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且让他再猖狂几天

作品:《被诬科举舞弊?一篇六国论惊天下

    窗外鸟鸣啁啾,晨光熹微,正是伏案疾书的好时辰。


    他揉了揉有些发酸的手腕。


    昨日用毛笔写了一天,确实有些吃不消。


    原身虽练就一手漂亮的馆阁体,但毕竟不是专业抄书先生,这般高强度书写还是头一遭。


    “再写半天,应该能完成前三回。”陆临川自语道,将宣纸在案几上铺开。


    他蘸了蘸墨,笔走龙蛇,继续昨日的创作。


    约莫一刻钟后。


    “咚咚咚!”


    敲门声打断了他的思绪。


    “怀远,起了吗?”


    是赵明德的声音。


    陆临川放下毛笔:“子谦兄请进。”


    赵明德推门而入,手里端着个食盒:“见你一早就在写,连早饭都忘了吃。我从会馆厨房要了些粥点,趁热用些吧。”


    “多谢子谦兄。”陆临川连忙接过食盒。


    食盒里是一碗白粥,两个馒头和一碟咸菜,简单却温暖。


    赵明德瞥见桌上厚厚一叠文稿,惊道:“竟写得这般快?!”


    旁人写话本,都抓耳挠腮,半天憋不出一个字,怀远怎的下笔如有神,时时刻刻都有灵感?


    他拿起来仔细阅读。


    质量丝毫不减,渐入佳境,不禁又入了迷。


    陆临川咽下一口粥,点头道:“我打算今日写完前三回,明日就让子瑜兄引荐去他家书局谈谈。”


    赵明德回过神来,笑道:“子瑜兄倒是热心,为人爽直,是个可交的朋友。”


    “我也是这般看法。”陆临川随口应道,“但他毕竟不管家里的生意,只能代为引荐,一切还要自己去谈。”


    赵明德迟迟没有回答。


    陆临川抬头一看,只见他已经沉浸到《三国演义》的世界里无法自拔了,只得会心一笑,继续埋头喝粥。


    白景明为何如此热情,对自己是否有所图,他多少有点猜测,但并没有深究。


    眼下最紧迫的是赚钱大计。


    昨晚虽然赢了一百两,但也不能坐吃山空。


    母亲就快到京城了,难道还真让她老人家住会馆里?


    出去租房子是早晚的事。


    ……


    昨夜醉仙楼的风波,如一阵飓风般席卷了整个京城士林。


    那些亲眼目睹陆临川以一己之力力压江南举子的人,离开醉仙楼后便迫不及待地将此事传扬开来。


    《清平调》被争相传抄,短短一夜之间,便已在会馆书院、茶楼酒肆间流传开来。


    那些未能亲临现扬的举子们听闻此诗,无不拍案叫绝,更有甚者直接誊写于扇面或书斋墙壁上,日日吟诵。


    而那句“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的慷慨陈词,更是被许多寒门学子奉为圭臬,视作读书人的至高志向。


    陆临川的名字,再一次在赶考举子中掀起波澜。


    若说此前的《六国论》让他以策论雄文闻名,那么昨夜的《清平调》则彻底奠定了他“诗文双绝”的才名。


    更令人称道的是,他面对江南举子的围攻,不仅未露怯色,反而以犀利的言辞直指清流党争之弊,将那些自诩清高的江南士子驳得哑口无言。


    这般风骨,这般才情,使得他在士林中的声望水涨船高。


    国子监内,几位年长的监生聚在一起,低声议论。


    “陆怀远此人,当真是奇才!”


    “策论雄浑,诗赋绝艳,更难得的是有胆识、有气节,不惧权贵,不媚世俗,不简单。”


    “听说他出身寒门,却能写出如此文章,可见天资卓绝。”


    “……”


    严党官员得知此事后,无不振奋。


    “妙!妙极!”赵汝成拍案大笑,“陆怀远昨夜在醉仙楼,不仅以诗才压服江南举子,更在言辞间直斥清流之弊,句句切中要害!”


    刘文焕捋须微笑:“此子锋芒毕露,却又不失分寸,属实难得。”


    严党如今虽在朝中占据上风,但清流根基深厚,尤其在士林中影响力极大。


    若能借陆临川之才名,进一步打击清流声望,对严党而言无疑是锦上添花如虎添翼。


    “严阁老昨夜便已得知此事,颇为赞赏。”赵汝成压低声音道,“阁老的意思是,此子才堪大用,若能收入麾下,必是一大助力……变法之事,也该提上日程了。”


    刘文焕点头:“殿试在即,以陆怀远之才,高中进士已是十拿九稳。届时若能在朝中为他谋一职缺,加以栽培,日后或可成为新一代的砥柱。”


    二人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兴奋之色。


    陆临川越是得罪江南举子,便越证明他已与清流势不两立。


    而严党,正需要这样一位既有才名、又有风骨的“旗帜人物”,来证明他们并非贪腐庸碌之辈,而是真才实学之士!


    然而,并非所有人都对陆临川的崛起感到欣喜。


    江南会馆内。


    顾宣、马伯远等一众江南举子面色阴沉,围坐一室。


    “此子猖狂至极!”马伯远咬牙切齿,“昨夜之事,已让我江南士林颜面尽失!”


    顾宣冷冷道:“他陆临川不过一寒门举子,竟敢如此蔑视我江南士人,此仇不报,我顾宣誓不为人!”


    “可如今他在士林中声望正盛,又有严党暗中扶持,我们若贸然出手,只怕……”有人犹豫道。


    顾宣冷笑:“严党再猖狂,终究不能一手遮天。科举不过是入仕的第一步,真正决定前程的,是吏部铨选!陆临川若真以为靠几篇诗文、几句狂言就能平步青云,那才是痴人说梦!”


    众人闻言,皆是一怔,随即恍然。


    马伯远神色稍缓:“没错,严党扶持又如何?别忘了,高阁老执掌吏部,翰林学士也是清流中人,就算他陆临川中了进士,就算他被点为翰林,也休想在朝堂立足!”


    “不错。”顾宣眯起眼睛,“再者,听闻这次虽重新阅卷,但有不少考官都认为陆临川争议太大,不宜上榜……会试不中,还要再等三年,看他如何!”


    马伯远笑道:“不错,且让他再猖狂几天!届时榜上无名,京中士人便都能明白谁忠谁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