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5. 步步紧逼

作品:《怎敌公主蛇蝎心肠

    守门太监话音落下后,就响起阵环佩玎珰珊珊作响声,黄昏时刻余晖橙红灿烂,长公主背光而来,身姿高挑婀娜,眼尾微微上扬,一双丹凤眼为美艳容貌更添风情,却无欢场女子的媚态,通身皆是高位者的贵气冷傲。


    长公主的到来令众人意想不到,魏贵妃和容嫔纷纷起身行礼,容嫔也就罢了,魏贵妃还需向她行礼也是被迫的,自从长公主参与朝政后,性格愈发跋扈嚣张,后宫妃嫔见了都需敬而远之,对此元崇帝就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要她高兴就成。


    谢商止只是随意一瞥,就毫无兴趣地挪开目光,自己到凉亭内寻了个位置坐下。


    元崇帝脸上完全换了副神色,全是思念女儿忽然得以相见的欣喜,站起身道:“念儿,你怎么来了,不是说染风寒了么,父皇派过去的御医可中用?”


    长公主环顾了一周凉亭内的人,淡漠的目光扫过跪在地上的萧折宴,还有那个撞地自尽而亡的女子。


    这才走上去微微行了一礼笑道:“父皇,儿臣正在府中休养呢,听到六公主被野狼所伤生死未卜,一时担心就来了。”


    事发突然,六公主遇到野狼被伤的消息不可能散那么快,而且元崇帝还有意压制,长公主那么快得到消息,显而易见眼线埋的到处都是。


    她看向贴身侍女春菡:“快让本宫带来的府医进去瞧瞧。”


    “是。”春菡应声后照做,当真有几个上了年纪头发花白的府医跟随进去。


    “难得你还惦记南乔,这风寒还未痊愈呢就来,路上累坏了吧,”元崇帝拉着她坐下,“再如何担心也要爱惜自己的身体。”


    长公主脸上一直挂着笑,却在看向凉亭外跪在石板上萧折宴时,眸中闪过杀意,但语气难得添了些委屈的娇柔:“儿臣再不来,就要被人冤枉死了。”


    “谁敢冤枉你,”元崇帝做出一副事事都以她为重的女儿奴模样,“你可是朕与桑宁的长女,谁敢冤枉你,谁又敢让你死。”


    桑宁,这是先皇后的闺名,已经许久没有听到元崇帝如此称呼了,长公主愣怔一瞬才恢复常色。


    她的笑容已经收敛,微微侧头都不用正眼瞧御前总管刘渡,光个眼神就能把他吓个半死。


    “都瞎了不成,那么大个死人也不拖下去,让父皇看到这样血腥的一幕。”


    长公主的声音忽而变得冷厉,可把这些随行服侍的太监宫娥们吓得不轻,他们本也想上前处理,可方才的情形哪是他们这些做奴才的敢冒头。


    刘渡慌忙道:“长公主殿下说的是,奴才这就去处理。”


    随后朝徒弟小李子使个眼色,小李子立刻带着几个手脚麻利的太监把自尽而亡的女子拖走了,只是地上的血迹已经处于半干状态,还需刷一刷才行。


    可萧折宴就跪在一旁纹丝不动,小李子端着水不知如何是好,这泼下去他的衣袍可就要湿了,可是他方才触怒圣颜,元崇帝不让起又怎么能挪开。


    小李子一时之间有些不知所措,抬头看向自己的师傅刘渡,刘渡看了眼元崇帝,刚想朝他点头示意泼下去。


    长公主就摇曳着团扇站起了身,缓步来到萧折宴面前,莞尔一笑:“大将军真是心系六公主,这无凭无据的就敢攀咬本宫,莫不是仗着打了几场胜仗,就敢对上不敬,目中无人了。”


    说完微微俯身伸出团扇抵到萧折宴的下巴,迫使他的头抬起来面对自己,萧折宴有着一张俊美无涛的脸,又是个武将还很年轻,方方面面都是她喜欢的类型,早年间长公主就很想把他收入府中,萧折宴都冷漠无情的拒绝。


    这可把长公主的征服欲给拉满,可不论她怎么暗示,萧折宴总是摆着一张冷脸,亦如当下也是如此,实在是让人讨厌极了。


    不过她府中的面首什么样没有,比萧折宴俊美的多了去,又得知此人是父皇的心腹,她早早就没了新鲜感歇了心思。


    萧折宴侧过头不看她,脸上写满厌恶,若她不是长公主,肯定要甩开下巴的团扇,声音平淡:“臣有罪,愿受罚,但显王故意放狼想将六公主致死,陛下英明,定会给六公主一个公道。”


    事已至此多说无益,皇权在上的世道就是这样不公平,明明都心知肚明,面上却还要假惺惺装做一无所知。


    长公主把扇子收回来继续摇曳:“大将军倒是有骨气的很,”又看了眼屋门,“这样担心六公主,为她出头被罚也心甘情愿。”


    随后转过身回到位置坐下,语气似在促狭:“父皇,萧大将军喜欢六公主呢,何不如给他们赐婚,喜结良缘。”


    大邺忌讳公主和权臣走的近,长公主如此说并不是在成全,而是在把他们往死路推。魏贵妃亲眼见过两人在一块儿的画面,少年少女情窦初开的模样是和平时不一样的,因此倒难得为他们感到紧张。


    元崇帝明显一愣有些不可置信,而谢商止则是端着茶盏,手部因发力过大青筋都很明显,他垂下眼睫好似对这一切很不关心。


    “顺国公,你……喜欢朕的六女儿?”元崇帝试探着开口问,倒是有些吃惊,萧折宴平时都是一副断情绝爱的模样。


    元崇帝有意赐婚,沈皇后也常常给他相看适龄女子,可萧折宴都拒绝了,府里冷冷清清都是男人,貌似自他十岁时被帝师姜简带进皇宫起,身边就没个女子。


    想起这些,元崇帝恍然大悟,哪里没有女子,幼时的殷南乔可是很喜欢去找还不是将军也不是锦衣卫指挥使,只是一个默默无闻伴读的萧折宴。


    怎么有点子青梅竹马的味道,他怎的现在才察觉到,不可不谓心机深沉藏得厉害。


    萧折宴仰起头看向长公主,知道这是故意为之,他若承认用军功顺势求赐婚,可方才已经把元崇帝气得狠了,他再打个几百大板倒没事,可他要顾及里头的人,不能这样自私,可他又不想否认自己的心意。


    两头为难之下,谢商止忽然讥笑几声。


    长公主皱着眉觑他一眼:“晋王这是何意,笑什么?”


    谢商止把茶盏搁下,单手撑额闭着眼慵懒叹了口气:“长公主口口声声说担心六公主才不顾身体抱恙赶来,到了此处也不进去瞧一眼,倒是兴师问罪摆威风,本王佩服这满口谎话的本事。”


    言辞犀利直指长公主的虚伪,这可是让局面一时僵硬无比。


    长公主没有他想象的暴跳如雷,只用扇子掩唇一笑:“本宫能来就是足够关心六公主了,方才晋王说你也有个人证,怎的不带上来给本宫瞧瞧,又是救人又是在此等着,莫非晋王也喜欢六公主吧。”


    “本王有王妃。”谢商止睁开眼,同样只用余光不屑扫了她一眼,“那人证对背后主子忠心耿耿,架不住刑死了,今日这事倒变得山穷水尽疑无路,不过总有柳暗花明又一村的那天,长公主静候佳音就行,不必忧心揪不住背后主使。”


    就在方才长公主进来不久,鲟之就附到他耳畔禀明那黑衣人死了,并不是自尽也不是受不住刑,而是悄无声息的死了,鲟之和璟之武功不弱,洞察力也强,完全不明白为何在眼皮子底下就咽了气,猜测黑衣人体内应当有种毒药,长公主那头动动手指,就可轻易夺去他的性命。


    显王殷琦和那小太监倒是还活着,这两人都是贪生怕死的,光是看到刑具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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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全部吐露出来,不过殷琦倒难得硬气一回没有把长公主供出来,也没有承认自己的错,硬是撑了很久。


    萧折宴都把人带到面前,口供也有了都没能得到一个公道,谢商止又何必再去做这些无用之事,殷琦到底是大邺的显王,他也只能把人放了回去。


    不过明面上是放了,背地里就不得而知了。


    “晋王倒是口齿伶俐,”长公主漂亮美眸里目光变得阴毒起来,“六公主能得晋王和萧大将军这样的少年郎倾心也是福气,不过六公主应当更喜欢萧大将军多一些,毕竟谁愿意当个续弦,谁不想一生一世一双人呢,你说对吧,萧大将军。”


    兜兜转转又回到这件事上,长公主今日定要揪着这事不放,萧折宴不仅在几年前让她颜面无存,还在朝政上屡次使绊子,她知道不能致此人于死地,但让他慢慢被元崇帝厌弃也是好的。


    元崇帝沉着脸不说话,静静看着萧折宴。


    就在此时,屋内有个宫娥慌忙跑过来跪在凉亭外道:“陛下,不好了,六公主恐怕……陛下进去瞧瞧吧。”


    萧折宴和谢商止心里咯噔一下。


    元崇帝猛然站起身,边说边往屋内快步走去:“怎么回事,那么多御医都不中用是嘛。”


    长公主也跟了进去,毕竟她也好奇受了多重的伤,萧折宴刚想起身跟进去,忽然被横空飞来的茶盖打到肩膀。


    他吃痛一下转过头,就见谢商止已经走到他面前,居高临下,道:“你想害死她就进去吧。”


    萧折宴一时之间立马清醒了,忍着担心没有跟进去继续跪着。


    谢商止也没有进去,他只是站在窗棂边立耳倾听里头的动静,他耳力好,纵使里面有很多嘈杂的人声,也能听到虞婳痛苦的呻吟。


    屋内,血腥味很浓重,御医在屏风外跪了一片,虞婳躺在床榻上,深些的伤口一直在冒血止不住,脸色由苍白到发青,头发都被汗水打湿了,一缕缕黏腻地铺在枕头上。


    殷南姬和殷梨哭的眼睛红肿,不停用湿帕给她擦拭脸颊汗水,沈皇后趴在床边痛哭,又极力压制住不断与她说话,尽管她不能回应,但到底也是可以听进去的。


    虞婳声音虚弱唤着:“父皇……”


    元崇帝坐在床边握住她的手,发觉都被白布包扎了,眼眶微红竟难得有些父亲的模样:“父皇在这,南乔一定要好过来。”


    可是他的声音不仅没有让虞婳安定下来,反而变得更加痛苦,手也在不停往回缩,嘴里的呼唤变成了:“母后……”


    沈皇后即刻握住她的手环抱住她的脑袋,声音满是心疼的哽咽抽泣:“母后在这,母后会一直陪着你。”


    “母后,杳杳疼,杳杳好害怕……”


    沈皇后愣了愣,看向怀中闭着眼睛的姑娘,杳杳?什么杳杳?她不明白这是在叫谁,用余光瞥了眼元崇帝,想他估计没有听到,便连忙用自己的声音盖住:“南乔,母后在这,母后竭尽全力,也会让你活下来的。”


    可是她伤得太重,有好些伤口都可看见白骨,原本身体就娇弱,如此只怕挺不过去了。


    长公主假惺惺心疼一番:“天可怜见的,伤得这样重。”


    魏贵妃和容嫔亦是如此,再过些就是挤出点泪花了。


    窗棂外站着的谢商止紧紧握着拳头,他知道虞婳口中的父皇母后并非眼前这两人,而是崟朝文景帝和韦皇后。


    璟之已经带着药箱赶过来,谢商止见状走到院中,这是他从北荣带来的上好药材,有了这些不怕虞婳挺不过去。


    “送进去吧。”他如此吩咐完,抬脚就离开此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