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湘灵抿了口水,冲老李头眨眨眼:“您瞧,这不就来了?”


    老李头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这一幕,半晌才回过神来:“尤丫头,这……”


    “李叔放心。”尤湘灵放下水杯,轻声道,“往后啊,这村里能清净些日子了。”


    远处,张管家还在破口大骂:“贱人!你竟敢诬陷亲爹!”


    可当家丁们真的从他屋里搜出剩余的断肠草时,所有人都倒吸一口凉气。


    “老天爷!”老李头倒吸一口凉气,“真被绑起来了!”


    婶子挤到门边一看,惊得捂住嘴:“这、这是怎么回事?”


    尤湘灵依旧淡定地喝着水,嘴角噙着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


    很快,消息就传开了——原来张二姐亲自告发自己的父亲,说他在员外府偷藏毒药意图不轨。


    更离奇的是,家丁们果真从张管家房里搜出了剩余的断肠草。


    “你们说……”一个农民压低声音,眼中闪烁着敬畏,“这会不会真是山神显灵?张二姐那模样,分明是撞邪了!”


    “可不是!”另一个村民附和。


    老李头若有所思地看向尤湘灵:“尤丫头,你说这世上……真有山神吗?”


    尤湘灵放下水杯,轻声道:“谁知道呢?或许山神一直都在,只是借了凡人的手来惩治恶人罢了。”


    众人面面相觑,屋内一时陷入沉默。


    外面的喧闹声渐渐远去,但关于“山神显灵”的议论却在村子里迅速传开。


    “要我说啊,”婶子突然一拍大腿,“管他是不是山神显灵,恶人遭报应就是好事!”


    “对对对!”众人纷纷点头,脸上终于露出久违的笑容。


    老李头仿佛意识到了什么,看向她,道:“尤丫头,不管是不是山神……老头子我都记着你的好。”


    “不说这些了,不如去看戏吧?如今员外府的大门开着,人员都被压在庭院里,大家都已经过去看了。”尤湘灵提议道。


    而且,她也挺想看的。


    很显然,不只是她,大家都一样。


    众人纷纷往员外府涌去。


    员外站在台阶上,脸色铁青:“本老爷已经派人去请县衙的刘大人了!今日定要还大家一个公道!”


    张管家被五花大绑跪在院中,闻言猛地抬头:“员外明鉴啊!这毒药分明是有人栽赃!我张某人跟了您二十年,怎会做出这等大逆不道之事?”


    张二姐神色惶惶,一扭头,就看见了尤湘灵正似笑非笑地看着她,顿时一个激灵,感觉衣服里的“蜈蚣”都开始爬动。


    “爹!”张二姐尖叫一声,“您还要狡辩?那毒药分明是您亲手交给我的!您说要用它害死员外!”


    人群顿时哗然。


    尤湘灵挑了挑眉,没想到张二姐还挺上道。


    “贱人!”张管家目眦欲裂,“我怎么会生出你这种畜生!员外,这丫头定是被鬼迷了心窍!”


    张二姐:“您还说!您这些年贪墨的银钱,我都知道藏在哪儿!”


    张管家闻言猛地抬头,眼中迸射出怨毒之色:“你这个贱蹄子!老子养你这么大,就是让你来反咬一口的?”


    张二姐歇斯底里地尖叫起来:“养我?你眼里就只有大哥!”


    她一把扯下头上的珠花摔在地上:“大哥在县城开铺子,你月月送银子去贴补!我呢?连一身像样的嫁妆都没有!”


    “呸!”张管家狠狠啐了一口,“就你这副尊容,倒贴钱都没人要!上次我带你去城里王家提亲,王家的少爷上次见了你,回去做了三天噩梦!”


    围观的村民顿时哄笑起来。


    张二姐脸色涨得通红,浑身发抖:“你、你……”


    “我什么我?”张管家狞笑道,“要不是老子在员外跟前卖老脸,你连给王少爷做妾都不配!”


    张二姐突然扑上去撕扯张管家的衣领:“那你为什么不多给我点钱?你但凡把贪污的钱分我一半,都有的是男人上赶着讨好我!”


    张管家挣扎着吼道:“贱人!要不是你长得像你那个丑娘,老子至于这么费劲吗?”


    这句话彻底激怒了张二姐。她歇斯底里地大笑起来:“好啊!既然这样,那大家都别想好过!”


    她猛地转向员外:“你以为我爹对你忠心?他背地里贪了多少银子你知道吗?”


    “闭嘴!”张管家厉声喝道。


    “我偏要说!”张二姐尖声叫道,“你不会以为他真的对你忠心耿耿吧?我告诉你,根本不是这样的!他每次都打着你的名义去收受贿赂,逼百姓孝敬他东西,这些骂名字最后可都栽赃在你头上!”


    “加上你派他去收租收粮收钱,他每次都要把村民家里给打劫一番,其中收过来的财物他至少要占一半以上!”


    “加上吃回扣,甚至偷摸直接从你库房拿东西!他可拿了不少!”


    张二姐狞笑着,已经完全失去了理智:“你们这些卑鄙无耻的小人!一个比一个脏!员外,你以为我爹为什么这么卖力帮你搜刮民脂民膏?因为他能拿不少好处呢!”


    张管家面如死灰,突然暴起想要扑向张二姐,却被下人死死按住:“孽障!老子当初就该把你淹死在尿桶里!”


    员外脸色越来越难看,猛地一拍桌子:“都给我住口!等刘大人来了,自有公断!”


    人群中,老李头悄悄凑到尤湘灵身边:“尤丫头,这下可有好戏看了。”


    尤湘灵轻声道:“善恶到头终有报,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正说着,远处传来鸣锣开道的声音。


    一队衙役簇拥着刘大人的轿子缓缓而来。


    围观的村民们自动让开一条路,眼中畏惧。


    这刘大人,可是和员外一样的贪污腐败之人。


    若非有他给员外当靠山,员外也不敢如此横行霸道。


    就因为他们互相勾结,平岭村的人求助无门,才不得不向员外妥协。


    府衙的仪仗队已至门前。


    员外顾不得张二姐的疯态,慌忙整了整衣冠迎上前去。


    “刘大人!您可算来了!”员外堆着笑脸拱手作揖,却在看清来人时猛地僵住——与刘大人并辔而来的,竟还有一位身着绯袍、面容肃穆的陌生官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