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九章 暗流涌动

作品:《科举?老子儿孙满堂,遍布朝野

    六郎看了看父亲和几位哥哥,轻声道:“父亲,此事蹊跷。


    那信来得突然,既不求名也不图利,单单指点我们查验药水之法。


    若非此信,五哥的冤屈恐怕难以洗清。但这京都,哪有无力起早的事情。


    我只是有些担心,背后之人帮我们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三郎见小六子一脸严肃便笑着插话:


    “管他是谁,反正是友非敌。或许是哪位看不惯赵德昌所作所为的义士呢?”


    “三哥说得轻巧,”六郎摇头:“此人不仅知道药水之事,还清楚我们正需要这一线索,绝非寻常人物。


    我担心.……”


    “担心什么?”五郎放下酒杯问道。


    “担心我们刚出狼窝,又入虎穴。”


    六郎语气凝重:“这送信之人暗中相助,必有所图。


    如今宋家风头正盛,大哥在国子监,二哥得郡主青睐,五哥升任秘书丞。


    我们宋家,怕是已经成了别人眼中的棋子。”


    厅内一时寂静。宋远廷眼中闪过赞许之色,他这小儿子年仅十岁,却心思缜密,看事透彻,远胜其他几位兄长。


    “六郎所虑,不无道理。”宋远廷缓缓道:


    “今日皇上擢升明礼,表面是补偿冤屈,实则也是将宋家推向风口浪尖。


    朝中局势复杂,我们须得步步为营。”


    话音刚落,管家匆匆来报:“老爷,门外有客求见,递来此帖。”


    宋远廷接过帖子,只见朴素纸笺上无署名,只画着一只展翅玄鸟。


    “这是晋王府的标识?”宋远廷脸色微变,随即恢复如常。


    看来送信之人总算浮出水面了。


    “告知来人,我稍后便到。”宋远廷起身,对儿子们道:


    “你们吃吧,我去去就回。”


    大郎察觉有异,忙起身问道:“父亲,要不要儿子陪你一起去?”


    “无妨,不是什么大事。”宋远廷摆手,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多问的威严。


    他整了整衣冠,向后院偏门走去。


    月色如水,偏门外停着一辆不起眼的青篷马车。


    见宋远廷出来,车帘微掀,露出一张熟悉的面孔,安国公。


    “宋先生,请上车一叙。”安国公这一声“宋先生”可是把宋远廷抬到极高的位置。


    宋远廷心下了然,沉稳登车。


    车内宽敞,除安国公外,还坐着一人。


    此人年约三十,面容俊朗,眉目间自带威严,虽着常服,却难掩贵气。


    “参见晋王殿下。”宋远廷躬身行礼。


    他虽未见过晋王真容,但能有此等气度,又让安国公作陪的,除晋王外别无他人。


    “宋先生不必多礼。”晋王微笑抬手:“先生从未见过本王。怎知本王就是晋王?”


    “草民虽未见过殿下,但殿下风姿卓越,并不难认。”


    宋远廷的马屁拍得恰到好处。晋王勾唇一笑,而后继续说道:


    “深夜相邀,实在冒昧。只是白日人多眼杂,不便相见。”


    马车缓缓行驶,车轮轧过青石板路,发出规律的声响。


    “宋某多谢殿下日前援手之恩。”宋远廷率先开口:“若非殿下那封信,我儿明礼恐怕难逃此劫。”


    晋王挑眉:“宋大人又是如何断定是本王所为?”


    “京城之中,知晓药水秘术者寥寥无几。


    而殿下早年曾主持修缮前朝典籍,对此类秘闻最为熟悉。”


    宋远廷从容应答:“加之信笺纸质特殊,乃宫内专用桑皮纸,虽刻意做旧,仍难逃明眼人。”


    宋远廷只说了最表面的东西,说到底单靠这些还不足以判断匿名信就是晋王送来的。


    真正让宋远廷确定匿名信出自晋王的还是今日的相约。


    晋王与安国公对视一眼,皆有赞赏之色。


    “宋先生果然明察秋毫,难怪安国公多次向本王推荐。”晋王笑道:


    “既然如此,本王也不绕弯子了。今日请宋先生前来,实有一事相商。”


    宋远廷心知重点来了,面上仍平静无波:“殿下请讲。”


    “宋先生可知此次陷害五公子的幕后主使是谁?”晋王缓缓道。


    “赵德昌已被罢官,刘校书郎流放,难道另有其人?”


    宋远廷故意做出一副诧异的模样。有些时候还是不能表现得太过聪明了。


    晋王闻言,冷笑一声:“赵德昌不过是个马前卒,真正的主使,是魏家。”


    宋远廷没有接话,而是做出一副沉思的模样。


    安国公也是只老狐狸,当然知道宋远廷在打什么主意。


    大家都是聪明人,安国公自是愿意给宋远廷搭个戏,便故意接话道:


    “远廷兄或许不知,宋家如今得陛下信赖,眼看就要成为朝中新贵。


    而魏家作为三朝重臣,自是不愿意看到这样的事情发生。


    再加上魏珅屡次败给您家的六公子。他们自然是过不去这道坎儿的。”


    “不仅如此,”晋王身体前倾,压低声音:“魏家是燕王的人。


    而本王那弟弟最是嫉贤妒能,阶级分明。


    他那人最看中的就是家世,故而魏家才敢肆无忌惮的对付宋家。”


    晋王此言一出,车厢内气氛陡然凝重。宋远廷沉默不语,心中思绪飞转。


    皇帝年事已高,却迟迟未立太子。诸位皇子中,以三皇子晋王和五皇子燕王最为出众,争储之势已是朝野皆知的秘密。


    晋王母妃出身名门,自幼聪慧,深得皇上喜爱。


    燕王虽年少几岁,但生母魏贵妃深得圣宠,加之有魏阁老及其党羽支持,势力不容小觑。


    “殿下告知宋某这些,不知意欲何为?”宋远廷谨慎问道。


    晋王直视宋远廷双眼:“宋大人是聪明人,当知朝堂之上,无人能真正中立。


    魏家既已对宋家出手,一次不成,必有第二次。


    下次,恐怕就不会如此轻易化解了。”


    安国公劝道:“远廷兄,晋王殿下求贤若渴,若得宋家相助,必以上宾相待。


    他日若成大事,宋家必为股肱之臣。”


    这话已经说得再明白不过了,晋王在要求宋家站队。


    宋远廷早就料到晋王此来就是为了此事,但夺嫡站队这种事,一个不小心,可就是万劫不复啊。


    好在宋远廷在出门前便已想好对策,他微微抬手,对晋王回道:


    “殿下厚爱,宋某感激不尽。日前援手之恩,宋家更是没齿难忘。


    但若因畏惧魏家而投靠殿下,如此行径,殿下就不怕草民不可靠吗?”


    晋王面色微沉:“宋先生这是拒绝本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