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6.为什么会听见?
作品:《她只想种田摆烂,世子却总想造反登基》 首先,尤湘灵想,她要去村子里看看。
其次,她要知道她为什么会做这两个梦。
或许……是她觉醒了什么前世不曾获得的能力也说不定。
………………
村里已经乱成了一锅粥。
尤湘灵一步步走在村子里,入目的一切,她只觉得触目惊心。
有孩子的娘抱着孩子坐在井边哭,那孩子的小脸通红,嘴唇干裂得渗出血丝。
“给口水吧,就一口......”她哀求着,可井底只剩下一层黏稠的泥浆。
有姑娘蹲在院子里,正用一块破布蘸着碗底最后几滴水,小心翼翼地擦拭着她爹的额头。
她爹躺在竹席上,双眼紧闭,脸色灰败得像张旧纸。
“让开!都让开!”有男人挥舞着杀猪刀,红着眼睛冲向最后一口水井。
几个年轻后生慌忙拦住他,扭打间水桶摔在地上,发出空洞的响声。
树下,有个婆婆静静地躺着,再也不用为水发愁了。
她干瘦的手里还攥着个空水瓢,任凭儿女怎么哭喊也掰不开。
最让人揪心的是孩子们。
德高望重的老人把最后半碗水捧在手上,挨个给孩子们润嘴唇。
最小的那个孩子舔了舔嘴唇,迷迷糊糊地问:“爷爷,是不是我做错了什么,老天爷才不下雨啊?”
村口的老柳树下,几户人家正在收拾行装。
他们把所有能装水的器皿都带上了,连喂鸡的破瓦盆都不放过。
“往南走,”他们互相安慰着,“听说南边还有水......”
尤湘灵沉默地看着这一切,沉默地往前走。
远处那座未完工的山神庙只露出几根立柱和半截围墙,裸露的木料在晨光中泛着青白。
她的直觉告诉她,她昨夜听见的哭声来自于此。
尤湘灵拨开沾满露水的茅草,忽然停住脚步。
半截断墙下,一个熟悉的身影蜷缩在那里——是春兰她娘!
她粗布衣衫上沾满泥灰,脸上还挂着泪痕。
“郑嫂子!”尤湘灵三步并作两步冲过去,指尖泛起淡淡的绿光,轻轻按在妇人颈侧。
妇人猛地一颤,睁开红肿的眼睛:“尤娘子?”
春兰她娘却突然激动起来:“是春兰!春兰快不行了……”
她哆哆嗦嗦道:“她发了高烧,要喝水,但家里根本没有水……当家的昨日去员外府买水,被他们打断了腿……”
尤湘灵心头一紧。
她胸膛起伏不定,最终却只能化作一声叹息。
“罢了……先回去看看春兰。”她搀起春兰她娘,跟着她回了家。
………………
春兰家的茅屋比往日更加昏暗。
尤湘灵刚跨过门槛就闻到浓重的血腥味。
角落里,郑木匠躺在一堆干草上,右腿不自然地扭曲着,额头滚烫。
旁边的小床上,春兰已经呼吸微弱得几乎看不见胸口的起伏。
“当家的……”春兰她娘眼前一黑,几乎要晕过去,被尤湘灵及时扶住,她喘着气,抹着眼泪,“春兰从昨晚就开始说胡话……”
“你别急,我先看看。”尤湘灵立即行动起来。
她先走到郑木匠身边,背对着春兰她娘,挡住她的视线。
她双手悬在他断腿上方。淡绿色的光晕从她掌心渗出,像有生命的藤蔓般缠绕在伤处。
郑木匠在昏迷中闷哼一声,断骨处发出细微的“咔嗒”声。
“接、接上了?”春兰她娘瞪大眼睛。
尤湘灵额头渗出细汗:“骨头复位了,但伤到的经络需要药敷。”
她转向春兰,轻轻掀开她单薄的衣衫。
她的身体上布满红疹,触手滚烫。
“能治。”尤湘灵取出银针,又从腰间解下一个小布袋。
里面是她收集的各类药材。
春兰她娘突然跪下,哽咽:“尤娘子,您对我们一家恩重如山啊……若我们有幸能熬过这一劫,日后愿当牛做马报答您……”
尤湘灵一惊,赶紧扶起她:“您快起来,不必如此。”
她本想说些什么,但现在不是安慰的时候,春兰的呼吸越来越弱了。
“去找个扇子来。”尤湘灵沉声道,找了个理由支开她。
等春兰她娘出去,她立刻使用异能 绿色光芒没入她身体之中,春兰的呼吸一点点平缓,脸上的潮红一点点退去。
尤湘灵停下来缓了缓,从包袱里拿出一颗药丸塞到她嘴里,扶着她的脖子让她咽下。
药丸喂下去不到半刻,春兰身上的红疹就开始消退。
“退烧了!真的退烧了!”春兰她娘拿着扇子进来,上前看见春兰的脸色果然转好了,喜极而泣。
尤湘灵却晃了晃,扶住床沿才没摔倒。
她感觉体内的能量被抽空了大半,连带着视线都有些模糊。
“尤娘子!”春兰她娘急忙搀住她,“你快歇歇……”
“没事。”尤湘灵勉强笑笑,“我再给你们些药,你们按时服用,三日后应该就能好……”
她从药囊中取出几颗药丸放在桌上,忽然想到一件事情:“对了,郑嫂子,村里哪里还能找到干净的水?春兰退烧后需要多喝水。”
春兰她娘枯瘦的手指绞着衣角:“怕是……怕是村子里只有员外员外家还有水了。”
尤湘灵眉头一皱。
她就知道——连月大旱,普通水井早已干涸,唯有员外家还能日日洗衣浇花。
她得去那里看看。
扶起又想跪下给她磕头的春兰她娘,她简单告别,准备离开。
临出门前,她回头看了眼昏睡的春兰,她干裂的嘴唇上还沾着药渣的痕迹——没有水就熬不了药,只能吃药丸强行咽下去。
………………
员外府朱漆大门前的情景比想象中更令尤湘灵感到窒息。
三丈高的青砖院墙,墙根下每隔十步就站着个持棍家丁。
最扎眼的是大门右侧支起的凉棚,几个管事模样的人正在登记名册,前面排着长龙——全是面黄肌瘦的村民。
“签了卖身契就发水!”一个镶金牙的管事敲着木桌,“员外老爷心善,一个壮劳力换三瓢清水!”
尤湘灵藏在巷角,看着排在队首的老汉颤巍巍按下手印。
管事随手从桶里舀了半瓢浑水泼进他捧着的破碗,溅出的水渍立刻被尘土吞噬:“你这把年纪了,只能换半瓢水,进去当苦力吧。”
队伍末尾几个妇人,正把自家孩子往前推:“我家丫头十二岁了,能扫地能洗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