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东宫玫瑰

作品:《怎敌公主蛇蝎心肠

    一场暴风雨来临的前兆,总是闷热无比。


    东宫引鸾轩庭院内,大朵大朵红艳艳的玫瑰竞相开放,碧绿枝叶下的尖刺已被宫人们修剪,只留下烂漫花枝亭亭玉立,玫瑰虽艳但不失风雅,将原本寂寥而隐隐有凋敝之象的东宫,修饰得富有人烟气,灿然一新。


    上官紫绒坐在铺了软垫的石凳上,身穿件水红色暗花云锦裙,肌肤滑腻雪亮似玉珠,如个上好无暇白瓷,清雅隽丽却不寡淡,清眸流盼间又难掩妩媚娇艳。


    太子殷旭就坐于一旁,沉香木雕花躺椅上铺了张虎皮,他倚靠于中,自小腹下全盖了暗灰色毯子保暖,这个时节的夜晚还是稍带凉意的,又即将下雨有风刮来,且他患病在身也是逼不得已。


    面前圆桌摆着两盆玫瑰花,正小火煎熬的汤药,砂罐口不断冒出氤氲热雾,浓郁的草药味久久不散,萦绕在小院中,与花香混为一体。


    上官紫绒纤嫩的手执起剪子,仔细缓慢地修剪花枝绿叶,廊庑下的灯笼烛光溶溶落下,晚风吹来,耳鬓碎长发拂过一旁殷旭的面颊,清香的茉莉花头油扑鼻而来。


    殷旭呼吸加重几息,看向身旁剪花女子从始至终满眼柔情,他笑道:“都说灯下看美人,自当别有情调,可我倒觉得,花下看美人更有韵味。”


    正专心致志修剪花枝的上官紫绒抬眼看他,笑比褒姒,两颊梨涡霞光荡漾,伸手轻轻给他拉了拉毯子,娇嗔道:“殿下就知道打趣妾身。”


    殷旭拉过上官紫绒的手,把剪子放下,拿出绢帕给她擦拭手指,看向已修剪好的盆栽问:“为何这样喜欢玫瑰花?”


    上官紫绒的粉腮更添绯红,清软的嗓音随着目光沁满爱意:“因为玫瑰花的寓意是热恋炽热的爱,妾身愚笨口拙,只能以此来表达对殿下的心意。”


    闻言,殷旭弯唇一笑,将她的手放入心窝,“你既然喜欢,那我再多让人栽种。”


    上官紫绒没有预料的欣喜,反而看向庭院一处目露哀愁,喟然长叹道:“可惜,那里无论如何也种不出玫瑰,”又用下巴指了指桌上的盆栽:“这盆妾身都精心养护了三年,仍不见开花。”


    说来也是稀奇,东宫泥土肥沃,种出来的花儿都姹紫嫣红,果树也是硕果累累,可引鸾轩庭院花圃一隅,却是种什么都没成果,连向来以坚强不息称赞的野草野花都不能在此生存。


    周围都是成片的艳红玫瑰,唯有一块小角光秃秃的露出黄泥,实在侵扰美景。


    “是花总会开的,”殷旭安慰道:“待会就让人去寻上好的花匠,定能让它们都开花。”


    上官紫绒微微摇头,浅笑着开口:“殿下不必为此操劳,妾身听闻这花用肉养的才好,尤其是人的,开出的花也是漂亮无比。”


    “是谁欺负你了?”殷旭从话里探出别意,“告诉我,我会给你讨回来。”


    “没有人欺负妾身,”上官紫绒纤眉微皱,眼尾泛红有些嫣然楚楚,实在我见犹怜,她道:“就是听到十皇子说殿下是个病秧子,早晚都要……妾身就惶恐不安,也很气愤。”


    殷旭冷笑两声:“不过是两个不起眼的家伙,也敢对皇位妄言,父皇会处理的。”眼底似有腾腾杀意涌动,喃喃念了几遍“十皇子”“容嫔”,这才把上官紫绒揽进怀中,“我的病不是药石无医,紫绒放宽心……”


    “可缺少的那味药草很难寻找,这都快十年了,还是一无所获,”上官紫绒打断他的话,心焦道:“殿下自十年前失踪被寻到后,就久病缠身,妾身疑心……”


    这回倒是殷旭打断她的话:“是我体弱不怪别人,”他转了话题:“紫绒,把药给我吧。”


    上官紫绒只能作罢,把煎好的药倒入碗中,“有些烫,妾身来喂殿下喝吧。”


    殷旭颔首,她便熟稔地一勺勺吹温后喂进去,端的是温柔体贴。待一碗都喝光后,殷旭又含了几颗蜜饯在嘴里,去除令人窒息的苦涩,上官紫绒简单地收拾了桌面。


    她环顾四周不见一个宫娥太监,压低声音:“殿下,药快用光了,这次让妾身出宫去取吧,长公主外出游玩快半年了,碎羽楼内况如何,不能光听底下人所言,还需亲眼瞧瞧。”


    殷旭没有反对,回道:“那你还是小心为上,京翎城表面平静实则不太平。”


    上官紫绒“嗯”了一声,殷旭又把她拉入怀中,指腹轻轻抚摸她的面颊,问道:“六月初一是父皇的生辰,你想去吗?若想我会力排众议也要带你参加宴席。”


    她只是太子身边的良娣,说白了就是个妾,而且出身不光彩,甚至连做殷旭的洗脚丫鬟都不够格,全因殷旭一片痴心,才能山雀飞上枝头变凤凰。


    帝王生辰何等隆重,来的都是三品以上高官和皇亲国戚,带的家眷也是正室嫡子女,太子妃三年前难产而亡,太子至今没有再娶太子妃,东宫也只有她一个女人,尽管如此,她也不能出席。


    殷旭这样问,也是偏爱,但她清楚自己的位置,婉拒道:“妾身近来在给殿下做寝衣,入夏后要到避暑山庄,那处于殿下而言有些寒冷,妾身还需多在这些贴身衣物费功夫,就不去了。”


    殷旭沉吟半晌,他看破了她的忧虑赧然,语气有些自责:“紫绒,是我让你委屈了,我会努力求得父皇同意,扶你为正,做我的太子妃。”


    她坐直了身眼里满是不可置信和诧异,徐徐开口:“殿下,可妾身出身不好,妾身不想让殿下为难,只要能陪在殿下身边,妾身就很满足了,不在乎名分。”


    上官紫绒出身确实不光彩,是京翎一所快要落败关门的青楼姑娘。十年前一场百年不遇的旱灾要去许多人命,若不是为了活命,任谁也不愿卖身,她是吃百家饭长大,及笄后靠着有姿色被老鸨看中,可进了青楼,方知什么才是真正的人间地狱。


    她趁着没被拍卖初夜之时逃跑出来,身后的龟公追逐不停,快被追上之时,遇到了便衣出行的太子殷旭。


    那日烟雨蒙蒙,天色昏暗,少女一双漂亮的桃花眼亮得惊人,含着泪花惨戚戚的,一头乌发虽蓬乱但更添凌乱美,似朵梨花被狂风暴雨摧残,仍傲然于枝头,但又惹人怜爱很想呵护。


    一个高高在上,一个低如尘埃,根本不可能有交集的两人,在那个雨夜似命中注定邂逅。


    她跪在脚边,一双素手不敢触碰殷旭华贵的衣袍,只敢摸向他的靴子,仰头抽泣,泪水和细雨融在脸上分不清,只听她声音婉转如黄鹂动听:“公子,求您救救我。”


    要救她嘛?殷旭在心里揣夺,他只稍动动手指就能平息一切,眼前可怜的姑娘就能逃出生天重获新生,可他,向来不是好人,这么巧碰上来,怕不是蓄谋已久。


    可再次瞥向脚边的姑娘,撞入那双眼睛就再也挪不开。


    把她带回东宫,只当个花房宫娥,久而久之,郎有情妾有意便顺理成章走到一起,殷旭还给她改了名和出身,太子妃难产而死后,上官紫绒就成为东宫的女主人。


    对此,元崇帝颇有微词,但只训几句便轻飘飘放过,反倒是长公主,如何也看不顺眼,上官紫绒于她眼中,是红颜祸水。


    她微微靠前,笑靥如花,昳丽动人,一双明眸似凝满万千星河,轻声道:“紫绒只愿旭郎长命百岁,岁岁安宁。”


    这张令人惊艳难以忘怀的脸,纵使看了三年之久,殷旭还是生不出厌恶,只想偏爱她多些再多些,一向谨慎处事眼下竟说了大逆不道的话:“父皇若是不同意,那待他驾崩,我登基称帝,你会是我唯一的妻,唯一的皇后。”


    上官紫绒急忙捂住他的嘴,“殿下慎言,”这一抹惊慌也只是转瞬即逝,她很快恢复正常神色,道:“旭郎能记得紫绒就好,快下雨了,妾身扶殿下回屋吧。”


    殷旭双手撑着扶手站起身。


    被她扶着两人款步进到屋内。


    比起皇宫里的各种波澜,万玉街显王府邸就十分静谧,却不是岁月静好的安宁,而是种死寂的诡谲,令人惶惶不安。


    富丽堂皇的屋内,显王殷琦坐在把太师椅上,他阴沉着张脸眼神有些可怖,盯着底下自院外跪到屋中的美人姬妾们不发一言。


    被谢商止收拾一通丢了好大的脸面,以至于外头个个传他有失心疯,一向要风得风要雨得雨惯了,仗着是皇子人人不敢惹要尊敬,便肆无忌惮整日欺负弱小,折磨女子沉醉美色为乐。


    夜空雷鸣滚滚,一场大雨已然降临,冲刷洗涤着这片繁华都城。


    跪在院外的美人姬妾们便是被淋湿,薄如蝉翼的纱衣紧紧贴在肌肤,似上好和田玉的肌肤同玲珑曼妙的身姿若隐若现,狼狈间又难掩千娇百媚。


    纵使如此,平日里很好女色的殷琦也是提不起半点兴趣。


    他猛然连连咳嗽,贴身宦官忙上前抚背顺气,口里涌出许多与恶血掺杂的痰,一旁跪着的妙龄女子急忙膝行上前仰头,张开红润的檀口。


    殷琦往她那小巧嘴里吐掉口中污秽,女子低下头全数咽下去,又退到角落里。


    殷琦不仅好女色,日子还过得十分奢靡,美人盂、美人纸、美人壶在显王府司空见惯,可也只敢在府里如此,不敢让元崇帝知晓半分。


    他烦闷地推开贴身宦官,嗓音沙哑怒道:“谢商止不过是个质子,竟如此嚣张,本王就算是死也不会放过他!”


    一掌重重拍在扶手上,震得屋中的美人姬妾们都瑟瑟发抖起来,低着脑袋不敢动弹半分,生怕被注意到。


    殷琦一想到外头的风言风语,还有自己被关在棺材里,吓得屁滚尿流的一幕幕,就气到怒睢欲裂,如此一口恶血又涌了上来,全数喷洒在面前跪着的几名姬妾身上。


    贴身宦官又上前来,拿出丝帕给他擦掉嘴角血迹,声音尖细:“七殿下,您要保重身子呀,”朝外嚷嚷:“太医,快宣太医。”


    “滚!”殷琦暴躁地怒吼,一脚踢在他肚腹处,直把宦官疼得脸色苍白,缩在地上。


    跪在角落里充当美人盂的妙龄女子没有及时反应,并未立马接住他喷吐出来的恶血,吓得魂不附体,跪爬着快速到跟前磕头求饶。


    见状,殷琦更加烦躁,站起身往她瘦弱的身子猛踹好几下,骂人时还口沫横飞:“下贱的东西,连这点小事都办不成,本王养你有何用!吵吵嚷嚷烦死了!”


    妙龄女子不敢躲,只一味地磕头哭着求饶,上一个当美人盂的姑娘才刚死没两天,下场惨样历历在目,使她忘了身上的疼痛,只想活着,只想活着而已。


    殷琦踹累了,趔趄往后退几步,有几名太监上前扶住他。


    “殿下,您消消气,说来还不是六公主引起的。”有个小宦官嗫喏开口,他深知晋王谢商止的实力如何,殷琦想要在他身上找回面子出口恶气,那是不可能。


    瞧着殷琦的火气每况愈加,再如此下去,他们这些做奴仆的可没好日子过,说不准还会小命不保,便灵机一动想到这转移火气的话。


    晋王动不了,六公主好办啊。


    闻言,殷琦明显一愣,他看向小宦官拧眉问:“你说什么?”


    小宦官不敢和他对视,低着头声音大了几分:“殿下,奴婢多嘴,这些说来还是六公主引起的。”


    “六公主,”殷琦喃喃开口,声音猛然拔高:“殷南乔!本王倒是把她也忘了。”


    小宦官露出个笑容:“七殿下,淑妃已经薨世,六公主又出言顶撞陛下被厌弃,现如今就算回宫了,也大不如前,您……”


    “本王对付她,轻而易举。”殷琦一直怒容的脸总算露出几分笑容,却是邪恶魔鬼的阴笑,他拍拍发皱的宽大衣袖,又瞥了眼屋中跪着的美人姬妾们。


    毫无怜悯心肠下令:“这些都是俗物,都活埋了吧,正好到了春末时节,院子里的花都开败了,养养来年好花团锦簇。”


    霎时之间,屋中自院外的美人姬妾们嚎啕大哭,求饶声此起彼伏,但全埋没于这四四方方的深深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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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邸中,一场大雨洗刷掉她们存在过的所有痕迹,就像从未来过。


    殷琦换了套行头,梳得一丝不苟的墨发抹了发油,乌黑澄亮,光从表面样貌看,也是个年轻的翩翩佳公子,可内里却是险恶无比,人面兽心。


    他问道:“马车和银钱可备好了?今夜本王要在碎羽楼顶层多买几个姬妾玩玩。”


    小宦官谄媚笑着回道:“殿下,都已经准备妥当了,底下人来报,今日新到了几批样貌不俗,身段绝佳的美人,保管让您身心愉悦。”


    贴身宦官急切跑上来提醒道:“七殿下,长公主外出游玩时特意交代了,她没回来殿下您最好不要去碎羽楼。”


    听此,殷琦大好的心情急转直下,狠狠踹了一脚这不长眼的宦官:“本王想去就去,父皇生辰就在六月初一,没差个几日长公主就回来了,还轮得到你个贱奴来管本王!”


    殷琦说完甩袖离去,连走路都是脚底生风,许多宦官打着油纸伞,送他上了马车,因他还在禁足期间,只能一路小心谨慎地去往城门。


    同样在万玉街的宣王府,才是真正的岁月静好,安暖相伴。


    锦帐床内,宣王殷野与妻子魏妙婵同榻而眠,两人虽已成婚五年,但仍如新婚燕尔般恩爱甜蜜,殷野的后院更是没有一个侍妾侧妃,百姓常谈他重情爱妻,又身份贵重,此等良婿难觅,太师魏宙也十分喜爱这个女婿,常常在官途上照拂。


    魏妙婵嫁给他时年纪尚小,一直没有生养,殷野也没有催促,只与她过着悠闲的小日子,现如今成婚第五个年头,总算怀上子嗣。


    殷野十分欣喜,抱着娇妻亲昵不断,他的大掌小心翼翼抚摸魏妙婵还未隆起的小腹,说道:“婵儿,这是我们第一个孩子,你可知我有多高兴。”


    魏妙婵与魏贵妃乃亲姐妹,眉眼有几分相似,同样是有着双勾人心魂的狐狸眼,她娇笑着道:“是呀,这是我与夫君头个孩子,我也很是期盼,”她顿了顿,试探道:“再过几日就满三个月了,胎像也稳当,届时到陛下生辰,夫君可以向父皇说说这个喜讯,父皇定然欣喜万分。”


    殷野浅笑回道:“我自有打算,此等喜讯定然会让父皇知晓,婵儿,你可要好好养胎,也让父皇有第一个孙儿才好。”


    元崇帝子嗣还算多,可孙儿孙女却不见半个,已经娶妻的就只有宣王殷野和太子殷旭,长公主虽然已经二十五岁,后院男宠面首也多,但她可不愿生养,太子妃头个怀上就难产,因此,元崇帝也挺期盼能有孙儿绕膝。


    魏妙婵有了身孕也不敢张扬,宣王府上下将她视为眼珠子似的呵护,殷野也是时常陪伴在侧,贴身伺候的婢女以及稳婆等等,都是亲自来安排,委实体贴。


    “夫君放心,婵儿会护好我们的孩子,”她笑盈盈回道,装作很是大度问:“我怀有身孕不宜伺候夫君,所以安排了几个侍妾,夫君若有空闲,也可去瞧瞧可还满意。”


    魏妙婵是家中幺女,两个哥哥都是武将,姐姐做了风光无限的贵妃,爹爹又是朝廷重臣,母亲出身名门,名副其实的高门贵女,备受疼爱长大。


    在家中父亲也是有妾室的,但左不过都是玩物,越不过她的母亲,如此自个儿虽自小接受守女德遵女戒,嫁夫随夫各种教育,但心里还是忍受不了共侍一夫。


    到初嫁给宣王,一来是父亲挑的,二来是殷野品貌不凡,并不沉迷美色还是个风华绝代的少年郎,嫁过来也确实如幻想一般美满,她不求什么,只求两个人恩爱幸福下去,仅此而已。


    可现如今有了身孕,嫁过来五年也没有为夫君张罗过姬妾,殷野并没有在外寻欢作乐,久而久之倒是抛之脑后了。


    母亲提醒后,方才察觉,外头有人羡慕自然有人嫉妒,暗里说她善妒,这不,立马安排几个妙龄女子进府。


    但刚刚问出口,心里难免不舒服起来。


    殷野将她抱入怀中,瞧出她不情愿的模样,只觉有些好笑,抬手宠溺地轻轻刮了她鼻头,“我与你说过,做我的妻子,断不会让你受半点委屈,色字头上一把刀,我此生唯你一人。”


    “那我明日就给她们寻好人家嫁了,夫君眼不见心不烦,”魏妙婵窝在他怀中,抬起脑袋眨着眼睛看他,很是古灵精怪。


    殷野点点头:“以后别想这些了,回头我与岳母说一声,不会让她用此事来叨扰你,把我们的孩子平安生出来才是正事。”


    “夫君,我知道了,”魏妙婵躺回他怀中,“听到底下人来说过今日皇宫发生的事,十皇子当真是……”


    她没有继续说下去。


    殷野长吁短叹一番,缓缓说起自己的幼时经历:“我的生母是个爬床洗脚婢,自我出生起就没有见过她,常常被别人指桑骂槐,嘲讽轻视,连父皇也是一样。”说至伤心处,难免有些轻微哽咽,不过也只是一瞬。


    他语气慢慢变得森冷:“殷济自出生起就被称为福星,父皇对他尤为溺爱,可现如今,这种爱也是到头了,一个乳臭未干的蠢猪,能掀起什么大风浪。”


    魏妙婵心疼地看着他,安慰道:“英雄不问出处,夫君不必在意,”牵起他的手放到小腹上,“我会生一个同夫君一样优秀的孩儿。”


    殷野心里暖融融的,就听她继续说起另一件事:“北荣朝来的晋王似乎与显王极为不合,还牵扯进了六公主,夫君觉得这些事可大可小?”


    “晋王是个人物,只可惜非我族人,而且父皇忌惮,不仅不能与他走近,反而要处处监视,好向父皇呈报消息,显王不过是个废物,至于六公主,一个柔弱的女娇儿罢了,”他看向魏妙婵嘱咐道:“不过父皇对她怀有愧疚,日后你可以与六公主走动,也好让父皇高兴。”


    “嗯,我记下了。”


    “快睡吧,夜深了,明日我休沐,给你做好吃的。”殷野理了理她脖颈中的发丝,又拉好被子盖得严实。


    “好。”魏妙婵便躺在他怀中,甜甜地睡去。