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皇后从殿内跑出,只看见沅稚身后一片火光,看着很是吓人。


    皇后也惊着了,没想到这火怎么会窜出来那么高。


    “愣着干嘛!快救火啊!皇上最忌讳宫中走水了!快去!你们都去!快!”


    皇后神色慌张,心里忐忑起来。


    还记得两年的那场大火,将四书库烧了,一起烧成灰烬的还有宸妃娘娘的画像。


    自此皇上严防各宫一定不要发生类似的情况。


    沅稚心里有数,只是披风烧着了,冬日穿得厚,她并无大碍。


    琥珀眼疾手快走上前将沅稚的披风解了。


    沅稚本想等火势再旺一些,不然怎么引得皇上的注意呢。


    “小主!有没有受伤啊!”琥珀担心得差点哭出声来。


    沅稚眼神坚定地看着琥珀摇了摇头,低声道:“我没事,我是故意的,你别怕,我心里有数。”


    琥珀这才放下心来,将披风直接扔进了炭盆里。


    “那就好,吓死奴婢了。”琥珀抱着雪地里沅稚,主仆二人眼见着火苗窜出宫墙,随着东风越来越旺。


    此时,双喜和杏梨才慌慌张张地从小厨房接来了水灭火。


    “这火怕是瞒不住了。”皇后娘娘拧着眉头想着对策。


    恐怕皇上一会儿就到,这可如何是好。


    皇后看了眼一旁冷静的沅稚,心下明白了几分。


    “哼!你这贱人对自己倒是狠,怎么不一把过烧死自己!一了百了!岂不清静!”


    沅稚未作声,只冷冷地看着皇后。


    双喜和杏梨轮番泼水,又将雪扑在炭盆上,这才将火扑灭了。


    虽是一个小小的炭盆,没想到能燃起那么高的火苗,着实吓着众人了。


    “皇上到!”


    双禄的话音未落,皇上已大步跨入了乾坤宫。


    “怎么回事?怎么能走水呢!”皇上面色凝重,望着乾坤宫院中这一片狼藉。


    众人纷纷行了礼,皇上这才瞧见跪着的沅稚。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皇上厉声问一旁的皇后。


    “回皇上,本宫这殿中丢失了个玉坠,倒不是什么稀罕物件,可也由不得下人这么没规矩。搜了沅贵人的偏殿,查出是沅贵人下人手脚不干净,这才…”


    皇后说罢,抬眸小心地看着皇上的脸色。


    “那为何沅贵人要跪在此处?”


    皇上指着沅稚质问。


    “这…沅贵人包庇下人,不肯承认,本宫就…”皇后说着也心虚,渐渐声音也弱了下来。


    “皇上,不是娘娘的错,是嫔妾不好,嫔妾没有伺候好娘娘,才惹得娘娘不满,该罚。”


    沅稚弱弱道,还打了个冷颤。


    “琥珀,将沅贵人扶起来!”皇上见不得沅稚如此狼狈地跪在大雪里。


    他走了几步迎了上去,一把揽过沅稚,瞪了一眼皇后,入了正殿。


    皇后睥了沅稚一眼,也紧随其后入了殿。


    皇上刚入内,又看到竹青满手通红地跪在那儿。


    皇后显然将她忘了,忙让杏梨带竹青下去,可已经来不及了。


    “这又是怎么回事?”皇上指着竹青问。


    “这乾坤宫今日发生什么事了?怎么事事针对沅贵人?这丢的是个什么物件?怎么都受了罚?!”


    皇上看着琥珀红肿的脸颊,心里顿时明白了。


    这招在他幼时也曾见过。


    当初是贵妃娘娘带着众嫔妃踏足永宁宫,将他母妃按在地上,罚了所有的宫人。


    那时小小的景王拼命要护住母妃,却被贵妃身边的小太监抱着,怎么也挣脱不了,涕泗横流,嘴里骂着这些人。


    他还记得贵妃当时的那句话。


    “鸿儿,你慌什么,本宫也是你的母妃,地位比宸妃高,跟了本宫岂不是更好?”


    母亲岂是能用地位高低来交换的。


    当时的皇后娘娘,亦是如今的太后,隐身在后,只一味称病,不管不问。


    “皇后,今日,你最好给朕一个解释,若有一句话说错,你知道朕的。”


    皇上的眼里已经没有半分情感了,冷得像冰窖。


    皇后也是第一次见。


    沅稚自然知道原因,心里暗自窃喜:“这崔蓉雪离了她,将皇上的所有忌讳都忘了,虽有了杏梨,可杏梨对宸妃的经历一无所知,无法从这方面提醒皇后。”


    皇上看着哆嗦的沅稚,想起太医的话,不禁担心起沅稚的身体。


    皇后见皇上脸色难看,想起上次失言被禁足,不敢乱说了。


    思量了一会儿,才开口道:“皇上,这次是臣妾的错,不该这样罚沅贵人,臣妾认。臣妾并不是有意忤逆皇上的旨意,可这几个宫女臣妾是可以罚的吧,宫中盗窃可是大罪。”


    皇后向一旁的绿萝使了个眼色,绿萝附和道:“是。皇上,奴婢是沅贵人的丫鬟,此事确实不能完全怪皇后娘娘。”


    皇上这才注意到绿萝。


    绿萝生得倒是俏丽,眉眼处有几分似沅稚,这就不得不引起皇上的注意了。


    “怎么没有见过你,以前在哪儿当差?”皇后看出皇上对绿萝有了兴趣。


    “回皇上,奴婢绿萝以前是浣衣局的。”绿萝回,内心窃喜。


    沅稚这才明白,为何绿萝一直不在她身边伺候,原来是皇后故意安排的。


    “咳咳!咳咳咳!”沅稚猛烈咳嗽起来,皇上这才想起沅稚刚在雪地里受了寒。


    “请太医!”


    双禄听命去了太医院。


    “皇上,既然娘娘如此说,那嫔妾需得问清楚,是谁偷了何物?”沅稚将话题拉回。


    “是琥珀,偷了娘娘的玉坠。”杏梨回。


    “证据呢?”沅稚继续追问。


    “喏,在这,是从琥珀屋子里搜出来的。她与绿萝一个屋子吧,绿萝见过。”皇后指着案上玉坠答。


    “是,奴婢见过琥珀姑娘拿这玉坠,可奴婢一问,琥珀姑娘便不肯说了,还凶了奴婢,奴婢也不敢再多嘴。”


    绿萝装作有些怕琥珀谨小慎微的模样。


    “皇上!奴婢没有!”琥珀极力反驳。


    “好,绿萝既然说有见过琥珀拿着这玉坠,那是哪日哪时?”沅稚质问绿萝。


    “是…是前日伺候完贵人后,天色已晚,奴婢没记得时辰。”


    绿萝生怕说错了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