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滚吧

作品:《四合院:开局踹飞易中海众禽傻眼

    窗户纸上,映着院里人影的晃动。


    刘翠兰坐在炕沿边上,手里拿着件要缝补的衣裳,可那针,半天也没扎下去。


    外头李淑芬那拔高了的嗓门,一字不落地钻进她耳朵里。


    什么托您的福,什么您媳妇儿出马。


    她听着,心里头不是滋味儿,跟吃了口没发好的面似的,又酸又堵。


    她从窗户缝里,瞧见自个儿男人那张脸。


    先是错愕,然后,黑得跟锅底一样。


    他那一声重重的冷哼,像是砸在了她的心口上。


    看着他甩开膀子,头也不回地走出院门。


    刘翠兰手里的针,终于还是扎进了指头。


    一滴血珠子渗了出来,她却感觉不到疼。


    她这是图什么呢?


    男人没落着好,自个儿倒成了院里人嚼舌根的引子。


    这日子,过得跟一团乱麻似的,解不开,也扯不断。


    离婚?


    这俩字在她脑子里刚一冒头,就被她自个儿给掐死了。


    这年头,一个女人家,离了婚,那就是天塌了。


    娘家回不去,街坊邻居的唾沫星子都能把人淹死。


    她还能去哪儿?


    她还能干嘛?


    刘翠兰长长地,无声地叹了口气。


    罢了。


    忍着吧。


    这日子,不就是一天一天地忍过去的么。


    她低下头,把渗血的指头放进嘴里吮了吮,然后拿起针,继续缝补那件衣裳。


    外头“哐!铛!”的砸墙声,好像也没那么刺耳了。


    ……


    另一头,棉花胡同。


    何雨柱溜达到师父王福亭家门口的时候,老爷子正搬了个小马扎,坐在院里那棵老槐树下,吧嗒吧嗒地抽着他的旱烟。


    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在他身上洒下斑驳的光点。


    “师父,早。”


    何雨柱笑呵呵地打了声招呼。


    王福亭眼皮都没抬一下,从鼻子里“嗯”了一声。


    何雨柱也不在意,正准备进屋去看雨水。


    脚刚迈出去一步,他又停住了。


    不对。


    昨儿那事儿,得给老爷子顺顺毛。


    他转过身,悄没声地走到王福亭身后。


    “师父,您这肩膀看着有点僵,我给您捏捏。”


    不等王福亭答应,他一双大手就搭了上去。


    这手,没经过常年的打磨,但是宗师级八极拳的功力还是在的。


    劲儿大,又稳。


    那股子练出来的真气,顺着指头往外渗。


    按下去,不光是力道,还带着一股若有若无的暖流。


    王福亭本来想躲,可何雨柱这几下捏得,又酸又麻,还带着点说不出的舒坦。


    他那点抗拒的心思,立马就没了,干脆往后一靠,任由这小子摆弄。


    “师父。”


    何雨柱一边捏着,一边状似无意地开了口。


    “您昨儿个……没真跟我置气吧?”


    王福亭享受着肩膀上的舒坦,嘴角不易察觉地往上翘了一下,可瞬间又给压了下去。


    他重重地哼了一声。


    “置气?”


    “我跟你个小王八蛋置什么气?”


    “我王福亭在这灶台上爬了三十多年,惊才绝艳的后生,见得多了去了!”


    “你那点道行,离我,还差着十万八千里呢!”


    老爷子嘴上不饶人,心里头却跟喝了二两小酒似的,美滋滋的。


    “再说了,丰泽园那几十道看家菜,你才学了个嘛?”


    “九转大肠的火候,葱烧海参的发制,糟溜鱼片的滑油,你哪个会?”


    “够你小子喝一壶的!”


    何雨柱听着,手上劲儿使得更舒坦了,嘴里连连称是。


    “是是是,师父您说得对。”


    “我这就是个半吊子,全靠您老人家提点。”


    “您要是不教我,我这辈子也就只会那一道油爆双脆了。”


    王福亭听着这恭维,浑身舒泰。


    他挥了挥手,像是赶苍蝇。


    “行了行了,别在这儿贫了。”


    “赶紧瞧你那宝贝妹妹去,那丫头早起来就念叨你了。”


    “好嘞!”


    何雨柱干脆利落地应了一声,手立马就从王福亭肩膀上撤了下来,转身就往屋里跑。


    那动作,快得让王福亭都有点没反应过来。


    他扭了扭肩膀,感觉刚才那股子舒坦劲儿还没过够呢。


    老爷子看着何雨柱的背影,又好气又好笑地骂了一句。


    “嘿,这臭小子,还真他娘的属兔子的,说跑就跑!”


    屋里,雨水正跟师父的女儿王雅玩翻绳,看见何雨柱进来,眼睛一亮。


    “哥!”


    何雨柱笑着摸了摸她的头,又从兜里变戏法似的摸出两块水果糖,一块给了雨水,一块给了王雅。


    两个小丫头顿时高兴得眉开眼笑。


    陪着她们玩了一会儿,李秀莲的早饭也做好了。


    小米粥,贴饼子,还有一碟咸菜疙瘩。


    吃过早饭,何雨柱便跟着王福亭,往丰泽园走。


    到了后厨。


    那些师兄伙计看见何雨柱,眼神都跟昨天不一样了。


    那里面,有好奇,有佩服,还有点敬畏。


    王福亭清了清嗓子,把大伙儿的目光都吸引了过来。


    他背着手,走到灶台前,看着何雨柱。


    “柱子。”


    “师父。”


    “从今儿起,我给你立个新规矩。”


    王福亭的声音不大,但整个后厨都听得清清楚楚。


    “每天,我教你一道新菜。”


    “我做一遍,你看着。”


    “你看完了,自个儿做。”


    “你做出来的菜,什么时候我点头了,就算学会了。”


    这话一出,后厨里一片抽气声。


    “学会之后,当天剩下的时间,你自己个儿安排。”


    “是想在后厨给大伙儿搭把手,还是想回家看你妹妹,都随你。”


    “我不拦着。”


    整个后厨,鸦雀无声。


    所有人都傻了。


    这哪是教徒弟啊?


    这分明是当祖宗供着呢!


    一天就学一道菜,学会了就解放?


    这是学徒能有的待遇吗?


    就是那些出师好几年的老师傅,也不敢这么干啊!


    何雨柱心里头跟明镜儿似的。


    他知道,这是师父在给他台阶,也是在给自个儿找台阶。


    这是告诉所有人,我徒弟不是妖孽,是我教得好,他学得快!


    “谢谢师父!”


    何雨柱冲着王福亭,恭恭敬敬地鞠了一躬。


    “嗯。”


    王福亭点了点头,心里也松了口气。


    他转身,从水台的木盆里,捞出一条处理干净的青鱼。


    “今儿,教你一道糟溜鱼片。”


    他一边说,一边拿起片刀。


    “这道菜,看着简单,其实考的是三样功夫。”


    “一是刀工,鱼片要薄厚均匀,不起毛边。”


    “二是火候,滑油的油温,要三四成热,高了鱼肉老,低了容易脱浆。”


    “三是调味,这糟,就是酒糟,多一分腻,少一分寡,全在一个拿捏。”


    王福亭手上的动作,行云流水。


    片鱼,上浆,滑油,调汁,勾芡,一气呵成。


    很快,一盘色泽洁白,芡汁明亮,散发着淡淡酒香的糟溜鱼片就出锅了。


    他把盘子往灶台上一放。


    “看明白了?”


    “明白了。”


    “该你了。”


    何雨柱应了一声,走上前去。


    他拿起另一条青鱼,深吸一口气。


    脑子里,师父的每一个动作都清清楚楚。


    可当他拿起刀的时候,身体的本能,却让他做出了更优的选择。


    他的刀,比王福亭更快,更稳。


    唰唰唰几下,一片片薄如蝉翼,大小均匀的鱼片就落在了案板上。


    热锅,倒油。


    他没用眼睛去看油面的波纹,而是伸出手,在油锅上方虚虚地晃了一下。


    那股子灼热的气流,在他真气的感知里,清晰无比。


    就是现在!


    他把腌好的鱼片倒进锅里,用勺子轻轻滑散。


    鱼片在油里一滚,瞬间就变了颜色,嫩白如玉。


    他手腕一抖,用漏勺将鱼片捞出,控干油分。


    整个过程,不过十几秒。


    接下来是调汁。


    他按照师父的比例,放入酒糟,盐,糖,料酒。


    但在放糖的时候,他的手微微顿了一下。


    凭着宗师级厨艺带来的直觉,他手一抖,比师父少放了那么一丝丝的糖。


    汁液下锅,烧开,勾上薄芡,将滑好的鱼片倒进去,快速翻炒均匀。


    出锅,装盘。


    一盘新的糟溜鱼片,摆在了王福亭的面前。


    从外观上看,两盘菜几乎一模一样。


    甚至何雨柱炒的这盘,因为鱼片切得更薄,芡汁挂得更匀,看着还要更漂亮几分。


    后厨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死死地盯着王福亭。


    王福亭面无表情。


    他拿起筷子,夹起一片何雨柱炒的鱼片。


    放进嘴里。


    鱼片入口,嫩滑到了极点,几乎不用嚼,就在舌尖上化开了。


    那股子酒糟的香气,醇厚又不冲鼻。


    咸鲜为主,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回甘。


    这一丝回甘,把鱼肉本身的鲜美,完完整整地给托了出。


    比他自己做的那盘,味道……要更清爽,更高明。


    王福亭慢慢地,慢慢地咀嚼着。


    他放下了筷子。


    看着那盘菜,看了很久。


    然后,他转过头,看着何雨柱。


    那眼神,比昨天还要复杂。


    最后,他只是点了点头。


    接着,他转过身,背着手,朝着自己的休息间走去。


    走到门口,他停下脚步,头也没回。


    “行了。”


    “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