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此乃大丈夫之志

作品:《被诬科举舞弊?一篇六国论惊天下

    每日要负责起草诏书、编纂史书、记录起居注,还要参与经筵讲学,若有重大典礼,更要熬夜准备仪注。


    说是天子近臣,实则就是个高级文书,纯纯的牛马活计……


    想到十天后就要开始这般忙碌的生活,陆临川不禁叹了口气。


    这几日确实该好好休息,养精蓄锐。


    他放下书册,闭目养神。


    正遐想间,书房外传来一个清脆的女声。


    “公子!”丫鬟兰儿跑了进来,“赵老爷、柳老爷、白老爷来访!”


    陆临川一喜,连忙起身:“快请进来。”


    他快步走向外院,远远就看见三人。


    “怀远!”三人见陆临川出来,齐声招呼。


    陆临川拱手笑道:“三位兄长来得正好,我正闲得发慌。”


    他将三人迎入书房。


    碧儿早已备好茶点,手脚麻利地斟茶倒水。


    白景明环顾书房,目光落在书案上的《翰林院则例》上:“怀远已经开始研读翰林规矩了?”


    陆临川请三人入座,笑道:“不过是闲来翻翻,免得日后出岔子。”


    白景明笑了笑,从怀中取出一个精致的檀木匣子:“我给怀远兄带了件小玩意。前几日送礼太多,我就没有来献丑,哈哈哈哈。”


    他打开匣子,里面是一方上好的端砚,石质细腻,纹理如云,一看就是珍品。


    陆临川见状,推辞道:“你我之间,何必说这些见外的话?”


    白景明却很正经:“区区一方砚台,何足挂齿?怀远兄如今是翰林修撰,正该用这样的好砚。”


    陆临川只得收下:“那就多谢子瑜兄了。”


    四人寒暄一阵,话题渐渐转到正事上。


    陆临川看向赵明德和柳通:“五日后的馆选,二位兄长准备得如何了?”


    馆选是大虞科举制度中的重要一环。


    按照“非翰林不得入内阁”的规矩,二、三甲进士若想进入权力中枢,唯一的途径就是通过馆选成为庶吉士,进入翰林院学习。


    柳通倒是洒脱:“我随缘就好。能入选自然好,不能也无妨。只要能为朝廷效力,入不入阁都一样。”


    赵明德却放下茶盏,正色道:“正在全力准备。这几日都在研读历届馆选的题目,希望能有所得。”


    陆临川闻言,认真道:“子谦兄若能成为庶吉士,日后我们同在翰林,互相照应也方便些。”


    赵明德点头:“今年四川籍进士不多,大多数都在三甲,要外放为官。朝中四川籍官员本就稀少,我们这些同年更该互相扶持。”


    柳通也深以为然:“子谦兄说得是。四川地处偏远,在朝中确实势单力薄。我们这些同乡同年,更该同心协力。”


    赵明德忽想起什么,叹了口气:“只是,我本想馆选结束后告假回乡,但听说陕西乱军已南下汉中,交通断绝……如今只能等乱局平定,再想办法接家人来京。”


    从去年冬日离家赴京赶考,已有大半年未见妻儿。


    如今虽中了二甲进士,却因战乱无法返乡,心中不免怅然。


    柳通闻言,亦是神色暗淡。


    他与赵明德皆已成家,此番科举得中,本该衣锦还乡,却因陕西民变阻了归途。


    白景明见状,劝慰道:“二位兄长不必忧心。如今二位皆在二甲,即便不入翰林,也定能留京任职,来日方长。”


    陆临川点头附和:“子瑜兄说得是。二位兄长不如先在城南赁屋居住。等乱局平定后家眷到京,也好安顿。”


    赵明德与柳通相视一眼,神色稍霁。


    “说来惭愧。”赵明德露出一丝笑意,“这几日收的贺仪,加起来也有四五百两之数。在城南租个小院,倒也绰绰有余。”


    柳通也点头附和。


    白景明抚掌道:“如此甚好!咱们便可常来常往。”


    又胡侃了几句。


    白景明忽然从怀里摸出一份邸报:“这上面说陕西乱军半月前又攻下了凤翔府,地方官兵竟无力剿灭。朝廷欲调宣府、大同边军前往平叛。”


    陆临川接过邸报,仔细看了起来,略带担忧:“如此说来,辽东女真之事便只能依主和派所言,割地求和了?”


    赵明德轻叹一声:“户部空虚,粮饷匮乏。两线作战,确实力有不逮。”


    柳通怒道:“可恨堂堂天朝上国,竟要向蛮夷割地求和!”


    书房内一时沉寂。


    陆临川也觉得此事十分屈辱,分析道:“陕西民变,根源在连年灾荒,官吏盘剥;辽东之患,起于军备废弛,边将贪腐。若不革除积弊,纵使今日平定一处,明日又有他处生乱。”


    其实,作为现代人,他对农民起义抱有好感,但所谓屁股决定脑袋,现在刚考上状元,大虞还不能覆灭,所以也不得不站在朝廷的角度思考问题,不过他也不会昧着良心说他们是贼。


    “正是此理。”赵明德正襟危坐,“变法之事,刻不容缓。”


    柳通却面露忧色:“可怀远先前不是说,严党所倡变法,不过是借机敛财,未必真能富国强兵?”


    “有动作总比坐以待毙强。”赵明德目光坚定,“纵然严党变法难成,至少能撕开一道口子,为后来者铺路。”


    陆临川微微颔首:“子谦兄所言极是。无论严党变法出于何种目的,至少证明朝廷已意识到非变不可。这份求变之心,才是最可贵的。只可惜吾等人微言轻,左右不了朝政大局。”


    白景明认可地点点头:“怀远兄胸怀韬略,见识卓绝,乃宰相之才。假以时日历练,积累实务经验,日后或可成为我大虞朝的中流砥柱,主持真正的变法,中兴社稷。”


    他说得诚恳,脸上满是期待。


    赵明德郑重点头:“怀远确有大才,若真有那一日,我等定当鼎力相助。”


    “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柳通一字一顿地念着陆临川当日所言,“怀远的志向,便是吾辈共同追求。”


    白景明见三人皆心怀家国之志,不由也动了豪情:“小弟虽绝了入仕之念,但家中薄有资产。诸位兄长若不嫌弃,白某愿效犬马之劳。”


    立身行道,扬名显亲;匡时济世,安邦定国;继往开来,垂范后世!


    此乃大丈夫之志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