导致两国又伤了和气……陛下怪罪起来,只怕江府世代基业都要毁于您一人身上了。父亲,您可要三思呐。”
“你……!”江御气急,一时之间又想不到言语回击,只能重重地握拳砸了一下桌案,“好,好,好。我真是生了一个好女儿。”
“父亲过奖了,比起妹妹,意晚还差的远了。”江意晚意犹未尽,眨了眨眼道,“对了,除了妹妹,我府上还有一位熟人专程赶到,说是想见见您二位。今日难得热闹,不如大家便欢聚一堂,好好聊聊吧。老李先生,请——”
在江御惊愕的目光中,老李先生自堂后缓步走近,最终停在了江意晚身边。他扶了扶长须,抬眼望向江御道:“江大人、王夫人,别来无恙。二位应当未曾想过,还有再见到老夫的这一天吧?”
“老李先生?你不是在外云游,远离京城了?怎会突然回来了?”江御狐疑地皱起眉。
江意晚的目光牢牢凝聚在江御脸上,在确认他这份困惑并非伪装后,便是将视线转移到了王暗雪身上。只见她死死地低下头,似乎生怕再与老李先生有任何眼神接触。江意晚本能地觉察出一丝古怪——面前的这两位当事人,一位过分孤傲自满,一位又太过懦弱胆怯,怎么看都不似能有那等细心与耐心,自十多年前便开始为虞晚英之事布局。
可摆在她面前的,只有两种可能:要么是面前的这两人实在太过善于隐藏,她费尽心思也瞧不出任何蛛丝马迹;要么便是当年之事,他们或许涉身其中,却都并非主谋,幕后黑手仍是另有其人。那这个人,究竟会是谁呢?
没来由的,江意晚扭头望向了在地上扭成一团麻花的江念欢。老李先生的出现似乎对她并无任何影响,她依旧怡然自得地在地上打着滚,时不时发出“嘿嘿”的傻笑声,好像这个世界上的一切与她都没有半点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