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五章 晕倒了
作品:《重生90:从倒爷开始当首富》 村民们立刻行动起来,像最精密的仪器,执行着陈思港的指令。有人小心翼翼地挪动煤油灯的位置,利用微弱的热量缓缓提升地窖温度。有人往地上泼洒井水,保持湿度。有人轻轻掀开入口覆盖的塑料布一角,让带着清晨凉意的新鲜空气缓慢流入。
陈思港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他死死盯着菌床,祈祷着菌丝能在环境刺激下尽快分化。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地窖里的气氛再次紧张到了极点。每一秒都像一年那么漫长。
上午十点。
菌丝层依旧是一片纯净的白色,没有任何异样。
中午十二点。
温度已经缓慢升到了20。菌丝层似乎……更厚实了一点?但依旧没有看到期待中的小疙瘩(原基)。
下午两点。
距离王晓苑的三天死令,只剩下最后十个小时!
陈思港的额头渗出细密的冷汗,后背的衣服紧紧贴在身上。他能感觉到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动,几乎要撞碎肋骨。
难道……还是来不及了吗?
难道……这点被火烧过的根,终究还是无法在三天内结出果实?
绝望的阴影,如同冰冷的毒蛇,再次缠绕上来。
“思港哥!你看!那是什么?”一直趴在菌床边瞪大眼睛的村民突然发出一声变了调的惊呼,指着菌床靠近角落的一个地方!
陈思港猛地扑过去!
在那一小片白色的菌丝绒毯上,不知何时,竟然冒出了几个极其微小的……米粒大小的……灰白色小凸起!
它们太小了,不仔细看几乎会被忽略!但它们确实存在!像刚刚破土的、害羞的嫩芽!
是原基!蘑菇的原基!菌丝分化了!它开始孕育果实了!
“出来了!出来了!”陈思港的声音带着哭腔,又带着狂喜!他恨不得仰天长啸!
“快!保持温度!保持湿度!加大一点点通风!”他嘶吼着,声音因为激动而破音,“别碰它们!千万别碰!”
有了第一个,就有第二个,第三个……
在随后的几个小时里,如同雨后春笋,越来越多的灰白色小点,争先恐后地从洁白的菌丝绒毯下钻了出来!它们像一颗颗充满希望的珍珠,点缀在生命的画卷上!
当第三天傍晚的最后一缕夕阳,透过地窖入口的缝隙,斜斜地照射进来时,眼前的景象,让所有守在地窖里的人,包括已经疲惫到极点的陈思港,都屏住了呼吸,眼中充满了震撼和狂喜!
在那片曾经濒临死亡的培养料上,在那层洁白如雪的菌丝绒毯之上,密密麻麻地挤满了……灰白色、指头肚大小的……蘑菇头!
它们像一群刚刚睁开好奇眼睛的精灵,挤挤挨挨,虽然还很小,还很稚嫩,但它们确确实实是蘑菇!是即将破土而出、舒展伞盖的鲜蘑菇!
一百斤?眼前这些密密麻麻的小蘑菇头,只要能顺利长大,何止一百斤?
三天!
七十二个小时!
从一片焦土,到菌丝复苏,再到原基破土!
陈思港,用这堆被火烧过的根,用这简陋的地窖,用他和南山村村民不眠不休的搏命,硬生生的……从地狱里,抢回了希望!
“成了……”陈思港喃喃自语,身体晃了晃,再也支撑不住极致的疲惫和精神的巨大冲击,眼前一黑,直挺挺地向后倒去!
“思港哥!”
“阿港!”
惊呼声中,村民们手忙脚乱地扶住了他。
而地窖入口处,不知何时再次出现的身影——王晓苑,静静地站在那里。她看着菌床上那密密麻麻、充满生机的灰白色小蘑菇头,又看看被村民扶住、昏迷过去却嘴角带着一丝满足弧度的陈思港,那张一直没什么表情的脸上,第一次露出了难以掩饰的……震动和难以置信。
夕阳的余晖勾勒出她精致的侧脸,也照亮了菌床上那片破土而出的……生命的奇迹。
陈思港倒下去的瞬间,地窖里一片兵荒马乱。
“思港哥!”
“阿港!”
惊呼声和手忙脚乱的搀扶打破了菌床破土带来的短暂震撼。村民们七手八脚地扶住陈思港软倒的身体,他脸色苍白如纸,嘴唇干裂,眼窝深陷,浑身滚烫,显然已是心力交瘁,强撑到极限。
“快!抬出去!透透气!”
“采萍!采萍嫂子!思港哥晕倒了!”
村民们小心翼翼地将陈思港抬出阴暗潮湿的地窖。外面夕阳的余晖有些刺眼,新鲜的空气涌入肺腑,让他紧蹙的眉头微微松动了一下,但依旧昏迷不醒。
卢采萍闻讯跌跌撞撞地冲过来,看到丈夫这副模样,眼泪瞬间决堤,扑上去紧紧抓住他的手,声音哽咽:“阿港!阿港!你醒醒!别吓我啊!”
王晓苑依旧站在地窖入口的台阶上,居高临下。她看着被抬出来、昏迷不醒的陈思港,又看了看地窖里那片在昏暗光线下依旧生机勃勃、挤满了灰白色小蘑菇头的菌床。那张精致却始终淡漠的脸上,此刻翻涌着极其复杂的神色——有震惊,有难以置信,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动容,但更多的,是一种棋逢对手般的……兴奋和审视。
她缓步走下台阶,来到菌床边,蹲下身。没有在意地上的污秽,伸出带着皮手套的手指,极其小心地,轻轻触碰了一下其中一个指头肚大小、灰白稚嫩的蘑菇头。触感微凉、柔韧,带着新生命特有的饱满。
是真的。
不是幻觉。
三天。七十二小时。从一堆被火烧得半死的菌种残骸,到眼前这片密密麻麻、蓄势待发的蘑菇原基。
这个男人,真的做到了!
用最简陋的条件,最疯狂的方式,完成了几乎不可能的任务!
王晓苑缓缓站起身,摘下手套。她看着外面被村民围住、昏迷中的陈思港,又看了看这片凝聚着血汗和奇迹的菌床,眼底深处最后一丝轻蔑彻底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前所未有的凝重和……棋手的锐利。
“把他抬到村部去休息,弄点糖水喂下去。”王晓苑的声音恢复了清冷,但少了几分之前的刻薄,更像是在下命令,“刘干事,打电话回厂里,让郑工他们不用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