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子上放着四菜一汤，里面还有一盘红烧肉。


    苏叶笑道：“嫂子今天回来这么早吗？”


    “我们养殖场今天下午没啥事，给我们这些人一人发了四斤猪肉，我炒了两斤肥瘦相间的，剩下的肥我得炼了猪油。


    正好你今天回门，赶紧洗手吃饭。”


    “谢谢嫂子。”


    苏国安趴在一旁的椅子上正在写作业，苏叶问道：“国安，刘老师最近没欺负你吧？”


    “姑姑，她去教三年级了，现在不是我的老师，我看见她就跑远了。”


    “做得好，他以后要是再欺负你，你就去找校长，晓得没？”


    “晓得了姑姑。”


    苏叶扫了眼苏国安写的作业，小伙子字写得不错，而且做的题也是对的。


    一家人坐在一起，牛桂英道：“以后你们回来晚了，就上家里来吃饭，反正四个人是做，多两个人也是做。”


    “谢谢嫂子。”


    之前听到苏叶说谢谢，牛桂英心里挺高兴，觉得她变化挺大，但现在听多了也觉得烦。


    “老是说谢谢，一家人这么生分做什么？”


    饭桌上气氛比以前和睦多了，苏胜利问道：“你今天在训练场跟赵毅鬼鬼祟祟说啥呢？”


    顾寒川道：“我媳妇要给赵毅介绍个对象，我问问赵毅的意思。”


    苏胜利两口子的目光都落在苏叶脸上


    “是我们店里一个小姑娘，她想找个当兵的，也没说啥条件，人好就行。”


    “嘿，赵毅这小子有福气呀，要这事儿真能成，这小子以后也能成熟点。


    对了，你有没有跟人家姑娘说赵毅是外地的，将来复原后可能要回老家去。”


    “没说，我只当个中间牵线的，剩下的让他们自己去了解吧。”


    “也行。”


    苏胜利还是有些担心，毕竟媒人不好当。


    饭后，苏叶突然想起地的事儿，她问顾寒川：“后院那块地咋样了，我明天回来的时候买些菜苗。”


    “都挖好了，我找人往里面还撒了些猪粪，可以种了。”


    “那等会儿你带我去后院看看，我明天回来时买些菜苗。”


    “好。”


    苏叶出嫁后第一天回门，牛桂英抢着去洗碗，顾寒川带苏叶去房子后面的菜地转了一圈，两块地连在一起，看起来松松软软被人翻过没几天。


    苏叶问道：“这是我们和大哥家的地吗？”


    “房子在一起，地也连在一起，带你来认路。”


    后院比较好认，墙角边上还留了个水龙头，到时候浇地也方便。


    顾寒川看起来有些闷闷不乐，苏叶觉得自打下午回来他就不太对劲，话都不说几句。


    她偷偷瞄他一眼，看他好像在思索着什么。


    “我怎么感觉你下午回来就不对劲？”


    “没有。”


    顾寒川心里有点发沉，能对劲才怪。


    到底是谁研究的回门？


    这才刚结婚，被窝都没暖热，媳妇就回门了。


    想到今晚上他要一个人睡，他就难受。


    没有两个字从他嘴巴里说出来感觉有点冷冰冰的。


    苏叶瞄他一眼没说话，顾寒川嘀咕道：“晚上你是不是要住在你大哥家里？”


    苏叶突然就明白了。


    感情是因为这事儿。


    “闹半天你是因为这件事情才沉默的，我又不是回老家去了，我就住两个晚上。


    不是，他是我大哥，难道不是你大哥？”


    他倒是想叫一声大哥来着，但这声大哥他就是叫不出口啊。


    “我跟他太熟悉了，大哥叫不出来。”


    苏叶都不知道该说他什么好，顾寒川跟着苏叶回到三楼，苏胜利在坐在桌子旁看老大写作业，牛桂英已经将厨房收拾干净了。


    顾寒川坐在一旁，觉得好无聊啊。


    外面天色都暗淡下来了，看他还坐在一旁不动，苏胜利干咳一声。


    “要不，咱俩喝一杯？”


    顾寒川眼睛一亮。


    “行啊。”


    喝醉了到时候就不用回家了。


    农村结婚，好歹还有一瓶喜酒喝，但在部队结婚，只有简单一顿饭菜，甚至连杯喜酒都没。


    苏胜利进去厨房，从柜子里翻出一瓶曲河，就这酒还是他上次请战友来家里吃饭时他藏的。


    出来时他拿了一包花生，这还是前几天小妹结婚时他怕家里来人买来剩下的。


    一包花生米，一瓶大曲河，两个男人面对面坐着。


    顾寒川一看，眉头挑了一下。


    “一瓶是不是有点少？”


    “少个屁，你知道这一瓶酒多少钱吗，一瓶酒八毛钱，咱俩一人来两盅就行了，就你那酒量，两三斤下去都不带脸红的。”


    顾寒川瞬间没了心情。


    他酒量好在队里是出了名的。


    算了，还是不喝了。


    “算了，不喝了，我回去了。”


    他起身朝着苏胜利房间看了眼，苏叶不知道在房间跟牛桂英说什么呢。


    他脖子伸长，故意扯着嗓子想引起苏叶的注意力。


    “媳妇，你早点休息，我先回去了。”


    “好，知道了，你赶紧回去早点休息吧。”


    顾寒川心里不悦。


    这女人，难道心里一点自己都没有？


    不是说小别胜新婚吗，他们都一天没见面了。


    算了，等她后天回去，一定要抱着她好好啃一顿。


    顾寒川不甘心，等了十几秒都没见苏叶出来，他失落离开。


    苏胜利看他真打开门，不解道：“你还真走呀？”


    不是，这小子今天这是怎么了？


    顾寒川回来洗漱完，躺在两人新婚的床上，抱着苏叶枕头。


    枕头上还有她发丝里的淡淡香味，他总算理解夜有多长了。


    回想以前一个人睡在宿舍，过的是什么苦日子？


    顾寒川翻来覆去很久才睡着。


    苏叶被牛桂英喊去房间，原来是养猪场有几个姐妹看上她穿的内衣了，她们去供销社问过，供销社没有，她们想让苏叶帮忙给做几个。


    她在房间里没出来，就是在跟牛桂英说这件事情。


    牛桂英小声道：“她们说可以给你手工费，一件小衣服五毛钱的手工费，我寻思这事儿咱俩能做，咱能挣几块钱就挣几块钱呗。”


    担心两人的对话被苏胜利听见，牛桂英不敢大声说话。


    苏叶说不心动是假的，但要是被人发现，肯定会冠上投机倒把的罪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