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砚猛地坐起身来，汗顺着脸颊往下流淌。


    梦中叫喊声震天，宛若还在她耳边回荡，久久不息。心脏在砰砰跳动，沈砚拍了拍胸口，一些原文片段也逐渐清晰起来。


    那是白瑾宸的结局。


    仙门弟子群起而攻之，魔君力竭身死魂灭。


    怎么梦到这个了？是被今天白瑾宸的堕魔诀给吓傻了？


    沈砚眉头微蹙，有些懊恼地掀开被子，下了床。


    还在方漓虽然关着她，但沈砚的住宿体验还是非常到位的，这床都是今天下午刚铺好的。


    屋子里熄了灯，沈砚只能靠着一点月光走到窗边。


    窗外是方漓的院子，种着几簇竹子几株名贵的花，竹影斜斜倚在白墙上，像个水墨画。


    按照原剧情，思黎和曲卓然今晚也会在方凡门口守着，和她离不了多远。


    今天他们没来找她，看来是方漓找到了个完美的借口，拖住了他们。但沈砚深知自己如果不及时去找他们，可能她发现堕魔诀的事情就被白瑾宸知晓了。


    假如她不是作者，就是普通的人物，发现堕魔诀就足以惊恐，再联想到之前在皇宫他对魔气视之不理，是个正常人都会联想到魔族和他有什么关系。


    在白瑾宸眼里，她沈砚就是一个初识不久的人物，按照他的狠辣手段，自己马上就要自挂东南枝了。


    沈砚一脸无语，白瑾宸平时和影帝一般的演技，怎么到她这里已经露馅两次了？不知道还以为是故意的，好让他找个理由杀她。


    夜里微风阵阵，四下无人。沈砚趴在窗台前，想了想，还是决定现在就跑出去找男女主。


    要不然怕是要死在这里。


    前门有人把守，那她就翻窗出去再翻墙，从后面绕过去找他们。


    说干就干，沈砚先是小心翼翼跳进了院子里，只发出轻微的响声，没有惊动任何人。


    沈砚猫着腰，屏住呼吸，悄悄走到墙边。


    好在这墙是矮墙，想必建的时候就想着雅观别致去了，没有考虑“犯人”逃跑该怎么办。沈砚用力一跳就能攀上墙顶，她使出浑身解数，终于是坐上墙顶。


    墙外边上也种了许多茂密的竹子，显得漆黑一片。不过穿过这小片竹子，她就能走到小径上。


    就是不知道这竹子附近有没有蛇，踩到了可就糟糕了。


    沈砚深吸了口气，往地上跳，直接完美落地。


    然而却有一声尖叫从这传出：“啊！”


    不是沈砚，是一个看不清的女子，她刚刚一直在墙边蹲着，沈砚根本没有看见她。沈砚吓了一跳，赶紧捂住她的嘴，跟她比“嘘”的手势。


    “我是轩辕弟子沈砚，你不必害怕。”沈砚着急低声在她耳边快速说道。


    那女子大概是见过她，在月光下认出她来，也就不闹腾了，就用泛着泪花的眼睛看着她。


    沈砚这才注意到她哭了，赶紧撒开手，同她小声道歉：“对不起对不起，吓到你了。”


    那女子摇了摇头，小声回道：“不怪你。”


    沈砚看见她哭得通红的双眼，察觉到她不是被她吓哭的，小姑娘应该就是有伤心事躲在这里哭，而她刚好跳到她旁边，吓到她了。


    沈砚本来想移步离开，却见这女子抹着眼泪，还是忍不住拍拍她的背：“发生什么事了？”


    那女子眼中含着泪花，知道她是从轩辕来的仙长，想必也是懂点门道的。


    踌躇了几番，她小声告诉她：“我喜欢的郎君像变了个人似的，仙长，是不是有人会夺舍啊？”


    “啊？”沈砚听到愣住，停在原地，摆出认真的神情问她：“怎么说？”


    “就是...”那女子擦了擦眼泪，想了想，告诉沈砚：“我在府中有个相好，他平日里都会对我很温柔，还说他将来出人头地后再来娶我。可不知道从何时开始，他对我就越来越淡了，还让我不要去烦他。”


    沈砚听到这个，似乎并没有什么被夺舍的地方。听她这说法，那男子大概是不喜欢这位姑娘了，想和她分开。


    那女子还期待看着她，希望她能说出什么判断来。


    她斟酌了会，出声安慰道：“他应该不是被夺舍了......”


    "又是这句话！"那女子忽然打断她，面上有些生气，夹杂着苦恼，看来有很多人都劝过她。


    “他给我的感觉就是和以前不同！”


    女子倔强地说。


    沈砚心里有些无奈，她只能说：“好吧，那你告诉我他是谁，我帮你去看看。”


    “真的吗？”女子高兴起来，看着沈砚的眼睛都是亮亮的，赶紧凑上前去，想在她耳边说话。


    沈砚也微微倾斜着身子，听她讲话。


    “他叫...啊！！”


    和方才被吓到的不同，这一次是惨叫！


    沈砚被叫声吓得一激灵，正向退后一步，却被一大摊液体飞溅到了脸上，瞬间模糊了视线。


    浓浓的铁锈味扑鼻而来。


    女子尖叫了一瞬就没了声息，软软地靠在沈砚的肩头上，不动了。


    沈砚好像意识到了什么，她目光呆滞，身体僵硬，感受到女子的身体慢慢地从她身上滑落。


    她愣在原地，想叫她，喉咙却发不出一点声音。


    地面好像在抖动，抖动地很厉害。


    地震了？沈砚迷茫地想着，却惊诧发现地面没有在动，是她。


    她的身体在不受控制，剧烈地颤抖。


    “谁？！谁在那里？！”一行人听到尖叫声直奔而来，提着灯笼扒开竹叶，见到眼前的一幕也忍不住尖叫起来。


    “啊啊啊啊啊啊啊！”


    沈砚迷茫抬头，却见众人被她吓得退后了两步。


    都在尖叫什么啊？沈砚只知道她的眼睛好像被一团红色的雾给挡住了，看不大仔细。


    她不知道，在他们眼里，她宛若恶鬼。


    数十只灯笼的照亮下，竹叶遮住的阴暗早就消失，两人彻底被照亮。


    一进来，就见到白衣少女被溅了一身还未干涸的血，白皙的脸上全是血，就连眼眶也没有幸免，眼白快要被染红。


    她向众人看来，就像是血红色的眼睛在死死盯着他们，让他们心惊胆战。


    而另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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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门面被一把匕首狠狠插入，直击脑门。鲜血顺着额头往下流淌，流经她死不瞑目，睁得大大的眼珠。


    就这样静静地倚在白衣少女的身上。


    僵持了好一会，才有人颤抖着声音，嘶声力竭大喊道：“杀人啦！有人杀人啦！！”


    这句大叫像是瞬间将睡梦中的众人吵醒，纷纷慌乱了起来，赶忙向后退将这两人围成一个圈，深怕这少女跑走。


    “谁？谁杀人了？”沈砚也被这一声大叫“吵醒”，满眼迷茫地看着他们，想向他们走两步，却感受到身上的重物快速滑落。


    与此同时，一白衣男子从天而降，将剑尖指向了少女。


    曲卓然听见动静立马赶来，直接拔出长剑对准这两人。然而在看清人后，眼里出现震惊之色：“沈砚？”


    沈砚听见有人叫她，抬头见到了曲卓然。


    她战战兢兢问他：“谁杀人了？”


    曲卓然沉默，没有说话，而是看向了别处。


    沈砚顺着他的视线看去，红色视线中，她看见了一张额头插着匕首，流满鲜血的脸！


    "啊！"沈砚后知后觉，嗓音颤抖，连连退后几步，同时眼泪夺眶而出！


    沈砚全身都在打颤，牙关也在打颤，舌头尝到了咸咸的，混杂着铁锈味的眼泪。


    沈砚呜咽了几声，心脏在剧烈搏动，她快呼吸不上来了。


    “沈砚？”一个女声拨开人群，愣在原地，呆若木鸡地看着她。


    沈砚的眼睛被泪水堵得模糊不清，她声音哽咽，想说话，却不知道说什么。


    她第一次见到死人，这么近，就死在她肩膀上。


    原来脸上那温热的，是血。是红艳艳的血啊......


    她的鼻头好酸好酸，身上的血腥味好浓好臭，她不知所措，她无所适从。


    周围人好像都很生气，他们都指着她的鼻尖说些什么，可沈砚听不清。


    沈砚皱着眉头，努力听。


    “我认出来了！！她是轩辕来的仙长！！”


    “难怪这位仙长不对她动手，原来是想护着她啊！”


    “我呸！什么狗屁仙长！赶紧去禀报老爷，把这女子送到官府去！”


    “轩辕弟子人面兽心，仗着会些法术，在方府上杀起人来了！”


    “你们住口！沈砚不是这样的人！”林思黎在人群前面大声喊道，“这事绝对有误会！人绝对不是她杀的！！”


    可在这么多人的口诛笔伐下，林思黎的力量是微弱的，像一只能够被轻松踩死的蚂蚁。


    “我呸！谁知道你们是不是一伙的？”


    “对啊对啊，你不是她师父吗？当然会护着她了！”


    “就是！我们都是有眼睛的人，看不见啊！她死的时候就只有这女的在这，肯定是她杀的！！”


    “不可能！”林思黎怒不可遏。


    可众人的反应更加激烈，都不听她讲，看着被血溅了一身的白衣少女，狠狠骂道。


    少女就呆愣在原地，那死去的女子早就滑落在她的脚边，一动不动。


    她身形一晃，竟也摇摇欲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